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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慎之在一旁也听了一两句,手上利落的给刘府家丁包伤口,抬眼瞅了瞅潘氏母女,也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了,却对如瑾道:“一会你的护卫要带你走的话,我断后。这里支撑不了多久,与其陪着亲戚在这里同死,不如留得一线生机,来日为他们报仇。我看这几位兄弟身手不错,他们定能带你脱险。”
如瑾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几分,被匕首柄上的纹路硌得微疼。匕首是她从一个重伤家丁腰间拿过来的,这样混乱又危急的情况,唯有抓住什么东西,似乎心里才能安定几分。
“凌先生,蒙你多次相救相帮,这一次我不能再拖累你。一会若是冲出去,请你借机走脱,莫要再管我。”如瑾盯着门外的情势,慢慢朝门口移动,算计着何时冲出最好。
凌慎之说的没错,出去寻救兵的人迟迟不回来,再耗下去大家都是死,唯有一拼了。她这几个护卫没法保护刘蓝两家所有人的性命,到时只能听天由命。蓝老太太和丫鬟们,刘府的女眷们,最后不知道谁能活下来。“碧桃,一会跟着我出去,咱们谁能逃得性命,谁回去奉养母亲。”
如瑾又朝几个护卫低声道,“若是我蒙难,你们一定要逃出一个人,替我转告你们主子,跟他说,往日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帮我,此生也没有机会报偿他了,倘若他还能帮我,请他帮忙照顾我的母亲和她腹中孩儿,这份恩情待来生我一起还他。”
护卫们和碧桃都纷纷说要誓死保护她,如瑾一边观察外头官兵攻击的规律,一边微笑摇头:“没有谁需要为谁而死,我只求你们一件事,谁活着,请帮我照看我的母亲。”
说话间如瑾挪到了刘衡海身边,“伯父,死守不如求生,奋力一冲,只要能侥幸逃脱一个,今夜所有遇难之人都不会冤死九泉。”
刘衡海咬牙瞠目,回头看看满屋家人,再看一眼门口越来越难支撑的兄弟子侄,最终含了眼泪,“好!奋力求生!”
决定一做,他立刻叫了子侄过来,将剩余的战力盘点一下,只有十余人尚能支撑片刻,刘衡海带了两个受伤的兄弟留下来守护女眷,让其余人等全都冲出去寻求生机。若是这一拨人能冲出包围,势必造成官兵阵列混乱,到时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带着女眷冲出。
众人商定之后,门口又倒了两人,眼看持枪兵卒就要冲进来,刘衡海奋力一挥手:“冲!”
刘景榆拖着伤腿当先带人开路,朝门外猛冲。蓝府护卫抓起如瑾借机跟上,凌慎之举剑随后,然后是刘府众家丁护院。
“碧桃金鹦你们看情势跟上!”如瑾临出门前吩咐一声,碧桃用力点头。昏睡的蓝老太太身边留了一个蓝府护卫,只等外头局面一乱,就随着刘府众女眷一起朝外奔逃。
门外官兵一见有人冲出,长枪钢刀立时招呼过来,不远处骑马的军官哈哈大笑:“垂死挣扎倒也有趣,就让爷看看你们这群反贼的下场。来呀,一个不留,都杀了!”
“是!”
步卒们一拥而上,朝着冲出石屋的众人掩杀过来。随着他们的靠近,为了不误伤自家人,射箭的弓兵们倒是停了手,但黑压压一簇长枪捅过来,也让刘景榆等人压力倍增。
如瑾被护院背在身上,旁边几人策应着,出门不是最早,却在眨眼间杀到了最远处,将步卒的围攻冲出了一个大口子。这几个人方才没有参战,养精蓄锐半晌,此时力气正足,普通兵卒奈何不了他们。
刘景榆御敌之际发现如瑾就要冲出去,欣喜无比,大喊道:“瑾妹妹快走,若是逃脱,记得替我家报仇!”
马上那指挥的军官已经发现如瑾几人的冲势,狞笑一声挥刀指向她们遁去的方向:“放箭!统统射杀,一个都不能走脱!”
弓弦鸣响,十余支箭雨横空而来。背着如瑾的护卫反手将她抱到身前,飞步朝前奔袭,后头几人包括凌慎之在内将手中兵器舞得生风,奋力拨开箭矢。第一轮箭雨落下之后,几人全都毫发无伤。马上军官再次大喝:“再射!全都开弓!”
