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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她跟他置什么气,到头来他伤身,她伤心,不是更划不来?
起身收拾凌乱的屋子,倏地在桌上看到一张张揉掉的纸团,铺平了看,上面画的全是一朵梅花落在雪里,有些清冷孤寂的样子。没多想,将纸团全部铺平了放好,她觉得这些都画的不错,丢了怪可惜的。
等收拾干净,她倒了杯热水来给安成珏醒酒,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无奈,桑榆只好放下碗,扶他到床上。
她力气小,撑起个子高大的他相当费力,一步一挪的扶到床边,他的脚却不听使唤的发软,一个支撑不住,他连带着桑榆一起跌倒在床上。
软绵的身体搂在怀里,女子的馨香钻入他的鼻翼,安成珏不自觉的抱紧了桑榆,沉迷在此刻的梦境里。
难以置信此刻的亲密,桑榆动都不敢动,任由他这样抱着,脸上发烫的同时,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她不是个过于贪美色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痴迷他呢?她想,安成珏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明白,她究竟有多爱他吧。
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桑榆觉得周身发凉,怕他受凉,想起身给他盖好棉被。
可刚一起身,就被安成珏紧紧的拉住手腕,蹭到脸上,迷蒙中的他似乎不见醒的迹象,可是力气仍大得很,她挣脱不得。
“映雪……映雪……别离开我……”
安成珏的嘴里不停地念出这个名字,极力的想要抓住最后的念想一样,她的手腕被抓的很疼。
桑榆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发烫的双颊渐渐变冷,直到整张脸沉得如同着夜里的墨色。
她就这样看着他不停的念着,声音渐渐变小,直到他熟睡。
原来,他的异常还是因为那些忘不了的情。
映雪?梅映雪?那些梅花,那些白雪,她懂了。
读书人的表达方式果然诗意,这样的情谊,这样的以画写心,是个女人都要感动了。
可她不是被感动的那一个,恰恰她是这场感情叨念的受害者。
她的心很痛,这么多年都没事,为什么偏偏今天会喝成这样?难道他见到了梅映雪?
这些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桑榆就那么呆愣的坐在床畔,守了他一夜,从来谨守礼教的他们,孤男寡女的呆了一夜。
这一夜,对桑榆来说,很伤。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爱你的资格
当安成珏醒来,首先感觉到的是一阵宿醉的头疼,接着便看到床边斜倚着的桑榆。
他猛地坐起身,她怎么在这里?
不停回想,貌似昨夜她来找他,他喝多了,之后就不记得了。
那么,她守了一夜,一直没走?
在他对着满地的酒坛子发呆时,桑榆也自动的清醒,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他疑惑且懊恼的神情尽收眼底。
“桑榆,我昨天……”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好,他不记得昨晚的事,也不知该怎么说他买醉的真相,于是就僵在那儿。
桑榆并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唤着他的名字,“成珏!我想问你……”
这是桑榆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到有些陌生的口吻跟他说话,语气里的轻颤让安成珏有些错愕。
“这几天,你有空吗?”
就问这些?安成珏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应该有点忙,有事?”
“我娘想见你,你有空和我一起去见她吗?”她试探,原本想脱口而出的问题被她憋了回去,她更想确定这个结果。
毕竟他们在一起两三年了,甚至这两年里,她跟他住的地方相隔不远,可他从未主动问起她的家人,甚至不曾想过上山来看望她和她娘,她娘好几次都提醒了她,可她都忽视掉,现在想来,是她太自欺欺人了。
“我……我不一定有空,而且现在没打算见伯母,我没准备。”他还是拒绝了她。
桑榆感觉到通体发寒,甚至都怀疑,他是否会一辈子都没准备好。
她已经不小了,可他从未提过要向韩家提亲的念头,这样等下去,她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被像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样,随便找个男人处理掉。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更寒,难道他就从来没想过跟她共度一生吗?
