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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分位也行。
那段日子是上辈子她和皇帝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他常常到她房里陪她说话,还带她去骑马,小心地将她抱上马再护在怀里……
那时的她对皇帝是有好感的,只是当她滑胎之后,他对她翻脸未免也翻得太快,她对他才寒了心。
她会滑胎,是因着有一天,她屋里伺候的香兰,拿来了一种暗红色的丝状花朵,说是甘穆这个地方的老百姓泡茶喝的,可以抵御高原地区产生的不适。
绵期因着怀孕身体弱,素来到高原上就被各种不适折磨得身子不爽利,那时一听服侍自己这么久的侍女那么说,急忙使她泡来,喝了一盅,没过多久,她下腹就疼痛难当,然后就落了红……
待绵期缓过劲儿来,再去寻香兰,发现她已上吊断了气。
她的死相很狰狞,衣服凌乱,并不像自愿受死的,反倒像被人杀人灭口的。
又是一条人命啊。
她的孩子和香兰两条人命搭上,那个幕后之人为的就是不让她生下龙种吗?
能这样狠辣行事的约莫逃不开飒嫔和赵传颖二人。
太后那次召见以后,她分别受到过来自她二人的威胁,她却不以为然,也没有提起相应的警惕,没想到竟然……
绵期求过皇帝调查此事,那时候的皇帝大约是记恨她大意失子,不肯派人调查。
她那时真是蠢透了!
竟想不通之前温柔对她的皇帝怎么一夕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慢慢的她才明白了,皇帝对她好,完全是因她腹中胎儿,根本不是喜欢她这个人……
收回记忆的羁绊,绵期闭上眼睛,因软娇上下颠簸,她眼角的一颗泪被甩了出去。
宫里的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单纯过,但还好现在的她是自己满意的模样。
轿子上了一小座石拱桥,绵期感觉小太监在爬坡的呼吸声都重了,于是她下令下桥后休息一会儿再走,小太监们急忙连声谢恩。
下了桥,绵期下了轿子,她看着那条小水渠发呆,刚想就地坐下,缓一缓被轿子颠得酸掉的腰。
桐语突然上来说道,“主子不要,当心受了凉。”说着逃出一块绣兰草的手绢想给她垫着。
绵期看那手绢上的花虽然形状简单,但刺绣的极为精致,是罕见的双面彩绣,因此摆摆手表示不愿坐,拾起来交给桐语,夸赞:“桐语你绣工真好,以前是在哪里当差的?”
桐语微微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回小主,奴婢原是尚服局于司衣大人手下的领事宫女。”
绵期拍手称好,眸色也倏然一亮,“想不到我身边竟有你此等能人。”
桐语腼腆地笑了笑。
昨天绵期到了雨珠阁,就看到了两个熟悉面孔,一个是誓死救主的安巧,另外一个就是桐语。
昨晚她还想不通,上一世堂堂的司服局桐司服竟然成了她阁里的掌事姑姑?
经过昨晚一番观察,绵期看桐语行事妥帖老成,极像是服侍了很多年人的。故她没多想,只认为也许当年尚服局那个桐语,和现在的桐语恐已是同人不同命。
直到适才她看见她绣的那方手帕不是俗物,才想起刚才一问,这才知道她原是司衣司的领事宫女。
那是发生在绵期逃出宫的前一年的一件事。
一次宫宴皇帝因夸席上众妃嫔礼服美艳不凡,于是叫了人来问,方知道制作这批礼服的心思是出自老自尚服局的司衣。
皇帝当廷派人叫了这位桐司衣来,她说起制服心得滔滔不绝,震惊众人,是以皇帝才提了她做尚服局的尚服,前一代尚服看有得力人顶替自己,也终于遂愿辞官回乡。
这个惊艳了皇帝,被破格提拔的尚服的人正是桐语。这也是绵期为什么会对她有印象的缘由。
绵期细忖,桐语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年轻轻轻就做了领事宫女,必然是很有能耐的,此等人物不在尚服局苦心经营,等着以后荣登高位,却来了她雨珠阁,莫非是犯了什么错,被扁过来了?
