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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要念得又快又准才行!!你给我继续练!再给你两个钟头,等我吃了饭再来检查,要是你还搞不定,就……”钟老太拿起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戒尺在钟晴面前晃悠。
没等她把话说完,钟晴就跳起来躲到落地窗帘后,伸个头忿忿道:“跪搓衣板嘛!我知道了!说了八百次了!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就算留在雅典当乞丐也比被你们虐待好!”
“咳,不成材的东西,枉我那么疼你!哼,气得我胃疼,吃饭去!”钟老太把戒尺扔到一旁,恨铁不成钢地悻悻出了房间。
听到重重的关门身后,钟晴从窗帘后钻出来走到床边,四仰八差地躺了下去,继续感叹着自己有多命苦,他并不是不想学,而是根本静不下心去背诵这些天书一样的咒语。他一直都以身为钟家的一员而自豪,可是,抛开面子问题静下心想一想,大概自己跟堂姐真的有资质上的差别,就算他怎么努力也不会达到钟旭的境界吧。真是很郁闷呢!
红色的符纸被他倒床时带起的风吹得乱飞一气,散乱地落了一地。
钟老太当然不知道钟晴这时候在想些什么,此时她只挂念着呱呱乱叫的肚子。半小时前她已经用对讲机通知厨师准备好晚餐了,从钟晴房间里出来后,钟老太直奔一楼的餐厅而去。
整座房子实在太庞大了,方向感不好的人或许需要指南针才不会在里面迷路。在这里已经呆了好些天,钟老太大概熟悉了这里布局,穿过长长的廊道,从一座汉白玉筑成的旋转式楼梯下去就能直达餐厅。
这层楼只住着她跟钟晴两人,除了几个清洁工人每天一早上来例行打扫外,牧场其他人几乎从不踏足。扶着楼梯冰凉的扶手,钟老太咽着口水健步如飞往下走。
下了不到三分之一楼梯,墙上一直敞亮的壁灯连同天花板上巨大繁复的吊灯闪了两闪,灭了。
不止这一层,整座大宅都断了电。
钟老太赶紧急刹车停下步子,摸黑从兜里掏出对讲机喂了老半天,可是手里的小机器只会发出滋滋的噪音,好象坏掉了。
“保险丝断了不成?差点害我老人家崴了脚,幸亏拉着扶手。”钟老太抱怨着,然后不慌不忙地转身朝楼上走,她记得房间里有手电还有蜡烛什么的。
迈了两级台阶,一抬头,钟老太身子突然微微一颤——楼梯的起点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不是钟晴那小崽子,就算只能看到一个黑忽忽的模糊身型,钟老太也可以断定。
谁?
人影动也不动,也不搭腔。
两束目光,在黑暗里对垒,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钟老太不喜欢长时间抬着头看东西,她这辈子,突发状况遇得实在是太多了,早已练就一身泰山甭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是敌还是友?
带着必有的防范之心,钟老太镇定地朝人影走去。
“原来是……你?”黑暗很好地隐藏了钟老太惊异的表情。
“……”
“你……大概已经跟了我们很久了吧。”
“别站这儿了,到我房间去谈吧。”
由始至终,只听到钟老太的声音。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过后,钟老太的房门吱一声开了,又啪嗒一声轻轻关上了。
躺在床上惆怅到打瞌睡的钟晴睁开眼睛,哎?!怎么那么黑?
钟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猛一下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掐电?实在不是件好事。
钟晴怕黑,尤其是一人独处的时候。再联想到自己现在呆的地方是位于荒山野岭的深宅大院,还有,白天钟老太说的什么什么极阴之地,钟晴身上的寒毛一根接一根地抬头挺胸。
他立即从床上翻下来,摸索着找到了放在抽屉里的手电,手忙脚乱地打开,光芒虽然微弱,好歹也让钟晴稍微安下一点点心。跟手电放在一起的是钟晴的对讲机,他如见了救星般抱着对讲机大叫:“喂喂喂!有人听到吗?说话呀,我是钟晴,喂喂……”
“喂喂,是钟少爷吗?我是刘管家。”对讲机里传出清晰的回话。
“怎么那么黑啊?”钟晴气急败坏。
“哦,是配电房的电线短路了,正在修理中,钟少爷不要着急,再过十分钟一定恢复供电。”
“我奶奶是不是在餐厅吃饭?”
“没有啊,钟夫人一直没下来过。”
老太太不是说吃饭去了吗?又跑哪儿去了?
