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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争执。”
我心想,这个宁活佛心思倒很缜密,不当喇嘛,也可以去做侦探。
那喇嘛见我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就继续说下去:“我在的那一组,负责在码头附近,我们是最早看到卫七自船上登岸的。”
听到这里,我自然而然,紧张了起来。
因为当年我送七叔上船,我是最后见到七叔的人,自此之后,七叔不知去向。但那喇嘛这样说,我就不是最后见到七叔的人,七叔的动向,有新的发展 虽然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但总是新的线索。
我用心倾听,那喇嘛道:“一见了卫七,我们就照宁活佛的吩咐行事。”
我们并没有问宁活佛是如何吩咐的,反正不外是严密监视之类。怎知那喇嘛说下去,虽然事隔多年,我听了之后,仍为之愤然。
那喇嘛道:“宁活佛吩咐的是,一见到了他,就下手抢夺他身边的那长盒子 他必然把那盒子带在身边。宁活佛又吩咐了 ”
那喇嘛不断强调“宁活佛吩咐”,自然是因为那些事绝不光彩,十分卑鄙,所以他要推卸责任,表示行动的虽然是他,但是一切都只不过是按照吩咐而已。
他续道:“宁活佛说,卫七身手了得,所以下手一定要快,要狠……我们四人的怀中,都揣著利刃,那……”
我听到这里,闷哼了一声,章摩闭著眼,缓缓摇著头。
那喇嘛道:“我手握住了刀柄,在人丛中挤向前去,却没有拔出刀来,四个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因为卫七身边,并没有那长盒子!”
我呆了一呆,七叔从跳板走上船去的情形,多少年来,如在眼前,他把长盒子夹在左胁之下,右手撩著衫襟,步履轻盈。
那盒子相当大,绝无法藏在身边。那四个喇嘛见人不见盒,自然是七叔在航程之中,处理了它!
那一段航程不长,船不会再停岸,自然可以特别吩咐靠岸,但同船的人多,这样做会太招摇,也会惹起鼓噪,七叔不会那么做。
那么,七叔是把盒子藏在船上了,还是抛进了江河之中?真是神秘莫名。
七叔身边没有盒子,那倒可以使他免了危险,不然,忽然有四个人持刀攻击,他身手虽好,也难防暗算。
这个宁活佛也未免太不择手段了些!
那喇嘛咳了两声,摇了摇头:“他手上也不是空著,而是抱著一个婴孩!”
我扬了扬眉,对于我那七叔,他有再多的奇怪行为,我也不会意外,但是抱著一个婴孩,这却有些匪夷所思,他从来也不是一个爱婴孩的人,我从来也未曾见过他抱过幼年的侄子。
那喇嘛忽然赞叹了一句:“那婴孩是一个女婴,粉装玉琢,可爱极了!”
他这样说了之后,意犹未尽:“码头上人头涌涌,何等杂乱,但是卫七抱著女婴经过之处,人人都会静下来,停下来,看一看那仙童一样的女婴。”
那喇嘛的叙述之中,忽然出现了如此感性的片段,倒是始料不及。
我知道,那一段水路,不过是四五小时的事,我实在无法设想,这么短的时间之中,在船上发生了甚么事,何以一只长盒子不见了,却多了一个女婴出来。
同样在听叙述的人,心中自然也都有同样的疑问。温宝裕一扬手:“不对啊,女婴不能单独存在,一定有大人跟著的啊。”
那喇嘛点头:“是,当时我们三个人,紧跟著卫七,一个飞奔回客栈,报告宁活佛,宁活佛当时就道:‘他用长盒子和别人换了女婴,一定又会换回来的 ’说法和你说的一样。”
温宝裕问:“你们一定紧盯不舍了。”
那喇嘛道:“是,我们盯到卫七进了一家客栈,要店家找奶妈来喂孩子,那女婴一声不哭,双眼漆黑乌亮,一笑一个酒涡,惹得人人都驻足而观,卫七也不怕人看,就在大堂之中,走来走去,不时用粥水喂那女婴。不一会,带来了宁活佛的话,又来了十来人,都是为监视卫七来的。卫七全神留意女婴,看来并没有发现在暗中有那么多人在监视他!”
