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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的话,让痛苦中的丁大娘愣住。
“且不言我一介平民百姓,连皇上都没见过,更别说影响皇上的决断。就算我能影响,能继续把丁举文放在应天府同知的位置,他还是糊涂,还是拎不清,一样会得罪人做错事,到时候兴许就是灭九族,而不是停职待办这么简单了。”阿丑认真剖析。
丁大娘神色怏怏,喃喃自语:“都是我害了他,成日只知道叫他读书,连做人的道理都没有教好他……”
“丁老夫人也不要自怨自艾,按照律法,他不会有性命危险,也不会牵连家人。最严重是流放,轻则贬官,无论哪一种,让他去看看这个世间,学一学做人的道理,对他日后,都有好处。如果人生一帆风顺,哪里会有成长,哪里会有觉悟?”阿丑浅笑着端了茶。
田秋妹喊着“送客”,将丁大娘送走。
丁大娘有些犹豫地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语气诚恳:“阿丑姑娘,举文从前的过错,我替他道歉,还望你大人有大量,日后不要计较。”
阿丑不由笑了:“丁老夫人,您‘替’他道歉?可是您不能‘替’他生活,‘替’他当值呀!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作为,要靠他们自己历练!”
丁大娘若有所悟,感慨地离去:她那糊涂儿子,终究还是差得太远了呀!
回到前厅,田秋妹看见阿丑还坐在那里,不由问道:“姑娘,那个丁举文,真的只会流放吗?”
“听你的意思,”阿丑不赞成地瞥一眼田秋妹,“流放是个很轻的刑罚?”
“姑娘说的这么轻巧,难道不是?”田秋妹愕然。
阿丑摇头:“流放是很苦的,我那番话,一半是自己的感慨,一半是安慰丁大娘罢了。若是真到了流刑,有得他苦头吃咯!”她轻声叹息。
但有一点她没说错,丁举文,需要挫折给他成长。
太子慕天弘的监国,进行得十分顺利。太子麾下的人商议的结果就是,秉公处理,不要给人挑到错处。阿丑也是这么认为的,皇上只是病了,如果病好了看到太子借机打击与自己不和的人,怕是不会高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慕天弘没必要这么早乱了阵脚。
所以永和堂的案件,因为涉及人命,太子把几个主犯判了斩首,其余人流刑。何家其余人并没有连坐,而是责令迁回原籍居住。财产自然是早就没收了的,只剩下祭田,也不知能不能维持何家日后的延续,毕竟何思岱先天痴呆。
何思峻因为早就被何家赶了出来,报了官府,除了族谱,所以根本没有受到牵连。
丁举文的案子,太子审理后,决定贬他为正八品县丞,前往西北上任。西北地区条件艰苦,怕是也够丁举文受的了。
东宫内,慕天弘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有人来报昱王世子和阿丑到了。
阿丑进来行了礼,先问了皇上的病情。
“那日吐血之后,一直昏迷不醒?”阿丑有些惊讶,
“的确如此,太医开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转,”慕天弘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医术精湛,要不请你进宫为父皇看看?”
阿丑思索片刻:“我贸然进宫给皇上诊脉,恐怕不妥,那不是打太医院的脸吗?”
夏翌辰颔首赞成:“的确,上次皇后娘娘的事之后,太医院怕是就把阿丑嫉恨上了。如今就算阿丑去,恐怕那些人也要拦着。再等些日子,若还是没有起色,我们再想办法?”
“也好,”慕天弘点头,“本王也和母后商议商议。”
“殿下记得无论多忙,每日都要去问候皇上,百善孝为先,对殿下来说,孝道比折子重要。”阿丑叮嘱。
慕天弘微笑:“你最后一句话,说得实诚,却叫人啼笑皆非。”
夏翌辰桃花眼似笑非笑瞥了阿丑一眼,却没有说话。
“阿丑恐怕只能做直臣了。”她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慕天弘却收敛了神色,开始说正事:“你伤刚好,就把你叫来东宫,是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阿丑接过慕天弘身边的大太监蒋公公递过来的一卷卷轴,摊开来看。
是细化的中兴五策。
那日她只是说了皮毛,点到即止,毕竟她没有搞过政治,细节把握并不好。可是如今,太子居然把这五策全部细化,已经可以执行了。
“这些日子本王事事亲力亲为,感触良多,因而将姑娘的五策细化一番,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姑娘告诉我。”慕天弘谦虚而不卑微。
蒋公公在一旁认真打量了阿丑几眼——能得殿下这样尊敬的人,居然是个还没及笄的姑娘家?说出去谁信?