几十名弓兵全都弯弓搭箭,比方才更密集的箭雨铺天射来。如瑾在护卫怀里看得分明,黑压压的箭头迎面而至,根本来不及躲避。抱着她的护卫反手挥剑挡了几下,仍有两支箭矢插在了他的背上。凌慎之右臂中箭,另有一人腿上受伤,知道不能再跑,竟回头迎敌而上,接应刘景榆等人去了。
抱着如瑾的护卫将她抛到另一人怀里,自己窜跳几下躲入一棵树后,借着树干掩映,换了精弩回头射杀官兵,也是不打算再跑了。如瑾的心紧紧揪起,拼命忍住眼泪。这些人与她并无半点情分,此时却为了她出生入死,这样的大恩,让她如何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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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独立宵风
如瑾被护卫紧紧抱着前冲,后面紧跟着三人,包括受伤的凌慎之。京营官兵们训练有素,一轮弓箭射出未待停留,再次弯弓搭箭。如瑾隔了护卫的肩头望去,只见又一波箭雨呼啸而至,箭簇生风,兜头笼罩而下!
这一次,似乎是躲不过去了……
电光火石间,如瑾脑中出现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从前世到今生,从青州到京城,一张张要陷害她的虚伪面孔,一次次血与火中艰难的求生,仿佛她重生之后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就是为了历险而存在的。
母亲在晋王旧宅生死未卜,蓝家的未来模糊不定,难道她就要死在这里了么?那么这一场死而复生也未免太可笑了!她不想死,她还有许多事没做!
如瑾紧紧的握了拳头,反手扣住粗粝的短匕,目不转睛盯着呼啸袭来的箭矢。如果天要她亡于此地,她也要冷眼看着整个过程,看这些利器如何贯穿她的身体。
“蓝三小姐!”凌慎之的呼唤近在咫尺。他挥剑挑开将要射到如瑾身上的箭,却不顾自己背后已有强矢袭至,瞬间没入肩头。
如瑾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眼睛。她不敢再看,也不忍看。
凌慎之右臂受伤,换了左手持剑,已有诸多不便,又不顾自己安危只替她挡箭,这一波箭矢落下,他该变成什么样子?她欠了他那样多,临到这一刻,再也没有勇气看他中箭倒地了。
她紧紧的盯着火光里的流矢,眼中只剩了越来越近的箭尖,以及呼啸颤动的尾羽。抱着他的侍卫反手挡箭不便,下一刻,就要有一支锋利的箭矢击中她了罢……
嗖!
突然间,如瑾感觉自己被抛到了半空,急速转动的视野让她头脑发晕,根本来不及辨别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紧紧咬牙让自己保持镇定,把将要出口的半声惊呼咽下去,然后,下一刻,她就落在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冬夜里的寒气带着淡淡血腥冲入鼻端,这个怀抱有血与火的味道。她的斗篷早就落在正屋那边了,只穿着一身夹棉衣衫,她被铁钳一般的手臂勒得生疼。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将她紧紧勒在怀里,如瑾费力抬头去看,只看见对方蒙面的布巾。
身侧早有十几条人影窜向箭矢袭来的方向,同样的黑衣黑裤,黑巾蒙面,持着各种雪亮武器,夜枭一样扑入左彪营的阵列中。抱着她的黑衣男子斜窜几步,迅速躲入路边花圃一堵矮墙后面。突然又有一个人飞身而至,脸上蒙面的布巾扯下,借了不远处的火光,如瑾认出那是崔吉。
“崔领队回来了!”如瑾惊喜万分,连忙问道,“我母亲如何?”
“那边乱民不多,留守的兄弟们护了太太周全,已有官兵去了,万无一失。”
“官兵?”如瑾下意识看向在石屋边叫嚣的左彪营兵卒。
崔吉持剑转身警戒,不再答话了,抱着如瑾的男子突然出声,接口道,“那边是信得过的,和这几个左彪营杂碎不同。”
方才一切太过突然,如瑾看到崔吉就忘了自己处境,此时猛然听到近在耳边响起的男子声音,顿时一惊,恍然发觉自己还在人家怀里,下意识伸手推向男子胸膛。
那胸膛坚硬得很,如瑾立时知道他外衣下穿着轻甲。“别动!”男子伸手按住她惊慌间扬起的头。
一枚流矢扑的一下扎在地上,入土三分,如瑾瞥了一眼不敢再挣扎,知道若不是被他按一下,这箭就要扎在她头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男子的钳制里调整姿势,避免和他贴得太近。“王爷,多谢你相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