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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时候便坐在岸边钓两条上来就地烤了吃。猫王跟她形影不离,自然是一家一半,跟着她吃了个够本。
再好的东西多吃几次也会腻味,温如是无聊起来又把念头动到了猫王身上,试着开始教它自己下水捞鱼。可是属于猫科动物的老虎天生就不喜欢沾水,教了几遍它也不肯上钩,还好意思恬不知耻地扯着她的衣摆讨鱼吃。
如此几次温如是怒了,干脆一脚踹在它肥硕的臀部上,将它踢进了池塘。
甫一进水的猫王惊慌失措,嗷呜嗷呜叫着就往岸上跑,那可真的是跑啊,池子里面最深的地方也就只有半人高,它所在的岸边水位仅仅淹到它的脖颈。可是猫王不知道哇,它爬不上滑溜溜的驳岸石,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恐怖的池子里了。
温如是就那么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宝贝二货跟个傻子一样,在个大澡盆里扑腾,她无语地慢慢俯身,抬手虚按在它头顶,“坐!”
听惯了口令的猫王下意识地一屁股就坐进了水中,抬起前爪准备握手。温如是握住它的爪子上下晃了晃,然后揉了揉它的脑袋表示赞赏,“继续坐着,不准动!”
它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眨呀眨,半身的虎毛在水中浮浮沉沉。不过多时,一池浑水渐渐澄清下来,被吓跑的鱼半晌没见其他动静,慢慢地也悠悠哉哉游了出来。
坐着不敢动的猫王突然觉得屁股一痛,它回头一看,竟是有鱼愚蠢到将它当作了一蓬水草,正在跟它屁股上的那丛毛“搏斗”……
捕猎的本能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猫王瞪大了眼睛以微不可见的缓慢速度起身准备攻击!虽然它不擅水战,折腾了一下午最后一条都没抓住,倒是意外地从中得了乐趣,没人理它的时候也不闹了,自个儿就知道跑到池边,用肥厚的前爪探进水中捞鱼。
家养的鱼都比较笨,十次里总会有一次能让它得逞。久而久之,猫王也学会叼着自己的猎物跑回来套主人欢心。
温如是的小日子过得舒坦,楼迦若那边也没闲着,眼看着收网的时机也差不多到了。
秋浓西风作,草木零落,多肃杀之声,御花园中的植物却仍然是郁郁葱葱。在宫人的精心护理下,丛丛金菊傲霜盛放,露冷时开得格外繁杂,菊叶含翠摇风,黄花丝丝抱蕊,花盏怒张,花瓣纷披。
“围猎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楼迦若在冷香扑鼻的园中缓缓前行,裕王守礼地落后半步在旁,十尺之外有随侍们远远跟着。
裕王微微躬身回道:“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不过,”他抬眼看了下新皇,顿了顿,迟疑了片刻,还是直言,“臣以为,陛下没有必要亲身犯险,虽然我们准备充足,又是以逸待劳,但是届时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
楼迦玠的残部不足为虑,但是太上皇在位二十余年,老树根基之深,不是说铲除就能铲除得尽的。他们虽然清洗了对方明面上的势力,但是朝中没有革职查看的老臣众多,谁又能说得清目前投靠过来的人里没有隐藏至深的奸细呢。
就算是准备的再充分,裕王也不敢断言此行不会发生意外。要是依照他的性格,还是暗中查探,将那些人逐渐揪出来更稳妥一点,可惜很明显,新皇的作风跟他截然不同。
“朕没有那个耐心跟他们耗下去,”楼迦若轻轻摇头,脚步徐缓不停,“不给他们下个大饵,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就不可能会倾巢出动,还是一次性解决掉的好,省得以后麻烦。”
至于他的安危——裕王不清楚他手下的死士有多少,他也不打算将这张底牌摆上台面,经历了太多的事,楼迦若已经很难放下戒心全心全意地去相信别人。
越是危难关头,越是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他侧脸轻描淡写地瞥了裕王一眼,“既然万事俱备,就把风声放出去,出行的时间就定在下月初。”
裕王颔首,继而委婉地补问了句:“要不要多加一架车辆?”
