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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妍见则天大帝一双眸子注视之下,自己心中的所有念头都有无所遁形之感,索性豁开来,向女帝言道:“大帝既知我已经历两生两世,自数百年后穿越至清朝而来,可知我对满清之观感,究竟如何?”
女帝微笑道:“你姑且说之。”
周妍便侃侃而谈道:“满清初入关时,血腥杀戮,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杀害无辜黎民无数;又大兴文字狱,致使许多清白文人在宁古塔中终老惨生;大兴土木,贪图享受,倾全国之力修建圆明园;闭关锁国,夜郎自大,上位者逐渐昏聩无能,八旗子弟越发腐朽跋扈,遂有南京条约之耻,八国联军侵华等事。堂堂天朝,自满清治下,日益落后挨打,况且鞑子粗鲁,既无才能治理华夏河山,何不拱手相让,好让我汉人重选圣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既然已经穿越成大明皇族之后,满清便是不可解的仇敌,更何况他辱我杀我,若有机会,我必然重生,誓要反清复明,以报今日之仇!”周妍大声说道。
女帝微笑着问道:“你区区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折损满清龙脉气运,为自己报仇雪恨呢?”
周妍道:“我愿效西施入吴之事,孤身潜入宫廷,颠覆满清气运!”
女帝道:“可惜西施背负了数千载骂名。”
周妍说:“我本穿越客,骂名于我,如过眼浮云,便是赌上一世清白,收获万载骂名,又有何妨?”
女帝哑然失笑道:“彼时在位的玄烨皇帝,信奉无情最是帝王家,哪怕你有倾国倾城之姿,也难能如愿。”
周妍听她话风,心神微动,问道:“那我该怎么做?还请陛下教我!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女帝便失声大笑,慢吐吐说道:“办法自然不是没有,只不过代价太大。譬如说,要你赔上九生九世的幸福呢?”
她此言一出,殿上诸女齐齐变了颜色。周妍沉默不语了许久,突然抬头问道:“敢问陛下,何谓幸福?”
女帝微笑着摇头:“世人说我心狠手辣,抛夫杀子,面首无数,诽谤无数,临死不得不立一无字碑,凄凉之至,哪有幸福可言?”
周妍失声道:“原来世人竟是这样想的吗?我却从来不知!想你大权在外,叱咤风云,所到之处,连草木也为止折腰,连鲜花也为讨你欢心,不顾时令开放。政启开元,治宏贞观,帝王之术,不弱须眉。千古女帝,唯你一人。庸俗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你不幸福呢?”
女帝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却只管点头不语。
周妍心神一动,又问道:“譬如说吕雉,是否可称得上是幸福?”
女帝摇头道:“吕雉虽然是汉高祖结发夫妻,手握大权,残杀戚夫人,毒死刘如意,然而丈夫不爱,亲生儿子亦和她离心离德,唯有面首审视其相伴,何等凄凉,怎能称为幸福?”
周妍却已经知道,女帝此言,是照搬俗世庸人的话,并不是出自本心。她顿时精神大振,又问道:“再譬如说山阴公主、叶赫那拉慈禧、以及满清博尔济吉特孝庄太后呢?”
女帝果不出她所料,仍然是轻轻摇了摇头。
“敢问何人可称幸福?”周妍躬身请教道。
女帝笑着说道:“唐太宗之嫡妻长孙皇后,可谓幸福典范。”
周妍冷笑道:“若她的心思不在太宗身上,她就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与皇后,但貌合神离,凑合着过日子,怎能算是幸福?倘若她倾慕太宗,看着太宗宠幸妃嫔,子嗣一个接一个的出生,自家儿子内斗个不停,面上和善,心中还不定有多苦。又怎能称得上是幸福?”
女帝又道:“梁鸿与孟光举案齐眉,可谓幸福。”
周妍又冷笑道:“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若是真个疼惜妻子,又怎会舍得让她举案?这种幸福,夹杂着男人太多的一厢情愿,不足为凭。”
女帝道:“戏文里王宝钏为薛平贵守节十八年,终于苦尽甘来,可谓幸福。”
周妍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结果却换来薛平贵纳了代战公主,封她做了十八天的皇后,最后还不定是被气死的或者被代战公主毒杀致死。此乃悬案,怎称得上是幸福。”
想了想,大笑说道:“若所谓的幸福,是这般定义。若所谓的不幸凄凉,又是那般风景,那么我何妨九生九世,皆不幸福?”