钟晴正想用对讲机CALL钟老太,谁知这东西却在这时罢了工——没电了。
“破东西!什么都跟我作对!”气恼地把对讲机扔在床上,钟晴打开门走了出去。
钟晴打算直接下楼去找吃的,路过钟老太房门口的时候,房里时断时续的说话声让他停下步子。
老太太还在房里?
举手正要敲门,钟晴的手却定在了半空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层楼就他们祖孙两个,老太太在跟谁说话?
偷听早就升华成了钟晴的本能反应。
房门虽然厚,可是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只要把耳朵紧贴在门板上,里面的动静可以听个大概。
“不管怎样,老太婆该谢谢你。”
“……”
“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
“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工作?”
“……”
钟晴听来的尽是出自钟老太口中没头没脑的话,而跟她谈话的那个人声音实在太低太轻,嗡嗡嘤嘤的听不清只言片语。
钟晴的耳朵一个劲儿往前挤,整个人像只大壁虎一样贴在门上。
没等他探听到新的情报,就听啪啪几声,整个宅子重返灯火通明。
屋内顿时没了任何声响。
这电来的真不是时候!
钟晴眨巴两下眼睛,正要撤退,房门却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打开。
失去重心的钟晴躲之不及,人仰马翻地栽了进去。
“喔唷!”门后的钟老太一声惊呼,赶忙一个侧身避开这个不明物体。
多亏房间里铺了厚厚一层地毯,否则钟晴的下巴铁定脱臼。
“小兔崽子,你怎么突然飞进来了?”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型大蛤蟆”,钟老太拧着眉头蹲下去,把钟晴拽了起来:“摔着哪儿了没有啊??”
顾不得被磕得生疼的下巴,钟晴上下左右把屋子扫视一遍,而后狐疑地看着钟老太:“奶奶,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没有啊!我没跟谁说话呀!”钟老太断然否认。
“没有?!”钟晴揉着下巴,“可是我明明听到有嘛!哎?!你不是说去吃饭了吗,怎么又呆在自己房间里?”
“你是背咒语背入迷了还是饿昏头了?小小年纪就有幻听!你没看到刚才停电了吗?我当然回房找手电筒啊,黑咕隆咚的,老骨头可经不起摔!”钟老太拿指头戳着钟晴的额头,边解释边训斥:“我看你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从来不肯把注意力放在正经事上,难怪什么也学不好。还有,”她眉毛一挑,“你的功课已经完成了吗?”
一提到“功课”两字,钟晴马上丧失了追究其他任何事情的兴趣,他马上满脸堆笑,讨好地挽着钟老太的胳膊:“亲爱的奶奶,再多给我一天时间嘛,就一天,我保证,明天一定出色完成任务!!那个镇鬼咒实在是太太太复杂了!!”
钟老太虎着脸撸下钟晴的手,考虑了片刻,不得已地点点头:“好吧,明天。如果到时候你再出什么岔子,哼,我就跟你断绝祖孙关系!省得你继续给钟家丢脸!!走走走,下楼吃饭去。”
“好嗳好嗳!吃饭吃饭!我都快饿瘪了!”钟晴欢天喜地地跟着钟老太出了房间。
餐桌上各色菜式早已经准备停当,整个餐厅飘荡着极度谗人的香味。
矮胖矮胖的刘管家立在桌子旁,诚惶诚恐地为突发的停电事故向祖孙二人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停电而已,小事情嘛。就是这个小东西好象出了点问题。”钟老太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把自己的对讲机交到刘管家手上,“除了杂音什么声音都没有,是不是坏了?”
“是吗?我帮您看看。”刘管家接过机器摆弄了两下,对着它喊了两句,里头立刻传来清晰的人声。他又仔细听了听,在确定了这东西并没有任何问题后又把它交还给钟老太:“很正常啊,没有杂音。”
“哦,没坏啊?那就好。谢谢啊!”钟老太舀了一口热汤送到嘴里,顺手把对讲机放到一边。
“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了。那两位慢用。”刘管家非常标准地鞠了个躬,招呼旁边的两个侍从一起退出了餐厅。
大口啃着鸡腿的钟晴又忙不迭地抓了一只清蒸螃蟹放到面前,吞下口里的美味后,他张着油光四射的嘴巴满意地称赞:“虽然这里的生活乏味,但是吃的东西真不少,味道一流!还有这里的管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