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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总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儿。你总不想春儿一嫁过去,不得丈夫疼爱照料,反过来要照看人家一辈子吧!”
“我问过春儿,总说是小七爷的腿伤,已经医得差不多了啊!”杨氏看着傅氏,心里惊疑不定。
“三弟妹,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儿,总要打听清楚了才是。”傅氏说到这儿便打住了,留下几个“你懂的”的眼神,将难题抛还给杨氏。
杨氏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当天晚上杨氏睡下去,便翻来覆去地没法入眠,将旁边傅老实也给翻醒了。傅老实听了杨氏说了她心中的顾虑,便道:“其实春儿自己来拿主意就好!咱们两个管那么多做啥?”说完这句话,翻身又睡过去了
“老实——”杨氏嗔道,手底使劲,又将傅老实推醒过来。
“老实,你我好歹痴长了这么些年岁,大姑说得对,哪儿能由着孩子的性子来?”杨氏很严肃地说。
傅老实睁眼睁了半晌,总算明白了杨氏在说什么。“淑卿,你莫要瞎操这份心了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啊,莫说小七爷从小看着就宅心仁厚的,况且待咱家这么大的恩情,老天必不会薄待他的。就算是人家日后真的有腿疾,春儿跟着他,替咱家慢慢还欠小七爷的恩情,也绝对不会吃苦。”
杨氏一听,怒火中烧,两只粉拳就像雨点一样打在傅老实身上,道:“你这老家伙,混说什么?小七爷的人情,放着你一把骨头。又没老,又没烂,哪里就能叫春儿去还了,早晓得你存了这等卖女儿报恩的心思。我……我……”她“我”了半日,眼里憋出一泡眼泪,也没有说出个“我”什么来。
傅老实吃疼,道:“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小七爷那头,我明日,明日便去大德生堂看看有什么活计可以帮手的去……”
他一向笨嘴拙舌,再加上这副老实面孔得罪人的时候也并不多。只是杨氏知道丈夫是个直肚肠,心里想什么嘴上就会说什么,再加上杨氏心中存了事儿,愈发听不进傅老实的解释。拳头继续朝傅老实身上吃痛之处落下去。
夫妻两个晚间都是没睡好。第二日早起,杨氏还是气鼓鼓的,给傅老实没有好脸色看。傅春儿从杨氏那里旁敲侧击,问清楚父母两个闹翻的原因之后,也有些无语。
她晓得杨氏担忧。也晓得父母都是为了她着想,可是这个问题眼下无解。要杨氏放下心中的担忧,大约只有纪小七好端端地走上门来给她看见,才最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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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阳见傅春儿回到家中,面上就浮出暖暖的笑容来,此前他总觉得家中缺少了什么似的。一时傅春儿便问起生意上的事情,傅阳便说尚可。傅春儿奇道:“这时节。怎么才是尚可?”
傅家的生意有一定的季节性,香粉胭脂,是一年四季都好销的,但总在过年过节之前,销得更加兴旺一点。然而冰麝油,则是天气开始渐暖之后。才渐渐销得动。藏香总是在几大佛教庆典之前卖得最好。除此之外,就要看北方那边行商进货的情况了。
傅阳伸手拍拍妹妹的手背,说:“你放心,我说的尚可,便是平稳的意思。”傅家今年的生意。与去年相当,但是想到去年傅家一下将销量冲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上,今年又加了往宫里送的妆品,铺子里的人手还不打算大规模地加。这样能稳上一段时日,其实也挺好。
傅春儿又赶紧问起戴家那边的情况。傅阳刚刚要说,却听见戴悦进来,连忙住口不提了。
戴悦也不以为意,以长嫂的口吻问起傅春儿回家之后,吃穿用度上有没有什么缺的。她还提起了下午叫上了素馨过来饮茶。傅阳见两人一时絮絮叨叨地说起好些极细碎的小事,心里叹了一口气,找了个借口,又往作坊那头去了。
“饮茶?”傅春儿奇道:“素馨能喝茶么?”
“不是真的喝茶,就与广陵府人吃早茶一样,就是吃吃点心,聚在一起说说闲话。素馨有身子,这点分寸,你嫂子还是有的。”戴悦笑道。
傅春儿这才放下心来,又问戴悦:“嫂子,天也暖了,咱们家经常这样午间饮茶么?”