我暗自摇了摇头,那喇嘛肯定错了,七叔是惯走江湖的人,那些喇嘛虽然换了汉装,但是行动举止,必然和常人有异,别说有十来个之多,就算只有一个,也早被他认出来了。
七叔没加理会,原因我不知道,或许他是真正关心那个女婴。
那喇嘛又道:“等到天黑,卫七的神情焦急,频频问店家,奶妈怎么还没有来,正催著,被派去找奶妈的店伙计,满头大汗,气咻咻地赶了回来,一面喘气,一面告诉卫七,有一个好奶妈,叫莫嫂的,不巧,正被穆家庄的庄主请去了!卫七发了急,女婴也开始啼哭,卫七还没有开口求,就有两个妇女,看来是才生产了的,自愿奶孩子,卫七这才略定神,把孩子交给了那两个妇女 ”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那天在船上共是七十六人,一个一个我们全是看著上了船的,都没有人带著一只长盒子。”
他忽然又说回了头,我提醒他一句:“用一张席子卷一卷,就可以把那盒子卷在里面了。”
那喇嘛呆了一呆,却又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他的理由是:“宁活佛没那么说,所以我们一直监视卫七,注意他的每一个行动。”
那喇嘛继续说七叔的行动,七叔打听到穆家庄去的走法,他向旁听的人表示,要把女婴带著,去找那个莫嫂,不能让孩子吃百家奶。
那喇嘛侧了侧头:“在这段时间中,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女儿,要有最好的人奶!’”
那喇嘛向我望来,我大摇其头:“你听错了吧!”
那喇嘛现出疑惑的神情,我强调:“一定是你听错了,七叔怎么会有女儿?你听汉语的能力怎么样?妞儿,女儿,你分得出来吗?”
那喇嘛的神情,更加疑惑:“或许我听错了,妞儿……那是甚么?”
我道:“所有的女孩,都可以称为‘妞儿’,听起来,如‘女儿’差不多!”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听错了,也不算甚么,可是那喇嘛竟现出了懊丧之极的神情,用力拍打了自己的头部三下,喃喃地道:“听错了!听错了!”
各人都不知道他这样自责是为了甚么,等著他作进一步的解释。
那喇嘛苦笑:“当时,听得他说那女婴是他的女儿,我们把这个发现报告了宁活佛,宁活佛想了一想,就说不用再跟了,因为女婴的妈妈,自然是卫七的妻子,当然早已带著那盒子远走高飞,不知道藏到哪里去,再跟下去,也没有用处,所以,卫七上路,到穆家庄去,我们就再也没有跟下去。”
我一听,就明白那喇嘛沮丧的原因了 由于他误以为女婴是卫七的女儿,所以推翻了早先卫七会和甚么人换回盒子的决定。若女婴不是七叔的女儿,他们就会一直跟下去,可能会有发现。
由于事情十分复杂,而且处处透著古怪,所以一时之间,我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那喇嘛提及的“穆家庄”,我也知道那个所在,那是一个大庄园,据说,是当年捻军作反时,一个军官急流勇退所建造的,庄中子弟,和我们家族一样,也性好习武,但是他们很少和外界往来,七叔找上门,不知会发生甚么事?
我是直到此时,才知道七叔曾和穆家庄有过纠葛,但内情仍是一无所知。
至于那个人见人爱的女婴,是甚么来龙去脉,更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那女婴确然有奇特的身世,和有许多事发生在她的身上,但那些事,不但和这个故事无关,而且和卫斯理故事的关系也不大,所以无法插入叙述。)
白素见我的神情很是疑惑,她道:“至少,知道了和穆家庄有关,要找寻七叔,总算多了一点线索。”
我苦笑:“这线索,可以说是虚无飘渺之极了。”
那喇嘛道:“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卫七,奇的是,宁活佛也再没有提起那盒子的事,像是整件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问:“你们之中,可有人知道那盒子关系著甚么?”
那喇嘛道:“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关系著本教大事。”
我心中想,这盒子的事,七叔自登珠活佛处知道了秘密,又告诉了我,直到最近,才由白素透露了出去,喇嘛教的众多活佛,虽然说有神通,但是所知,可能还不如我们之多!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向白素望去,意思是问她,大活佛如果问起这件事,她将如何。
白素连想也没有想,就道:“一切实说!”
我略一思索,觉得也唯有如此,所以点了点头。我们这种心意相通的沟通方式,行之已久,旁人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已交换了意见。
温宝裕大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