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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他飞起一掌,朝周妍打了过去,然而半空之中却有一层透明的网状物挡在头里,他的巴掌被弹了回来。
墨家天罗网。这是墨家之道加诸周妍身上所显示的异象。
“你被先后两个鞑子皇帝骑在身上玩弄,所以连心也向着他们了吗?”王和尘大声骂道,眼泪却也刷地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他,显示了被程朱理学荼毒之下,那脆弱的自尊心。
“不是啊。鞑子是鞑子,汉人是汉人。纵使你对我再怎么不好,我却也是分得清的。”周妍道。
王和尘含泪抬起头来,他忍不住想去拉周妍的手道:“既是如此,我便原谅你。我好好待在宫里头,只要你想别人,朕便封你为贵妃……”
但是,一只旋转的阴阳鱼挡在前面,拦住了他。
“皇上,大局为重。”周妍十分冷静地分析道,“眼下吴三桂、尚可喜颇有争权之心,欲架空皇上,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皇上切莫不可学汉献帝,坐以待毙。理应空悬贵妃之位,广拉强援,以资政。局角力。”
王和尘茫然道:“你说的这些,我全不懂。我也不想懂。我不想当皇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周妍摇头道:“先有国后有家。皇上便是华夏子民之期冀所在,纵使于政事一知半解,单凭大明后裔的这个象征,便莫名令民众安心……”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有别的相好了,对不对!”王和尘突然间想起一事,大叫道,“当年你为了一个劳什子师兄,不惜违背了跟我的婚约。现在你师兄不要你了,你还在想着他对不对?可是你莫忘记了,朕是一国之君,朕不允许你们在一起,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你有稀奇古怪的法门,可以拒绝朕,但你莫忘记了,你现在住在朕的后宫中,永远别指望和别的男人相好!你便一辈子守活寡去吧!”
说罢,拂袖而去。
男人眼中若是只有情。色之事,看别人自然也是如此。正是心中是什么,眼中便看到什么。
对此,周妍只能无奈。
小橘子却颇为忐忑。她向周妍再三谢罪道:“并不是奴婢有意,只是……只是皇上势大,奴婢违抗不得……”
周妍点头,道:“此事自然怪不得你。”顿了顿又说:“昔年我曾许诺你可以出宫,和家人团聚,并得觅良人,如今看来……”
小橘子便又流下泪来:“命,这些都是命!现如今奴婢虽有锦衣玉食,然整日里便如同在火上烤着一般,皇上的心思也全不在奴婢身上,任由奴婢被皇后娘娘折腾,我……”
周妍道:“若你有意离宫,我可以想办法助你。”
小橘子却摇头道:“如今奴婢已是他的人了,天下之大,却又能逃到哪里去?再者,他也是个可怜人,宠幸着奴婢,口中却叫娘娘的名字,我……我心中十分羡慕,却也对他有几分怜悯……”
周妍道:“世人皆苦。”
小橘子忍不住问道:“娘娘如今对皇上这般光景,可是……”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可是心中还恋着那位道爷的缘故?”
周妍摇头:“倒也不是。只是,眼下危机重重,实不到论及儿女情长的时候。”
只是,她心中却也明白,纵使论及儿女情长,她也不会和王和尘讨论了。
周妍从此便一个人幽居长春宫中。再也没有宫人侍奉于她,王和尘到底也没说明白她到底算是什么身份。幸亏有宠妃小橘子日日遣人送了饭菜来。她曾成功借过儒、道、法、墨几家信仰之力,此时若是想逃离皇宫,易如反掌,但是她却甘愿在此一味等待下去。
终于有一天,天空中又有雪花落下。
杜子君踏雪而来,前来看望她,对她说道:“你在等玄青子?他是不会回来了。你说了那番话,他岂有不拼命的。所以拼尽全力,和顺治同归于尽,长春宫结界才随之破开。”
“是吗?”周妍道。她心中早有预感,然而直到杜子君亲口宣布,她才敢确信。
“是。他虽然是天山派弃徒,但我始终有为他偷偷保留一盏魂灯。”杜子君道,“就在那一天,魂灯便灭了。”
“知道了。”周妍点点头,她的眼中突然涌出泪水。
“你不必再为他等下去。”杜子君看到周妍这种样子,原本是满腔的怨恨,突然又有些不忍心。
“好的。”周妍说道。
但是她却仍然保持等待的姿态。
“你到底在等什么?”杜子君冷眼旁观了一天以后,终于开始抓狂起来,“玄青子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不用等他了!我说了,连我都看开了,你不用等他了!”
