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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别院的亭子里,秋日的阳光从繁盛枝叶的缝隙中投在地上,离疏而美好。阿丑站在亭子的边缘,看向不远处喝酒赏曲的众人。
酒是去年酿下的桂花酒,如今正好藏了一年,淡香四溢,风味颇好。
宋老板由一群清秀的小厮伺候着,也在席上摇头晃脑。
“阿丑姑娘怎么独自在此?”墨玄一身黑衣,双手放在背后,神色平淡地走进亭子。
“这酒喝得有些醉了,来醒醒酒。”阿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
“我向来不喜这些交际,若非家族责任在此,我身后有这么多人要吃饭,我也不来趟这浑水了!”墨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阿丑有些疑惑:“墨公子没有叔伯兄弟吗?若是实在不喜,有些事也可交予他们打理。”
墨玄摇头:“墨家人丁向来单薄,几代都是单传,没有旁支。”
阿丑闻言叹息一声:“如此说来,你肩上的担子不轻。”
“是,我倒希望有个兄弟能分去些我的重担,”墨玄微微偏头,“此处醒酒甚是无趣,那边桂花林花香不错,不如去那边赏景?”
“多谢墨公子相邀。”阿丑颔首答应,跟上墨玄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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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118 之秋
桂花新开,满目金银,暗香袅袅,雅致非凡。
“我最喜欢桂花的香气。桂香淡雅不浓烈,最是舒心。”阿丑感慨。
墨玄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阿丑在说话:“阿丑姑娘的喜好,十分特别。”语气依旧平淡如初。
“似乎的确鲜少有女子喜欢桂花香,”阿丑微微点头,“不过世间百花,每种花都有喜欢它的人。”
“的确也是。”墨玄微微垂眸,刚想说什么,便听到琴声传来。
“桂香配雅音,着实不错,不知是谁在抚琴?”阿丑好奇。
墨玄目光有些悠远:“大约,是如玉。”言罢便穿过桂花林。
树荫下,女子纤纤玉手,眉目秀丽,罗裙锦带,宛若画中人。不是曾让阿丑治病的柳如玉,又是谁?
柳如玉看见墨玄,立刻停手站起来:“表哥!”
“不是说了今日有不少客人,叫你回屋里待着,怎么又跑出来了?”墨玄平淡的话语带了半分苛责。
“我……”柳如玉眨眨眼,刚想找什么说辞搪塞过去,就看见一旁站着的阿丑,“唉,你是那个治好我病的郎中?”
阿丑颔首行礼:“柳姑娘看来康复得不错。”
“我好了很久了,”柳如玉走到阿丑面前,“你也是表哥的客人?”
“阿丑姑娘是堇堂的老板。”墨玄解释。
“堇堂,”柳如玉的语气十分惊奇。她上下打量阿丑一圈,“那个什么秋梨膏,真的很好吃,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墨玄一挥衣袖:“看来,你们倒是很有话题。”
“我看我还是待在这陪柳姑娘吧,我和柳姑娘要投缘许多,只要柳姑娘不嫌弃阿丑。”比起外面那些虚与委蛇的商贾,还是找个同龄人说点闺房话来的轻松。
柳如玉拉起阿丑的衣袖:“怎么会嫌弃。我也好容易找个说话的人。”
“既如此,我先到前面去,不打扰二位了。”墨玄言罢告辞。
柳如玉拉着阿丑走到琴边:“阿丑姑娘会弹琴吗?”
阿丑摆手:“我一个乡野长大的人,怎么懂这些风雅!让我听听还差不多。”
“表哥喜欢听琴,可是不常听,大约是我弹得不能入耳罢!”柳如玉理了理秀发,有点懊恼。
“柳姑娘说笑了,方才我虽然只听了一点,可无论意境技巧。都是极好的,柳姑娘怎可妄自菲薄?”阿丑此话不是恭维,而是真心。柳如玉的琴技。的确很好。
柳如玉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可知道,其实表哥,不是我的表哥。”
表哥不是表哥?这是从何谈起?