这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阿丑将卷轴铺在面前光滑洁净的地板上,颇为感慨:“殿下这五策,已经完善的很好了!如此一来,日后皇上召对,殿下也能有所准备,应答如流。”
夏翌辰当日虽没有亲耳听到阿丑的中兴五策,但后来也有所耳闻,此时看到如此细致的成品,也不由得兴趣大增:“殿下,这几条果真一语中的,不过实施起来还有些难度。”
“嗯,”阿丑点着头,“有些细节可以再完善,比如赈灾那一条,免当年赋税乃至来年赋税,这些都有旧例,我读律令的时候读到过一些,再翻一翻,就依照旧例好了。”
几人商议了整一个下午,好在东宫冰块充足,炎炎夏日殿里也是清凉一片。
等到傍晚阿丑要离去时,蒋公公在慕天弘附近小声说了些什么,慕天弘不由蹙起眉头。
夏翌辰最先警觉:“发生什么事?”
“父皇的病似乎又重了,”慕天弘叹息,“本王先过去看看。”
“如果实在不行,”夏翌辰顿了一下,“明日让我母亲带阿丑进宫。长公主为皇上举荐民间名医,也很常见。”
慕天弘颔首:“也好,有很多事我们不方便出面,长公主却可以,代本王谢过姑母!”
“客套话就别说了,殿下还是赶紧去吧!”夏翌辰摆手。
慕天弘赶紧领着人,走出后殿。
☆、163 龙体
翌日,静宬长公主的马车行在进宫的要道上。
马车里,阿丑和静宬长公主说着话:“听殿下的意思,这些年太后娘娘玉体一直是太医院傅院正在照料,皇上龙体则是薛院判在照料,那除了薛院判,就没有人为皇上瞧过病吗?”
“薛院判很得皇兄欢心,”静宬长公主这句话,就是暗示只有薛院判一人了,“你是怀疑薛院判对皇上不忠心?”
阿丑看了静宬长公主依旧温和的笑容,却有些胆战心惊,连忙道:“阿丑不敢妄加揣测!皇上龙体时常违和,总不见大好,兴许是薛院判有些地方没考虑周全,没治到根本也说不定。”
静宬长公主颔首:“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听闻薛院判年轻的时候师从医界泰斗阳老,翌辰却告诉我,你在谯郡的时候还赢过阳老,所以任谁说薛院判用药不准,我都要怀疑,除了你。你的确有底气说薛院判不好的。”她语气和善,透着信任和诚恳。
“长公主过奖了!”阿丑有些忐忑。医界泰斗阳老,连长公主都知道的医界泰斗,那是怎样的医界泰斗?阳老居然这么出名?
还有,谯郡她和阳老就温疟产生的那场争执,夏翌辰怎么会和他母亲说这个?
罢了,那家伙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这次我向皇兄举荐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是总能试探出些什么。”静宬长公主从容自在。
阿丑点头:“上次皇后娘娘的事,两位院判明显就有很大嫌疑,这次要是继续再三阻拦,恐怕还真有些问题了。”
马车很快到了皇上的寝宫紫宸殿。
阿丑跟在静宬长公主后面,进入紫宸殿。
静宬长公主见到皇后,忙迎上去见礼。皇后则执了她的手,忧心忡忡:“这几日皇上病得七上八下的,本宫这心里……”说着有些哽咽起来。
“皇后嫂嫂别着急,”静宬长公主拍着她的手安慰,“太医到底是个什么说法。怎么突然病得这样重?”
“薛院判说了,皇上这病和情绪关系很大。越是动怒,就越是凶险。”皇后感慨。
“那竟然连让皇上苏醒的法子也没有?”静宬长公主露出怀疑的神色。
皇后看了看殿外候着的薛院判,又看了看殿内龙榻上躺着的皇上,再想想自己先前中毒的事,便明白了静宬长公主的意思。
“上次给皇后嫂嫂瞧病的阿丑,”静宬长公主这才把阿丑拉出来,“让她看看也是好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阿丑重新又给皇后行了礼。
皇后自然认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