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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和见他说得客气,回得也客气:“不敢,不敢。王亲家有什么不明白的请说。”
王父看上去像是个斯文秀气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妻女可以这般泼辣。王父听陈景和回了,便说:“我们寻常只听说傅家三房在广陵住着,却没听说过傅家三房已经分家分出去了。我们歙州的规矩,兄弟几个分家,都是一起分的。不知道三房单分,是个什么缘故?”
“这——”傅家人除了傅小四之外,人人尴尬,相互看看,不知说什么才好。傅老实脸涨得通红,而傅春儿却赶紧支起耳朵,她从不知道当年傅老实为什么会从江都分家出来而在广陵铺子里住。只是她从外公外婆对傅老实那疏离的态度来看,当年傅老实成亲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没准也就是因为傅老实与杨氏的亲事,才导致傅老实从江都分出来另住。
可是,傅老实在与杨氏结亲之前,应该早就在广陵城里住了。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傅老实先是在戴凤春的作坊里做工,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戴家的作坊里出来,改了挑货郎担子,才有机缘识得杨氏,两人这才结亲的。杨氏一个秀才女儿,嫁给傅老实一个货郎,绝对算是下嫁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傅老实成亲之际,干脆彻底从江都傅家给分了出来,成为旁支,这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就如王父所说的,确实不常见。
“这是十年前的事了吧!”大舅陈景和看了看傅老爷子。
“是,超过十年了。”二舅陈景旺点头。
王父便问道:“分家的时候,我们女婿小四,当时还小吧!”
他这么一问,陈景和便抬头看了看傅老实,又转过头对王父说:“王亲家想要说什么?是想说当日傅家单将傅家三子分出去的时候,分得不公,不曾考虑到傅小四的份儿?”
傅老实听到这里,脸又涨红了。
这时候邵村长开口,说:“王根生,你家迁来邵家村,还不到八年吧!因此有些旧事你可能不知道——”
“傅家老三分家出来的时候,也还是我们这些人做见证。”邵村长将话说出来,两位舅爷都一起点头。
“可有文书字据?”王父紧追不放。
“这个自然——”陈景和笑道,“若是不立文书,邵村长定然不同意的。”邵村长始终都是傅家二房的长辈亲眷,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上轻轻放过。
“十年之前,当然也曾经想过以后傅家各房的境遇或会不同,因此当日就写了字据,说’自分之后,无论是好是歹,不得争竞’。因此,别说在广陵的三房眼下没发什么财,就算是财发万金,按照当日的约定,江都这边,都不得反悔。”
哦,傅春儿心道,原来竟有这样的约定,可是为什么江都傅家与广陵这边来来往往,就跟没分家一个样子?这分家分得,也太流于形式了吧,纸面上说得清楚,而实际操作起来又是一套。
王父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有字据在前,王家连着傅家四房,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不过,对于王家来说,广陵那边铺子被火烧了,眼下几个小的也没什么想头了,再将傅家三房拖下水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王家三人,静默在厅中,看着陈家舅爷与邵村长一道拟了文书,请傅老爷子与傅家几个兄弟一一看过。各人均按了手印。
傅元德虽然心中不甚畅快,但是还是邀了众人中晌留在傅家吃席,这也算是傅家四房婚礼的余波吧。只是这一顿,虽然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但是在饭桌上同席而食,想想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尴尬。
女眷们自然不是与男人们同席吃饭的,而是在内院摆了一桌,由傅老太太带着,相请王郑氏。令人惊讶的是,傅小四的新媳妇王氏挽起袖子就下厨去了,而且做出来的菜品还真是不含糊。傅老太太尝了之后,就看了金氏与邵氏一眼,心中叹着,这媳妇,若单论是否能干,王氏还真的不是盖的。金氏与邵氏避开傅老太太的眼光。只有傅氏,笑吟吟地夸奖了一番王氏,见王氏面上有得色,便放下心来,朝自己娘看了一眼。