戴悦笑着答道:“是呀,前些日子我姐姐也过来了一趟,也是和娘与素馨一起。”
傅春儿心里微微有点吃惊,陡然觉得家中多了几分悠闲的情致,而戴悦本人,竟多了一些少奶奶做派。这是她以往没有注意到的。
想到这里,傅春儿干脆转了话题,问道:“嫂嫂,眼看就要端午了。家人的夏衣都得了么?”
戴悦面上微微红了红,道:“娘发话了,说大家去年的夏衣都还能穿,这一季就不做新的了,万一有缺的,就上街买成衣去。对了娘还说,还说……”戴悦说到这儿,欲言又止,笑着往傅春儿面上瞟了一眼。
“娘是说要嫂子监督我学女红?”傅春儿大惊失色。
“其实女红也不甚难学,而且妹妹以后嫁入大富之家,定然有针线娘子,不用妹妹自己动手的。妹妹只需要学学怎么裁制贴身的衣物,日后妹婿的这些物事,总是妹妹自己的针线比较好些。”戴悦一边说,一边抿着嘴笑。
然而傅春儿一时听戴悦说着这些,倒真觉得戴悦成了个甩手掌柜,不理俗务的少奶奶,总要将日子过得越雅致越好。
这时候,婧娘在门外远远地招呼一声,道:“少奶奶,衣裳都洗得了,该熨的都放在您屋里了。玉簪姑娘下厨弄中晌饭去了,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了,谢谢你啊,婧娘!”戴悦对外间应道。
傅春儿问:“婧娘在家中活做的怎样?”
戴悦听傅春儿提起婧娘,神色里也都是赞许,道:“婧娘不错,有她在,家里的活计轻省了很多。”
傅春儿冷不丁便问了一句,说:“那家中的账目现在是谁在看?”
戴悦闻言怔了怔,说:“是玉簪在记着,素馨妹妹时不时过来帮忙看看。我也颇承她的情。”
傅春儿登时无语,半晌才说:“玉簪与素馨两个,玉簪没两年就要嫁人了。素馨已经嫁人了,眼下还有身孕。嫂嫂不考虑考虑另外寻个妥当的人儿来接过这摊子事儿?”
戴悦听她这么一问,便愣住了,想了想,“妥当的人儿?婧娘不认得字,玉簪嫁人之后,便只得芙蓉了……”
傅春儿心中一千一万个想伸手去拭脑后的汗,但是好不容易给忍住了。她突然觉得,傅阳怎将这位嫂嫂养成了这样一个悠闲的当家少奶奶,这日子,这心思,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傅春儿能理解戴悦原先在戴家的时候,就是过的万事不经心的日子,每日里做做女红,饮饮茶,将日子过得精彩些便成了。然而广陵城中,出了门子的女子,大多致力于帮助丈夫打理家中的庶务,尤其是看账目,不少人是看账管账的一把好手。傅春儿且不说她自己,戴家那位大姐,管着徐家家业的那位,想来也是个每天抱着账簿与算盘不撒手的。
傅春儿看着戴悦,心中思量着,戴悦这样,也不晓得她天生便是这样一副性子,还是根本是傅阳希望戴悦成为这样性子的人。傅阳眼下已经是家中的顶梁柱了,戴悦也迟早得是一位能撑事儿的当家主母。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傅春儿想着,戴悦看见她沉思,不禁面上有点发红。
午后素馨过来,她早已显怀,算来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居移气,养移体,素馨这时候,已经着实像是一位小康之家的少奶奶,面上泛着幸福的红光。
素馨见到傅春儿,便找个机会将傅春儿拉到一边,问了问纪燮的消息。当她听说纪燮无事,腿伤也治好了的时候,忍不住便念了一声佛。
傅春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倒觉得你这口气真跟我娘一样。”
“姑娘别闹!”素馨嗔道。
傅春儿笑着说:“好好好,我不闹了。回头十力大哥跟我过不去。”
素馨板着脸道:“总是以前的恩人,总不能叫我不闻不问吧!”她刚刚一本正经地说完,马上便掩口笑道:“姑娘与小七爷,好事将近了吧!”
这下子轮到傅春儿红了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一下素馨的手。素馨就笑起来,道:“唉唉唉,我现在可是有身子的,有身子的人最大,你要是打坏了我半块油皮,我家十力可是一定与你过不去。”
傅春儿故作夸张地叫起来,“哎呀呀,十力大哥对你这样好,素馨姑奶奶我还真不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