第2章 卷土重来入红尘
江南的春天,正是烟波水影、绿意盎然的时节。
波光荡漾的水面上驶来小小一只渡船,船头上,两个中年文士负手而立,正在赏玩这无边的美景。
突然其中有个中年文士开口感叹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可惜如此大好河山,竟沦为蛮夷之手,实在叫人义愤填膺,心气难平!”
另一人便大声说道:“清风虽细难吹我,明月何尝不照人。寒冰不能断流水;苦木还要再复春。怕他怎地?你听说没有,朱舜水先生已经从日本国归来了,郑经也已率陈永华等人于厦门北征,现在大军已临金陵城下。我辈还愁盼不到王师北定中原之日吗?”
原来,这已是清兵入关后的十几年后。此时满清八旗兵早已攻占了北京,唯有南方战局仍然胶着不定,在经历了剃发易服、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广州大屠杀之后,仍有爱国义士不畏淫威,反清复明。
云南有李定国等奉永历帝流亡于缅甸。夔东十三家农民军在李来亨、郝摇旗领导下,拥立明韩王朱本铉为帝,年号定武,立足荆襄、川东的群山中,抗击清军。东方沿海郑成功以金门、厦门为据点,一度江张煌言等发动了一次大反攻,从海道溯长江,直达南京近郊,占领了镇江、芜湖等四州三府二十四县,引得顺治皇帝大为恐慌。
江南自古风物秀丽,气质温婉,然而在满清八旗铁蹄的淫威之下,誓死不屈,坚持宁死不剃发的却也是他们。市井之中仗义屠狗之辈秘密结社,成立了天地会、洪门等反清组织,而文人墨客们也大多时刻不忘国耻,一旦有南明的风吹草动,都会慷慨激昂,指点江山一番。
此时两个中年文士兴致勃勃,慷慨激昂,就连在一旁摇浆的船夫都颇有敬佩仰慕之意。正在这时,旁边突然飞也似的掠过一艘快船,快船之上,有四名壮汉娴熟的摇着浆。
中年文士所在船上的船夫慌忙侧船避开,却仍是被那快船溅了一身的水花,慌的他忙高叫一声道:“两位先生没有被水花溅到吧?”
那快船原本是向前疾驶的,听了这声喊,突然又调头回来,紧接着,一人从船舱之中缓步走出,冲着船夫笑着说道:“真是对不住了。一时急着赶路,有失计较。这里有几两碎银子,权当酒钱茶钱,聊表歉意。”
船夫家境贫寒,何尝见过出手这般阔绰的人,不免有些惊呆了,一边用手抹着脸上水花,一边大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不是不知道有没有惊到两位先生。”
那人闻言,便又向两位中年文士深施一礼道:“学生余姚王和尘,因急着赶路,冲撞了两位先生,多有得罪。还望两位先生告知名号,他日必上门赔礼。”
两个中年文士闻言,便凝神看快船之上说话的那人,只见他年纪甚轻,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却眉目清秀,谈吐大方。两个中年文士原本是微有恼怒之意的,此时见他态度诚恳,把心中那点气也尽消了,摇摇手,微笑着隔船叙了几句话,将一切消弭于无形。
于是快船继续向前行进,两个中年文士继续指点江山,高谈阔论,却不知道方才和他们叙话的就是大明崇祯皇帝真正流亡民间的龙子凤孙,朱三太子之长子朱和尘是也。因其父朱慈焕惧祸,隐居余姚,一家人都改姓王。
王和尘于是回到船舱之中,正欲开口说什么,坐在他对面的一名少女便娇声笑道:“不过是略微冲撞了几个文人,何必谨慎成这副样子?”她的声音有如黄莺出谷一般,容色清丽,不可逼视。
这便是周妍了。她此时年纪甚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却已是三度为人,心境沧桑老练,旁人不可轻易与之比肩。
第一世,她在现代社会之中,熟知满清闭关锁国、近代列强入侵、落后挨打几个世纪的华夏屈辱血泪史;第二世,她穿越为大明崇祯皇帝之女长平公主唯一的女儿,原以为国破家亡之后尚可苟延残喘,谁料想因婚约之迫嫁与表弟王和尘之后,貌合神离、历尽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