柳如玉继续解释:“我大约把你绕懵了。我爹先头娶了表哥的姑姑,可惜后来他姑姑难产去世,才娶了我娘。”
阿丑了然:这么说来。墨玄和柳如玉并没有血缘关系,墨玄的姑姑是柳如玉的爹柳成靖的原配,后来续弦才生下了柳如玉。
古代医疗条件不好,生孩子如同鬼门关走一遭。何况又有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能平安活下来。着实不容易。
“表哥的姑姑留下一个女儿,就是我的姐姐。只可惜,还未嫁人就病逝了。表哥一直很愧疚自己没能保住他姑姑唯一的骨肉。”柳如玉低垂双目,情绪是说不出的感觉,低落、无奈、纠结,似乎都含在里面。
“节哀顺变。”阿丑看着从刚才的单纯变得极其复杂的柳如玉,已经明了。
很显然,墨玄大约是中意柳如玉的姐姐,而柳如玉很不幸地看上了自己的姐夫。而如今,姐姐亡故,柳如玉就更加纠结。她姐姐的身故令她有了机会,可是也令墨玄不快乐。
世间多少痴男女,感情之事,她可以利用,譬如像何思峻;但她无法改变,因为她也只是凡人。因此这些事,只能当做听故事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的故事,走出来容易;自己的故事,走出来就难了。也要看,自己的造化。
所以她也不劝柳如玉什么,只一点点绕开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说了一会儿话,柳如玉突然捂住头。
“柳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阿丑关切地问。
“我突然间,头很痛……”柳如玉扶着太阳穴,情况十分不好。
“我先扶你进去休息?”阿丑说着扶起她,将她送到闺房。
诊完脉,阿丑疑惑地走出房门,见到刚刚赶过来的墨玄:“她的脉相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可刚才情况确实很糟糕。不过如今进了屋子,她又没什么感觉了,我实在不解。”
墨玄也百思不得其解:“许是她累了?”
“大概吧,”阿丑叹息一声,“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了。”
奇怪,怎么突然就头痛,突然又不痛了……
建业何府,何思峻在父亲面前跪下:“若父亲答应我的条件,我愿意让堇堂永远消失。”
“胡闹,”何老爷一拍桌子,“让堇堂永远消失,是你身为何家人该做的事,你如今拿来和我谈条件,真是翅膀硬了!”
“父亲,父亲,”何思峻硬着头皮说,“那如果是我从族谱永远除名,从此以后与何家再无任何关联呢?”父亲这些年所想,不就是这样吗?想让他永远消失,甚至从未出现过。
何老爷一声冷笑:“你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配得上温姑娘吗?还有,你以为你拿这个威胁我,我就会答应你?若不是顾忌族中长辈和天下名声,我压根就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何思峻还想说什么,却被何老爷一声怒喝:“滚!”
何思峻一咬牙,转身离去。
温府正厅,温夫人看了眼何思峻,叹息一声:“你还是回去吧,佩瑜她不会见你。”
“那么,请温夫人转告她,我不会看她跳入火坑。”何思峻行礼告辞。
刚走出房门不久,温佩瑜的弟弟温佩明跑过来拉住何思峻的衣袖:“思峻哥哥,你好久没来陪我玩了,你去陪我玩好不好?”
如此多事之秋,何思峻很想拒绝,可看到温佩明充满希冀的双眼,他没忍心拒绝。
“好,那我陪你玩一会儿。”何思峻牵着他走向后院。
刚走过一道门,温佩明就拉着他跑到花丛里,又四处张望了几下,低声说:“不是我娘不给你见姐姐,就连我们如今也不能随意见到姐姐。他们把姐姐关起来了。”
何思峻听见这个消息,又喜又忧,喜的是温夫人的态度并非刚才那样铁面无情,忧的是他们把温佩瑜关起来,自己该怎么救她……
“那天姐姐偷偷塞了一封信给我,要我交给思俊哥哥,”温佩明说着拿出那封已经皱巴的信,“思俊哥哥,我也不想姐姐嫁给你大哥,万一你大哥欺负我姐姐怎么办,你一定要带姐姐走,一定!”
“好,哥哥答应你。”何思峻坚定地说。
回到何府,何思峻拆开信封。信中的意思很明确,也可以说几乎是逼何思峻一定要把她带走。如果到时候温佩瑜真的被逼入洞房,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自杀。
因此何思峻决定,今晚就趁夜行动。
在何府的这些年,虽然一直被打压,可他也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人。从今夜起,他将彻底与何家决裂,带走温佩瑜,也带走这些人。
“等到寅时,你们几个先护送我娘到城门口,我到时候带剩下的人与你们会合,”何思峻说完转向其他人,“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