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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后的人,仍是玄袍玉冠,面上与行歌果然无异!
行歌强忍住面上笑,却控制不住肩头颤动,正要行礼,桌后已传出低沉呵呵之声,实在禁不住,二人暴笑出声……
行歌终于在嘴角的裂疼中回过神来,抹了溢出眼角的笑泪,定定看向久如,
“王爷的心愿可是想好了?”
“我要北面那个位子!”久如也敛了笑,肯定地答。
光线穿过窗棱,斑驳地照在久如青紫的面颊,嘴角渗着血丝,挂着骄傲冷峻的笑,却让行歌想起昨夜那个愤怒悲怆,威胁祈求自己不要笑的面容。
思忖片刻,行歌镇重的答:“好,我助你!不过等王爷坐上那个位子,可否也帮行歌实现一个心愿?”
“是何心愿?”
“等王爷坐上那个位子再说不迟。”
久如沉思良久,“好!”
接下来数日,久如请了朝假,带着两姐妹和默已,与行歌一起去了郊外的秋林场。秋林场是专供皇家的游猎的林场,这个时日并非当季,所以人烟空旷。几日来纵马穿林,难得放松,两人面上淤青也渐消。
这日晨起,久如梳洗完毕让紫莺请行歌过来用早膳。
“叶公子一大早就被厉王爷家冉公子拉去看日出了!这冉公子天还没亮就从城里赶来。他和叶公子很熟么?”
久如心中思忖,小冉玉堕都给了,真是上了心?!若真能将小冉拢挌,也并非不是件好事……
紫莺见王爷面上神情似沉思,只得生生咽下口中的疑问。
行歌清早正在暖被中美梦,就被紫鹃大力摇醒,
“你什么时候惹到厉王家冉公子?人家现在等着见你!”
“什么嘛?”
“厉王爷家三公子来找你!”
“现在?”
“人在厅里,你快起来!”
行歌揉着睡眼,简单梳洗后来到前厅,眼瞧着估计睡觉都得涂脂抹粉的精致人儿。
“冉哥哥,大清早的?”
“歌儿,洠в猩移税桑饧溉蘸ξ液谜遥
“找我也必要这么早吧!”行歌困倦地打个哈欠。
“秋林场阳峰的日出最是美,我们一起去!”
“再美也洠в斜晃衙溃 毙懈枳焐纤溧洁欤员蝗嚼懦隽嗣拧
一个时辰后,秋林场阳峰,
“冉哥哥,我相信阳峰日出天下最美,可是今日乌云深重,我们也等了许久了,恐怕……”
“歌儿,这儿的日出真是很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天阴了呢!”
“太阳见冉哥哥专门来看自己,正在涂脂抹粉咯!”
“本来希望看了日出,你会开心一些”
“嘿嘿,一太早在这吹冷风,我很开心啦!”
“歌儿不是想行游天下吗?为何会成了青王府的幕僚?”
“我贪图荣华富贵嘛!”
“歌儿,不要说笑!帝王家最是冷酷,这点你应该清楚!有人努力向外逃,你怎么还向里跳呢?”
“……”
“小叔叔是人中龙凤,自不甘居于人后,你会被卷进去的!”
“……”
“歌儿!”
行歌默默看着眼前人,看着他为自己皱眉,为自己心忧,为让自己开心清早赶几十里路,看着这个花般精致单纯的人想要保护自己……
……
……
“冉哥哥,下雨啦!”
豆大的急雨向山峰罩来,罩住拉着冉狂奔的行歌,终于跃回别院门廊,两人气喘得打量对方。
“呵呵,歌儿你还用眉膏?!”
行歌伸手眉间一抹,果然青黑一片,心中暗骂奸商!又笑向似从水中捞起的冉,“冉哥哥,你用得什么眉膏?”
“我没有用眉膏。”
“搽得什么粉?”
“我是男人,搽什么粉!”
“唉!我若生得冉哥哥这般眉似青柳,面如粉莲,也就不用那些玩意了!”
冉听出行歌又拿自己比小姑娘,只得气笑,自袖中拿出丝帕,“过来,我帮你擦擦!”
行歌乖乖伸脸闭目,面上的擦拭细致温柔,如春风拂过……
忽然听到自厅内传来阴郁的声音。
久如自个儿用过早膳,拿了书卷上厅楼,想要静下心看书,眼却总望阳峰的方向,这阴沉的天,看什么日出!果然不过多久,下起瓢泼山雨,再过片刻,便见山边奔过绯红与雪白两道身影,两影手相牵执,一路欢呼笑喊。仿佛不是在逃雨,而是两只山间嬉戏的恋蝶……
久如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下楼来迎二人,却见白蝶正执丝帕轻拭绯蝶面庞,绯蝶该死的一脸陶醉!想也没想,开声道,
“二位好兴致呀!”
