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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只得带着周幸如梦退出来,走开二十步,开始吐槽:“姐姐的脾气越发古怪了!分明是娘娘叫来请去吃团圆饭,往我们身上撒气做什么?”切,倒霉透了!
周幸依旧不说话,如梦干笑道:“没准是姐姐身上不大爽快。”
“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不成?”
“过一阵也许好了呢?”如梦说的连自己都不信,没见过过气的伎人还能红回来的!
“总要想点法子才行!”阿南心想:唔,不知欢欢还记不记得当初的情分呢?欢欢那里倒还缺个人。便是过去做二等女使,也比这里空顶着一等女使却□晾着强!
不想周幸突然开口:“我才吃了月团,顶的胃难受,不去吃酒了。你们去吧,我随处走走。”
阿南和如梦正有心思,也不理会,周幸便独自离开了。
最近确实不大顺,周幸的心情算不上好。不想掺和宴席,提着灯笼就去了西边有树荫的杂物间。按说这种郁闷时节,上最高处比较流行,然而今夜有烟火,保管阁楼角楼人山人海。不如找个大树下的隐蔽处,看不到焰火,没有人,让她静一会儿。她要理一理思绪,未来到底如何,是时候想一想了!
不想转过走廊,竟看到一灯如豆一人如偶,却是燕绥一个人抱着她打的毛衣发呆,顿时觉得寒毛竖立!
燕绥被周幸的动静惊了一下,随即一笑:“你也来躲清闲?”
周幸点点头:“姑姑怎么一个人在此?”把对毛衣的疑问吞回肚里。
“姑姑老了,没人待见,没处可去呗。”
“姑姑倒是一点不急。”
燕绥笑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生在世总要老去,有什么急的?到了我这个份上,还缺吃穿不成?”
“前日听人叹你与我们姐姐。”
“叹什么?”
“若是当日正红,找个好人家嫁了,怕是子女满堂了。”
燕绥哈哈大笑:“要子女做什么?承欢侍寝无闲暇?”
“呃……”
“我不想,月恒亦不想。”燕绥情绪很差,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从容:“最咒人的话,也不过是世世为奴,代代为娼罢了。”
“对不起……”
燕绥怔了一下:“是我说话过分了。”
周幸摇摇头:“我知道,我也想出去。”
“出去会饿死。”
“只要能出去,我不会饿死。”
“也是,和家人在一起,怎么样……都不是苦。”
“也不想跟家人在一起。”
“嗯?”
“不知道如何相处。”周幸苦笑:“一堆污糟事,养大了弟弟,出息了,必嫌弃我这个教坊出身的姐姐。没出息,且自顾不暇呢。我也不知道将来如何,我只不想呆在这儿。”
“为什么?”
“世人最狠的诅咒,莫过于……”
“我懂了!”燕绥换了个坐姿道:“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想头,书误了你!”
“不好么?”
燕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自己过的爽快便好了,说到底不过四个字——人各有志。”
周幸咬咬嘴唇:“姑姑别告诉人。”
燕绥笑的两眼弯弯:“嗯,别人不会懂。”
“是啊,别人不会懂。”
“你真不像个乡下孩子。”
“可惜就是个乡下孩子呀。”
燕绥扑哧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俩在打禅宗呢!”
说的周幸也笑了:“横竖没人。”
“是呀,在这里,能够这样安安静静的两个人说说私房话可真难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其实挺忌讳一个人呆着的,有人陪着的感觉,挺好。
“姑姑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你呢?”
“不知道。”周幸说道:“我还小呢,日后再想也不迟。这时候也脱不得籍。”
燕绥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脱身了。只怕教坊不同意。”
“为什么呀?”
“留着当教习呗,只盼着我身边的阿麦真正出师,别人不稀罕我了,我就好脱身了。”燕绥笑道:“挺想到处走走,看看大好河山。西湖是什么样?庐山又是什么样?光看人诗句,哪能体会的真呢?”
“一个单身娘子,路上不安全。”
“不到老太婆,哪能出的去呢!”燕绥拍拍手:“所以,既然如此,就不能消停下去!能再红几年是几年!”
