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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言差矣!夫人地下有知,必会明白大人的一番苦心,只会打心底觉得欣慰,又怎么会怪大人呢!”
董尚书轻轻叹了口气:“谁叫她命薄,生不出儿子来的呢!”
管家下意识地拿眼瞅了瞅门外,见四下里无人,便凑近了董尚书低声道:“要让大小姐嫁过去之后过得舒心,大人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董尚书有些不解地望着管家。
管家轻声道:“大人忘了,没有十里红妆,在陆家那般权贵人家里,新妇如何抬得起头来?”
“你这一说!倒真的提醒我了!”董尚书一惊,以手扶额道。
“此事,先得经过夫人同意才好!”管家一边说,一边瞧着董尚书面色。
董尚书哼了一声:“这个家,还轮不到她做主!”
正说话间,便有一个小丫头提了一个朱漆描金的食盒走进书房,对董尚书道:“老太太吩咐厨房做了银耳莲子汤,让奴婢给大人送过来。”
董尚书点了点头,突然问那小丫头:“老太太此刻在房中做什么呢?”
“老太太刚用过晚膳,正逗鹦鹉玩呢!
董尚书微微一笑:“夫人没陪她闲话家常吗?”
那丫头摇了摇头。
董尚书便摆手道:“你下去罢!跟老太太说,我即刻就到她房中叙话。”
唐太君听了丫头的回话,便扭头对身畔一个婆子说:这倒是新鲜呢!他平日里除了每日早上过来给我请个安之外,哪里还能见他的影子,今日是怎么了?
那婆子忙笑道:“咱们家大人平日里忙于政务,今日许是空闲了,陪您闲话家常也是有的。”
唐太君哼了一声:“陪我闲话家常,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自从那姓姜的进门,就再也没有过了!”
那婆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是陪笑。
不一刻董尚书就倒了,唐太君刚才虽然埋怨儿子,可眼见他来了,却忙叫丫头去沏他最爱喝的老君眉来;又问:“最近厨房里换了厨子。做出来的食物偏软偏烂,你们年轻人可吃得惯吗?”
“母亲忘记了,儿子也已经年过而立,早已经是中年人了,这不,连湘丫头都快要出嫁了呢!”董尚书开门见山,一句话就把话题扯到了长女身上。
“是啊!湘丫头过了新年正好十六岁了!女孩儿家这岁数,是到了山梁上啦。”
“儿子正是为此事而来,想跟母亲商量一番,前儿陆家老爷已经在催了。”
“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唐太君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快:“说吧!你心里是怎么个打算?”
董尚书顿了顿,方道:“陆家那般显赫的人家,湘儿的嫁妆,须得拿得出手才是。”
唐太君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给她几百亩田地,再配三两家铺子,我看也就可以了,前儿永宁侯家嫁女,不也就这么多的陪嫁吗!”
“母亲!永宁侯家前日出嫁的可是庶女,嫁的人家也不过是个没有爵位的三品官员。”
唐太君语气中开始露出不快:“钊儿,你口口声声庶女庶女的,那玉儿黛儿在你心目中,也就是庶女吧!”
“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呢!银莲不是早就扶正了吗?她们当然是我的嫡女了!”
唐太君从丫头手中接过一手炉,一边剔炉中的灰,一边气定神闲地问:“那么,以后玉丫头和黛丫头出嫁,你也都陪得跟湘丫头一样么?
董钊一时语塞,对母亲的吝啬和刻意偏袒打心里升起不满来,再想起姜夫人,心中更是凄楚,便咬了咬咬答道:“不一样的,她们的娘当初进我董家时,陪嫁是天壤之别!”
唐太君果然大怒起来:“你如此瞧不起银莲母女,不就是为她们出身卑贱吗?你干脆连娘也瞧不起算了!娘也是小户人家之女,你外公也只不过是个打铁的!