“即使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忘掉吗?还没想好要不要跟我过吗?”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忽视。
一被问到这些,安成珏便想起昨天见到的场景,即使再对桑榆的表现很意外,也不由得沉下脸,“忘不忘的掉不是你该管的事。”
一句话让气氛降至冰点,桑榆呆呆的重复着他的话,“不该我管的事?”
她默默的转身,慢慢的走出这间屋子,眼底的泪意喷涌而出。
不关她的事?也就是说,她从来都没办法让他忘掉过去,甚至他连这个机会都没给过她,所以她压根没资格管,对吗?
可如果她没有这个资格,那谁有资格?
安成珏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离开,想要叫住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之所以恼羞成怒,是因为她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确实还没忘掉。
这个事实他一直不想承认,可是最近却一直回响在他的脑子里。
昨天,他再次去找谢梓涵问父亲的病情,却在门外见到从谢府出来的梅映雪,亲密的随着一个男人步入轿中,恍惚的他都忘了要问的话,神情恍惚的回到了家里。
那个男人就是梅映雪的夫君?那样看起来,梅映雪过的很幸福。
他该为她感到欣慰,可是他没那么大度,所以借酒浇愁。
“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样的味道也敢端上来,将做这道点心的厨子赶出府,没用的人不配留在我身边。”
谢梓涵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房里的丫鬟跟着遭殃,大气都不敢喘,静待着这位小姐发泄够了再说。
这几天,但凡遇上一点不顺心的事,谢梓涵都会借机发挥,大闹一番才能让自己顺畅。
她简直要被安成珏那个榆木疙瘩气死了,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的彻底,即使让人严加看管安成珏的父亲,断了他跟安成珏的联系,还是没能平息她的怒气,要不是爷爷让她最近收敛点,她铁定不会放过安成珏。
“谁惹你生气了,拿别人撒什么气?”薛少宗满面春风的走进来,自觉的坐到她身侧另一张椅子上。
谢梓涵想到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正愁没人帮她出气,拉着他就叨念着:“还不是让你帮我查的那个人,居然这么不识好歹,几次三番的耍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大小姐很生气,他强烈的感觉到了,可是他的目的正好相反。
“我来正好也想说,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那个人,他不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去对付,得饶人处且饶人。”
“薛哥哥!你到底向着谁?”谢梓涵竖起柳眉,十分诧异他的要求。
薛少宗却不紧不慢的解释,“我向着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不该为难无辜的人,我当初帮你查这个人,也不是为了让你报复他,你因为不高兴而迁怒人家的家人,这样就说不过去,弄得好像我成了帮凶,所以我让你放过安成珏。”
他知道安成珏拒绝了谢梓涵后,对他倒是很钦佩,可是听到谢梓涵的所作所为,他不能不管,他不能让桑榆再为心上人担心,这个安成珏不能出事。
谢梓涵依然不依不饶,“如果我偏不呢?薛哥哥,你知道从小到大,还没人这样忤逆过我,太丢脸了,我就不信连一个男人我都制伏不了。”
他沉声问道:“你想将事情闹大?你可想过因为一个男子而纠缠不休,这会有损你和谢老将军的名声?何况,你也马上要随着谢老将军回京,到时候这些都会忘了,有什么丢脸?如果你不是想闹大,那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找安成珏的麻烦。”
“薛哥哥,你从来没这样要求过我,什么使你愿意管这个闲事?”
谢梓涵的火气并没有消除,但是薛少宗这样厉声恳求她,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才慢慢释怀这种气愤,转而关心他的初衷。
“你当我良心发现,帮你一个忙,却害了无辜的人受牵连,不行吗?”
“这个回答太不诚心,即使你不帮我,我自己也会查出来,所以这个借口太牵强,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安成珏该不该让我放手。”
薛少宗只好实话实说:“一是我确实不想让安成珏受牵连,以他的脾气,如若不肯从,必定会闹翻,那样你我肯定会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