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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徐家那位听说掌事的老爷子了么?”傅春儿很八卦地问。
“没有,听说老爷子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受不了这打击,病倒了。”傅春儿听了便无语,忆起这位俆晏大爷,当日与戴茜成亲,还是与“富春茶社”开业乃是一日。可是时至今日,不过区区数年,徐家已经是一个撒手人寰,一个新寡,一个受打击病倒。傅春儿感叹了一句,但想想当日曾在平山堂见到过的戴茜,那位大姐,心智应该够顽强,足以撑过这一切去的吧!
这时候,傅家正在忙着翻建院子。
傅家人一番商讨之后,定下来将对面买下来的空地之上,建一排平房,并且铺一个露天的晒场出来。而原先傅家的小院和隔壁的作坊,则都改建成两层小楼。建楼的好处是,家人居住活动的面积会大一些。而即使不住的房间,眼下也可以用作货仓使用。
傅春儿还兴致勃勃地规划了,在每座小楼前面想留一块空地,作为天井。这边再留上一块空地,做一个小池,池中栽上莲花。杨氏与傅老实这时都不太管这些事情,而傅阳更是任由妹妹随意折腾,可是,当他们听说傅春儿挖池养莲是为了秋冬时候可以吃藕的时候,都摒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傅春儿自然狡黠地在旁边眨眼睛——她原本就是想逗众人一乐么。
建院子的匠人很快请到了。傅家的打算是,先请将对面的平房和场院都建起来,之后这边的作坊和住家都先腾过去。然后再翻建自家原先住的院子。翻建住宅这样的事情,本来该算是一件大事,傅阳便问傅老实,要不要通知一下江都老家。按规矩,动工那日,是要请家主或者是族长过来亲自主持的。
这些年来,傅老实也渐渐习惯了三房在广陵独立出来的事实,想了想,便道:“不用请人来了,就递个信回去,也不用特意说什么开工动土之类的,就说修一修旧宅子就好。”
傅阳自然无有不应的,自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傅家对面的空地上,算是正式破土动工,开始修建未来的作坊了。
这日,竟然有人来道贺。富春的老曹等人、大德生堂的李掌柜、寿家的寿老六、下铺街的傅元堂等都来了,刘大志这时说是人不在广陵,托侄儿过来。傅家少不得叫了席面,请大家吃饭。席面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叫了富春的席面。
这时候,富春茶社已经不仅仅只做早间的茶点了,虽然早茶依旧是富春的主业,只是偶尔在客人的要求下,富春的几位大师傅会展示一下手艺,做点席面,只是这席面依旧与富春茶点的风格一致,只用时令新鲜的材料,保持原汁原味,令其在人工调和之下,将时鲜的味道衬托出来而已。
除了这些道贺的客人,傅家也请了修房子的作坊的工人吃了一顿开工宴。就杨氏与傅春儿两个,再加上阿康打了打下手,三个人便一下子料理了二十来号人的吃食。饶是杨氏指挥得当,傅春儿和阿康执行得力,三个人还是忙得直打跌。恰在这会儿,傅阳将傅春儿从灶间叫出来,低声与她说:“小七爷在外间等你,我与他说了两句,他说是马上要出城,怕是来不及在咱家用席面了,特地过来打个招呼。我想,你也该与他见一面。”
傅阳指着傅春儿身上戴着的一件旧裳改制的围裙,说:“春儿,要不要换身衣服……”,“去见他”三个字还没出口,只见傅春儿已经提着裙子,匆匆忙忙地朝门口奔去了。
纪小七出城?这是要出公差?
傅春儿忙忙地赶到瓦匠营巷口,见到纪燮一个人在巷口处等着,远处树荫下还立着周大夫等人。
“又炎哥,这是要出城——”傅春儿看了看他的随行人员,“怎么不带侍墨?”
“我将大德生堂的人抽走了大半,将侍墨留下来,好歹顶一些事情。”纪燮笑道,“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走到哪里都需要人照料不成?”
“又炎哥是要去哪里?是去别的市镇看防疫的事情么?”
“嗯——”纪燮点点头,“不远,就在淮阴府。但是估计和这次在广陵府的疫病不一样,已经入夏,这边是时疫了。”他见傅春儿面上神情严肃,连忙安慰道:“我们只是去帮着看一看,大部分的事情都还是淮阴府来做,不会太过辛劳的!”