一百零九章 傅兰儿自作自受
傅春儿与傅家的第三代们一起,都围坐在院里的小桌旁边随便吃点,菜也大多是昨日席面上没有用上的食料,因此没有昨晚席面上的菜品来得新鲜,可是还是一年之中不常食用的菜肴。
傅春儿喜欢吃黄鱼,黄鱼红烧了以后,有一种特别的鲜味。广陵府的人都喜爱吃黄鱼,甚至有“当裤子,买黄鱼”的俗谚。傅春儿冲着黄鱼背上一块鱼肉挟过去,筷子上却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傅春儿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她有些吃惊,抬头见到傅兰儿眼光不善地看着自己,便知是傅兰儿挑衅了。傅春儿见傅家的几位长辈女眷还在席上吃着,便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去井边舀了水将筷子冲干净。
待她回来的时候,傅春儿皱了皱眉头,只见小桌上的那条黄鱼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而且摆在她的面前。其余靠得近的菜就都是些素菜。傅春儿面上一点气愤之色都不露,她知道她只要一动气,就正中某些人下怀了。
好容易一顿饭吃完,傅老太太陪着王郑氏出去外面的院子,其他女眷们则在里院收拾,傅氏这时候也留下来打算给自己的嫂嫂们搭把手。但是金氏说她昨日刚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怕她身子没好全,因此还是劝她在院里坐着。傅氏听了,就在椅上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嫂子们说着话。
傅春儿吃完,将自己手上的碗筷送到厨下去,然后再出来帮着收拾别的菜肴。岂知傅兰儿挡在面前,傅春儿身形还不大,比傅兰儿要矮了一个头,此时傅兰儿拦住她的去路,傅春儿便再也忍不住嫌恶之情,眉头就皱起来。
傅兰儿在院里大声地说:“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你爹与你母亲成亲,你爹就从傅家分了出去么?”
傅春儿白着脸,也不理会傅兰儿,就要从她身边绕过去。
“那是因为你爹娘是无媒苟合,成亲只是做戏给别人看——”傅兰儿冷笑着说道。
“你——”傅春儿这回是怒火从心头“腾”的一下起来。
“我什么?是你母亲不要脸,我家嫌你爹娘腌臜了我家的地儿,才将你爹分了出去的!”
她这话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是说到了傅春儿爹娘的头上,傅春儿再也忍不住气,像一只小老虎一样地跳起来,对傅兰儿毫不客气地说:“我爹娘腌臜了你家的地儿?那为啥每次我家送礼过来,最急吼吼地挑礼的,都是你?你和你母亲,还住到广陵我家里,那会儿怎么不嫌腌臜了?”
不过傅春儿着实怀疑傅兰儿是怎么听说这些旧事的,什么“无媒苟合”之类,都不应是傅兰儿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自己能说出来的话。傅香儿见堂姊妹两个相争,拉了拉傅兰儿的衣袖,说:“姐——”
这时候,傅家小姑娘们的姑姑——傅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来到傅兰儿面前,二话不说,“啪”地就甩了傅兰儿一个耳刮子。
“姑姑——”傅兰儿捂着半边脸,委屈地出声。
“我还就打不得你了?委屈是不是,你自己说说,你刚才在堂妹面前说了什么话?”傅氏怒道。
金氏看这边闹将起来,连忙过来打圆场,对傅氏说:“她做姑姑的,有什么话好好说——”
傅氏依旧不依不饶,拉着金氏说:“大嫂,不是我说,这孩子你是怎么教的?你自己问问她,她刚才编排春儿的父母,这些话,怎么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能说的。”
金氏就变了脸色,于是也作势要打傅兰儿,道:“兰儿,还不快跟姑姑认错?”
“认错?”傅氏冷笑道,“我哪里敢叫这样的姑娘跟我认错?大嫂,这女孩儿再不管教,迟早将傅家女孩儿的名声都丢尽了,再带累我们钱家。”这时候钱镜儿正远远地站在一边看。她刚才没有与傅春儿她们一道吃饭,而是挤在自己母亲手边,与长辈们一起吃的饭。傅春儿本能觉得没准是这位表姐将姑姑的注意力转了过来,她微微朝钱镜儿点头致意,哪晓得钱镜儿将头别过去,再也不看她了。
金氏低声问了几句傅兰儿,这回傅兰儿却不敢再嘴硬了,只是将嘴紧抿着,什么都不肯说了。金氏无奈,将傅香儿叫过来,问傅兰儿究竟说过了什么。傅香儿将傅兰儿的话说了,金氏也变了脸色,看这傅兰儿,半天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