楼迦若似笑非笑地拈起一片艳红的枫叶:“不用通知她,朕自有安排。”想了想,他又道,“将看守宫门的连风带上,过几日说不定会用得着。”
裕王不解其意,但是圣心难测,他也不好详细多问,只是应下不提。
皇家围猎场位于城外数十里的丹阳山,整座山占地方圆百里,山上密林丛生很适合飞禽走兽繁衍生息。但是真正能用得上的,只有靠近山腰行宫的那一片狩猎场地。
事先会有军士将狮虎之类的大型动物驱赶至远处,确保不会有猛兽伤人的事件发生,毕竟以往参与围猎的除了武将,还有不少不谙武艺的文官和家眷。
新皇出行带上几个妃嫔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当今皇上除了一个温如是,就再也没有其他妃子。所以当看到明黄的辇架上没有出现陌生女眷时,随行的官员们反而舒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因为陛下并未如传闻中的那般沉迷女色而感到欣慰,还是因为后位没有落到其他势力手上而觉得庆幸。
这一次的出行声势浩大,就算没有人通风报信,身处冷宫的温如是也有所耳闻。连翘见她还是像平常一样悠闲,完全没有被人冷落的失意,倒是知趣地没有拿这件事给她添堵,只是私底下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她既不明问,温如是也懒得为她解惑。她近来是愈发的宅了,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坐着就绝不站着,口味也变得越来越怪异。除了配合猫王每日的例行玩耍,基本上都躺在榻上不想挪窝。
当那头太后被楼迦若的亲卫护送着前往昭觉寺礼佛,这头浩浩荡荡的围猎部队亦抵达了丹阳山,整个皇宫似乎突然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娘娘,情况好像有些不对,今晨我出门,见宫外的守备又增加了几成。”连翘一回宫,就急急忙忙地进屋。
温如是正靠在榻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银耳汤,闻言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放下碗,抽出丝帕擦了擦嘴:“守卫森严是好事啊,没人能攻得进来。”
“攻……攻进来?!”连翘膛目结舌,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69暴君的黑化危机十七
秋阳夕落;乌沉沉的阴霾将最后一丝晚霞的余光吞没;素日里混迹街市的纨‘绔子弟也被家中长辈明令禁止出门,城中平静沉寂得异常;仿佛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围猎的大军离城已有几日;刚开始,连翘还能66续续收到连风传回的消息,可是眼看着原定的回程日子渐近;也没有一点吾皇即将班师回朝的征兆。在等待中又过了七日;连续放出了五只信鸽,最终也不见有一只返回,连翘这才有些慌了。
拦截信鸽是大战双方最常用的伎俩——肯定是出事了!
宫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就连冷宫的侍女出入也开始有侍卫严加盘查。连翘心里虽焦急,但在温如是的面前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面上尽量不显慌乱,以免娘娘忧心。
整个皇宫内,目前估计最淡定的就数温如是了,这时候她还有闲心研究菜谱:“晚膳让人多加一份凉拌野菜罢,补得太过了也不好,都清清肠胃,猫王也该减下肥了,再这么胖下去可不行。”
连翘有些恍神,反应过来马上应道:“这几日人心惶惶的,御膳房多半没有备下合适的材料,要不稍后奴婢去看看能有什么可以代替的。”
“也好,那你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腌黄瓜之类的一起带过来。”温如是撑着椅背缓缓起身,走出两步没人跟上,转头见连翘还在原地愣着。
实在看不下去她欲言又止的那副样子,温如是叹息,好歹也是跟了她那么久的人,“放心吧,皇上又不傻,这种大事知道带够人手,他不会这么快完蛋的。”连太后都被提前接出宫去,她才不信楼迦若会没有后手。
“可是……”连翘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道,“宫里都在传言皇上已遇不测,太上皇不日便会重掌大权……”谣言四起,也没个够分量的人站出来澄清,这是大乱的前兆啊。
温如是挑眉:“这话你也信?”
“当然不信,”连翘连忙摇头,皇上要是出事了,她哥也跑不了,她当然不愿意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皇上鸿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不就行咯。”温如是打了个呵欠,转身回屋,猫王爬起身甩了甩尾巴,没心没肺地跟在她后面,一人一虎回房继续补眠。
皇宫要是会失陷,以楼迦若的性格,绝对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宫里。两人的关系再怎么僵,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温如是拍了拍新做的荞麦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下睡觉。
连翘留在院子里,站了半晌也没理出个头绪,干脆抛开那些令人不安的念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