“你有招?”
燕绥一挑眉:“只有我燕绥不想红,没有红不了!”
周幸伸出大拇指:“牛!”
燕绥笑喷,抓起手中的毛衣晃了晃,忽然换了个口音道:“喂!你是穿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远目,燕绥这货就是穿的!本文是双穿文!周幸的状况太差了,没文化没本事,人又有点二。虽然很好学,可是没有一个人在前面领着她……我这写的就不是言情而是纪录片了… …|||
☆、老乡
周幸目瞪口呆!
燕绥换成了普通话:“这个时代的人,不会打这种毛衣,也不会用‘牛’作形容词。两个条件相加,原住民的概率为零。”
周幸抽抽嘴角:“普通话我都快忘了!”
“嗯,没错,说的很不标准,多多练习。”
“……”
在这个地方遇到老乡,燕绥很高兴:“你什么时候来的?”
“生下来就来了。”说起这个,周幸有点囧:“2013年元月1日我睡着,醒来就到这里了。要是早一天,没准我就以为真的世界末日了。”
“2013年跟世界末日什么关系?”燕绥疑惑的问:“世界末日不是2000年么?”
“好像是2010年放了一部电影,然后就各种谣言了。两千年那会儿也是吧?我看到地摊上尽是灾难书。”
燕绥笑了:“两千年后世道就变的更丰富了,当年看《寻秦记》还乐呢,哪有穿越这回事?哪知道06年就真体验了一把。”
周幸木了一下:“后面的小说,逢书便穿。《寻秦记》都是老老黄历了。”
燕绥哈哈大笑:“一般到古代来做什么呢?”
“什么都有,做生意的、跟康熙爷的皇子谈恋爱的、做花魁大杀四方的。我们宿舍有个九零后的女孩最爱看,兴致浓了还自觉当读书机。天雷!”
“天雷?网络词儿?”
周幸点点头。
燕绥拍手笑道:“哎呀呀,代沟了!对了,我六六年生的,你呢?”
“八四年。”
“这句姑姑叫的不冤,两世都差辈啦。”
周幸笑道:“初见你时,还以为是端庄贤淑类型的,不想你这么活泼。”
“那个词是形容大家主母的,咱们不兴这个。”
周幸犹豫了一下才道:“今日这样热闹,你不去好么?月恒姐姐最近被人背地里耻笑的厉害。”
“也是她想不透”燕绥笑眯眯的道:“若是我……”
“怎样?”
“我管她好不好?爱说便说去!”
“哈?”
燕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幸幸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你的心有多干净,周遭就有多单纯。如果你满身心眼,世上便只剩下阴谋诡计了。”
“被人坑了怎么办?”
“坑?”燕绥咯咯笑道:“我们这等人,谁爱坑不坑。至于教坊里,能做些什么?不就是冷嘲热讽。争客人那是各凭本事。客人要来听琴,断不会你弹的不好还能让你三五句甜言蜜语哄了去。那等歪门邪道,也弹不好。何况那些官人,谁又不是人精?”
周幸想了想,也是!这里不是后院,男主人只有一个。这里是教坊,真是那句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院子都是,你只管去捡便是!只是:“那个……有时候不觉得委屈么?文官还好,毕竟好面子,讲究个你情我愿。武官……”
燕绥淡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被人摸?被人上?入了这个门,要么去死,要么就得忍。我还不想死,亏都吃了,只能自己努力,到了花魁这个份上,敢硬来的便少了。”
一番话说的周幸惴惴。
燕绥看着周幸,说不出什么保障性的话来。官家说不许睡女伎,谁真听?看上了赎你出去算有情义的了,白睡了你又如何?不过是贱(蟹)人,谁还真能为你出头?人命如草芥,才是这个年代的真实写照。宋仁宗的仁,对的从来不是教坊司。
话题沉重的让周幸喘不过气来,硬生生的岔话:“姑姑,你说这是什么年代?”
“北宋,仁宗当政。”
“可是……一点都不像历史书上的古代呀!我还以为是架空穿。”
“架空穿是什么?”燕绥也乐得说一些轻松的话题。
“咦?你不知道架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