“小叔叔”
“王爷早!”
“早!早不过二位!小冉你去我那换下湿衣,免得着凉,你父亲怪罪我!行歌你也回房去!”
“多谢小叔叔,我带了衣物来,也要小住几日。”转对行歌:“我先回去,一会儿再来找你!”
“快去快去,不然真要着凉了。”行歌冲冉做了个鬼脸,冉笑笑回身去了厉王别院。
久如瞪视行歌,弯叶柳眉,清亮漆目,湿漉漉的黑发履额,正俏生生立在门廊冲自己浅笑。
行歌大步跨进厅内,拍拍久如的肩,“怎么?王爷要定我通敌之罪?”
“本王不是你的冉哥哥!换了衣服到厅楼来!”久如甩开行歌拍在肩上的手,回身上了厅楼,弄不清自己究竟气什么!心中更加郁结!
厅楼内,行歌惊喜把玩手中‘凝黛’眉膏,
“王爷有这宝贝为何一直藏着?”
“你不是会‘幻影移花’,为什么还用这个?”
“王爷道听途说‘幻影移花’如何神奇是吧!其实那功夫极耗内力,如今化妆术,易容术完全可以达到目的,若不是应急,谁傻乎乎那内力来变张脸!”
久如这才想到这几日间,行歌都是恢复了清越的女声,“那你为什么还练?”
“呵呵,你睿智的泽皇叔!从小让我彩衣娱客,琴瑟悦宾,男生女旦,无一落下,练这个也算修习内力,当年我可是酒楼的头牌哦!”
久如心绪复杂,默然看着行歌倚在靠榻上惫懒的模样。
下午,久如便以久未朝事为由,携一干人等回了青王府。秋林场青王别院,空余一片寂寥!
不多日后,晚间,书房,
“我去一趟步家吧!”行歌看完手中的几张密函,似不经意地说。
“这件事牵连颇深,一定慎重!朝里我会先压一压。”
“王爷希望我何时启程?”
“三日后吧!”
三日后,夜,青王府东院。
久如颇为惊讶看着眼前人,雪裳素颜,乌发轻挽,婀娜飘逸,风华逼人,若不是眉眼有几分相似……
行歌莲步轻摇行到久如跟前,微福了个礼,莺声婉转:“王爷猜步二爷可会满意?”
久如露出笑,转身至橱边的触动机关,柜橱转动,露出黝黑道口。
“默已将你要的都已备好,来!”说着向行歌伸出手。
行歌略有迟疑,便将那手握住,步入密道。
道内无灯,幽深静谧,目下漆黑,牵引的手出乎意料得温暖淳厚,只听得两人轻微步音,行歌心中莫名安详,路很长,长到似乎要走一生一世!就在此时,眼前出现微光,出了道门,竟到了间民屋。默已早已候在此地,行歌望见屋外停了趟马车,侧向久如与默已悠然一笑,转身出门。
“真是叶公子!”默已难以置信地低语。
久如不语,只眸光幽深地凝望渐远的车影。
番外一 久如
我出生在一个富丽堂皇却没有温度的地方!
我的母亲是庶出,却是最得宠的妃子,可她并不快乐,她有非常温暖的笑,却很少笑。经常静坐吹一首叫‘枉思’的曲子,象是在思念什么。在我七岁时,她抑郁而终,死后被加封为‘孝端皇后’。
我的父亲,因为常呆在母亲的这里,我比兄姐们有更多的机会亲近他,他并不象传言中威严阴沉,与母亲一起时,他活泼而温柔。他喜欢拉着母亲看我练剑,年幼练剑时常摔倒,青石地面冰冷坚硬,我非常希望有温暖的怀拥抱我,可他只是坐着大笑,仿佛我是一个滑稽的杂耍艺人,母亲只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的大笑洠艹中嗑茫盖兹ズ螅疟涞煤痛灾幸谎瑏K且快速地衰老下去。他仍常到贤贵妃这里来看我,可我知道他只是来看我的脸!十二岁时,我被加封为‘青王’,并且获赐父亲做太子时使用的‘夜赤’剑,朝中传言我将被封为太子,可不久后,我的四兄,淑贵妃之子被立为太子。
贤贵妃,长父亲两岁,是父亲做太子时的正妃,我想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