“看你这手艺和为人行事,我猜你一定在尚服局表现不错吧?又怎么会来到我雨珠阁呢?”绵期壮似装作漫不经得跟桐语打听。
经她这一问,桐语不由有些伤感,不过倒没藏私,直言于绵期,“司衣司的于掌司是提拔奴婢的恩师,三月前,于掌司生了一场恶疾,命不久矣,然后王尚服和我说,若于掌司这次没熬过去,就提我做掌司。”
“那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绵期却见她满脸哀伤。
“是的,奴婢当时也很开心,慢慢就想着自己做了司衣以后的生活如何好,得的俸禄如何多……越想越得意,服侍生病的于司衣时候也不尽心力了。渐渐的,奴婢心底竟还产生了希望于司衣早些升天的大不敬的心思……
后来有一晚下了大雪,奴婢照顾不周,竟没有想到给于掌司再加一床被子,第二天早晨,奴婢再去探于司衣的身子居然是凉的!奴婢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得自己高兴,忘记了于司仪的好歹,居然间接让对奴婢有知遇之恩的于司衣冻死了……
事后,奴婢跑去跟尚服大人说明此事,尚服大人仁慈不治奴婢的罪,可奴婢却没脸再呆在司衣司,才向尚服大人请求离开司衣司。尚服大人却说放我出来两年,如果以后想回去,她再出面想办法让我回去。奴婢只好面上答应大人,大人才到尚宫局托人让我来了雨珠阁。”
这就对了!
绵期按照她说的推想下去,桐语应还是和上一生同样的命运,她离开了尚服局几年,但最后还是回去了,她回去当了司衣,没过多久老尚服到了年限奏请出宫,皇帝看桐语是个人才,便提拔她做了尚服,准了老尚服出宫。
桐语不过是当时有些贪心罢了,倒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她本身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老尚服看的很准,于司衣之事给桐语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她现在还不想回去,一旦她堪破,便还会想方设法回到尚服局。
绵期想,她倒不如成人之美,到时候桐语做了尚服,她也算有了一线人脉依持。
“你说你没给于1司衣加被子,她才去世的,那我问你,桐语,你先前给于司衣盖了几张被子?”
“回小主,是三张。”
“那就是了!于司衣那一晚可是睡在司衣司的女官厢房?”
桐语微微点头……
“你可知道?祁宫原是在前朝越朝的皇宫基础上扩建而来。六尚所在的地方就是越朝故宫室,虽然翻新数次,却不至于影响房壁。
越国宫室建造有个特点,就是每一个院落的主厢房房壁都是采用十六层灌注法而成,这样而成的墙壁不仅异常坚固,还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既然当晚于司衣住在司衣司的主厢房,你已经给于司衣盖了三层棉被,怎么还说她是冻死呢?”
绵期顿了顿又劝她,“人有生老病死,于司衣的逝去,不是因为你产生了贪婪之心害死的,是她自己的命不好。你因为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心思,就将她的死归罪到自己身上,桐语,你对自己未免太苛刻、太不公平了一些。”
很难想象从见着就一直板着脸的桐语,这会儿听了绵期的话,变成了一副泣泪成声的模样。
绵期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并不多言。
末了,桐语擦了两把泪,对她挤出一个笑来,“奴婢曾有过那样的作为,就算不是奴婢害死的于司衣,奴婢也是罪该万死。小主却不但不责怪奴婢,反倒还开解奴婢……”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忘记我昨天在阁里头说的啦?咱们是系在一根绳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丫头心思倔,我这做主子的不开导你谁开导你。”绵期冲桐语粲然一笑。
桐语也笑了,又恢复那样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安静垂立在绵期身旁。
“这么着吧,我看你是个得力人,又比安巧和星玉她们岁数大,知道规矩些,你替我好好栽培她们,日后她们成事了,我自放你回尚服局不说。”
桐语抬眸感激地望着绵期,眼眶瞬时又红了,“奴婢哪还敢奢望小主放奴婢回去呢,小主若看得上奴婢,奴婢愿终生服侍小主。”
绵期摇摇头,“现不让你回去,一是我身边的确需要人,二你回去难免触景伤情,对你倒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交给时间冲淡你的伤痕,于我也算得了一利。”
绵期苦笑一阵,“咱们都别急,是金子迟早都要发光的。”
“小主真是个好人”桐语由衷得赞叹。
“你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绵期望向天上飞翔的燕子,沉默许久。
形势
一回到雨珠阁,绵期便把星玉、安巧、叫到屋里说话,安巧从里头将门掩上,来到星语右边站定。
绵期方启唇,“今日我在皇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