“我没有在等他。”周妍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时间不多了,对不对?”
杜子君面上颇有些赧然之意,然而她终于抬头说道:“是。无论是凡人还是修道士,都不能和天道相抗。妄改气运的结果,便是魂飞魄散,连重入轮回也没有机会。是以玄青子当年宁可让你失望,也要迫你放弃。”
“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周妍道。
“什么?”杜子君表示不明白。
周妍轻轻一笑:“天道无情,然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是以人定胜天,方是大道。师姐你醉心修道,于这凡俗之事,不甚了解,然我昔年越庖代俎,曾代鞑子皇子处置政务,固然惹来骂名无数,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杜子君确实不甚了解。
“人性。人性本贪。尚可喜、吴三桂、郑经等人皆为雄霸一方的封疆大吏,然几强不能并存,少顷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周妍说道。
果然,王和尘称帝不过几个月,吴三桂便按捺不住,因为朝中各种资源分配问题,猝然发难。
第70章 兵变
王和尘虽然以朱三太子血脉及尚可喜襄助;顺利坐上皇帝宝座,然则对治国之道一窍不通。
他每日里只和皇后、妃嫔一干人等寻欢作乐,为泄愤故,肆意临幸满洲女子;用完即扔,毫不怜惜;无耻之至,引来朝廷上下非议;自不必说。
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三人本是坚定的保皇党;如今也已产生分歧。黄宗羲希望王和尘恪守儒家之道,善待妇人;顾炎武却有大力推行儒家文化的主张;王夫之则是无底线捍卫王和尘的一切权利。于是三人私下争吵几次;又见王和尘实在昏庸,于是黄宗羲远遁深山,著书立说,顾炎武忍辱负重,投靠吴三桂,以期政。治上有所作为,王夫之则是整日里去尚可喜府上厮混,和尚可喜连成一气。
此时郑经和陈永华相继病逝,重臣冯锡范等人扶郑经幼子郑克塽为台湾总督,实则自己掌握了台湾大权,对中央行阳奉阴违之事。又有蒙古人在草原上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伺机而动。西藏、新疆等少数民族聚集地尚未归顺,内忧外患自不必说。
王和尘却全然未有理会,任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三位藩王在京中居住,大肆收买官员,强势干预朝政,渐成派系。
吴三桂原本在三藩之中兵多将广,势力最大,然尚可喜自诩是皇后之父,故而处处亦要争强。吴三桂一怒之下,联合耿精忠,猝起发难,率领着部队先冲进尚可喜在京中豪宅,将其斩杀,后一鼓作气,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冲入紫禁城,先宰了尚可喜的女儿尚皇后,又杀了王和尘,继而犒赏三军,准许他们在宫中烧杀抢掠。
叛军来到长春宫时,长春宫的大门自动打开,黑夜之中,周妍面带微笑,秉烛而待。
“孤认得你!”吴三桂说道,“你便是王和尘的原配妻子,为了他老朱家的江山社稷,背负骂名,潜入皇宫,先后侍奉两代鞑子皇帝。但,那又怎样?王和尘他还不是不要你了?孤见你倒也有几分姿色,不如从了孤,纳为妃子,从此锦衣玉食,岂不快哉?”
“找死!”周妍还没发话,杜子君早冲出来叫道,“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她乃大明国运之鼎,岂能容你如此轻薄?”
吴三桂大笑道:“孤便是轻薄了,又能怎样?”
杜子君正欲出手,周妍却一脸平静地拉住了她,叫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有此心者,自该顺我而行,斩杀奸佞之臣!”
她的眼神既平静又深邃,吴三桂是从血雨腥风之中冲杀而出的一员悍将,如今见了她的眼神,也不免暗中打了个冷战,待到反应过来,叉腰笑道:“小娘们儿惯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