“嗯,又炎哥,多保重!大德生堂那头有什么事情要帮手的,请李掌柜吩咐,我哥哥应该可以搭把手。”傅春儿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自然,李掌柜一直惦记着阳兄弟呢!”纪燮说着,眼神淡淡扫过远远等着的周大夫等人,看到那几人聚在远处,都笔挺站着,不敢往这边看,心里也觉得好笑。“对了,刚才阳兄弟为上次广陵府的事情谢我,我还没来得及解释,阳兄弟就回去叫你了。我可不敢掠人之美,那是黄家表哥的功劳,我知道阳兄弟已经将广陵府衙役那头打点过了。春儿,你找个机会还是谢谢黄家表哥吧!没有他,光凭我,在广陵府怕是要一头雾水一阵的。”
纪燮说的是上次查封仿冒的事情。广陵府查封广陵城中的假冒之后,徐凝门的生意陡然好了两三成,徐凝门码头那里还有人专门打听“馥春”铺子的。纪燮此刻坦坦荡荡地将黄以安为傅家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绝不掠人之美,但是他也晓得傅春儿不会令他失望。
“还有一件事,”说到这里,纪燮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我怕是有个人,需要你来看顾一下。”
“有个人?”傅春儿闻言,觉得这话听得有点奇怪。
“前些日子广陵城里疫病肆虐的时候,有一对父女,都染上了疫病,后来女儿救好了,但是那父亲却不幸过世。我看他家可怜,就出了银子帮那女孩子葬父。结果那名女子葬了父亲之后,自行找到我门上,非要写了卖身契投身我家。我想想大德生堂全是男子,不若令她投身到你家,也跟着你,可以学一点安身立命的道理和手艺。”
傅春儿盯着纪燮,不说话。
纪燮双眼亮亮的,仿佛在说:相信你一定能明白我的用意。
傅春儿盯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便点点头。
纪燮温尔一笑,说:“那人我叫侍墨送过来。她的身契你也收着,如果那女子的品行……真的有什么不妥,不必看我的面子。直接找牙人发卖。”
“明白了,又炎哥。”傅春儿又叮嘱了几句,纪燮这才依依不舍地抬脚,去了周大夫那头,可怜那几个人都已经等了许久,见了纪燮,还偏要装作一本正经,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纪燮却无法控制地嘴角上翘,心情很好地当先往城外走去。
一百八十八章 素馨与玉簪
傅春儿将纪小七嘱咐的事情告诉杨氏。杨氏想了想说:“如此一来,春儿,干脆咱家再买一个丫头,凑上一双,以后你出门子,身边也好有些个得用的人陪着。”
“娘想得好长远——”傅春儿擦擦后脑并不存在的汗。
“说什么呢!”杨氏在傅春儿手背上又轻轻打了一下,“难为小七那孩子怎么想的。我琢磨着,你见到那个卖身纪家的孩子,应该就知道为什么了。娘明日就去托人,给你买个合用的丫鬟来。你也是的,万事都喜欢自己来,以后咱家生意如果再铺得再大,你还是这样样样自己来么?”
杨氏说得没错,傅春儿确实有个毛病,喜欢亲力亲为,这在傅家还是小本钱小生意的时候,这不是毛病,是件好事。然而眼下傅家的生意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再往后,眼见傅春儿再事事亲力亲为,便不再可能了。
傅春儿本想等自家屋子翻建完了,再将另一个丫鬟买来。可是杨氏却说:“眼下正是忙的时候,眼下不用人,难道还等闲下来的时候买人不曾。”于是做主,找认识的人牙子送了几个人年纪不等的小丫头来给傅春儿看。
这日侍墨也带了纪燮曾提起的那个女娃过来。傅春儿一看,便明白了纪燮的意思,也弄懂了杨氏的所指。
这名女子迈进傅家的时候,四下张望的眼神,以及侍墨将她的身契当面递给傅春儿的时候,明显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姣好的面容,乌油油的发丝,走起路来摇曳的身姿,还有那略带野心的眼神。傅春儿一下子就懂了,这个姑娘当日贴上纪小七,只怕没有报答纪燮赠银葬父那么简单。纪燮恐怕当时还是心软了一下,收了人家的身契之后,才发觉这事不妥,干脆将此女交由自己管教。一来显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