“儿子不敢,母亲息怒,听儿给你详细解释。“董钊上前几步,缓缓跪下:“母亲,陆家如今正是得势时,咱们董家以后要依仗他们的地方极多,湘儿嫁过去,又是嫡长孙媳妇,她以后也要掌权的,此其一。”
顿了顿,见母亲不说话了,董钊又道:“湘儿的母亲,过门时陪嫁颇丰,这些产业,当日她娘过世时,忠勇侯府就来人说过,所有陪嫁以后都要跟着湘儿走的。咱们这样人家,岂能不信守诺言?”
“这——”唐太君皱眉犹豫了一下,随后便道:“当日来说这话的舅爷已经过世了,忠勇侯府现在没什么人啦!”
“娘!”董钊沉痛地喊了一声:“湘儿她娘当日受的委屈难道还少了吗?生男生女,也不是由她自己说了算的!银莲那般欺负她,儿子看在娘的份上,都没有说话,湘儿可是她留下的唯一骨血呀!”
唐太君冷笑:“你是在怪我这个做娘的,虐待媳妇吗?”
董钊也不答话,只是叩头:“求娘成全儿子的一番夫妻之义,求娘成全儿子对自己骨肉的一番疼爱之情。”
唐太君见儿子如此坚持,心中虽然暴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冷笑道:“罢了!老来从子!你爱怎么办便怎么办吧!此事,我是不管的了!”
董钊低声道:“谢娘成全,儿子不敢扰了娘的清休,这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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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巧遇 。。。
二月,本是个春寒料峭的月份,可偏偏今日阳光耀目,空气中到处都是暖意。
董钊一大早就打发人对湘如说,今日是她祖母唐太君的生辰,她该去凉山寺进香,为祖母祈福。
湘如有些意外,往年祖母生辰,都是何夫人领着两个妹妹去庙里进香,为何今日父亲却非要自己去呢?
疑惑归疑惑,父亲的话却是一定要遵从的,昨晚起,房中的几个丫头就忙着收拾出门的衣服和一应物品,清早起来,厨房又送来了香粳米粥和腊肉小包子,她只吃了半个包子就搁下了。
咏琴进来回到:“小厮们已经在二门外备好了马车,姑娘可以启程了。”
湘如来到二门外,只见一辆崭新的四轮马车停在那里,帷幕全部以绿绸制成,赶车的小厮掀起门帘,垂着头,不敢多瞧她一眼,她上了马车,咏琴和诗意也随后上去。
凉山寺是京城第一大寺,香火极为鼎盛,几乎所有的豪门望族的家眷都爱去那里烧香还愿,所以通往那里的道路修的十分宽阔平坦。
马车毫不颠簸地缓缓行驶着,湘如因为从来没有到过这一带,就是不是掀起轿帘观看道路两旁的风景。
春天还没有降临,路边的草木依旧一派凋零景象,因为地处京郊,人烟颇为稠密,每隔里许,就有村落人家茶舍饭馆可见。
湘如眯起眼睛,正在眺望路边村落后的梅林,马车突然停住了。
咏琴急忙跳下车来问那小厮:“小石头,怎么不走啦?”
小石头尚未答话,湘如就探出头来,看见前面围着一圈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咏琴心中好奇,就拨开人群去瞧。
原来是两个村妇在那里为争一团蚕丝而吵闹不休,其中一个是磨铁卖针的,连头发上都沾着亮晶晶的铁屑,另一个则是熬糖卖糖的,一件青布衣衫上满是斑斑点点的糖渍。
只听那卖糖的妇人大声对众人道:“我走街串巷卖山芋糖,听说这条路通往凉山寺,繁华热闹,便来着里招揽生意,随身带的蚕丝却被这女人诬赖成是她的,还要动手来抢,这与强盗有甚么分别?还请诸位来评评这个理!”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刚弯进这小饭馆,到王大嫂家讨了碗水喝,只把蚕丝放在王大嫂家门前的石碾上,被你捡了去,就说成是你的了!你分明是个贼!”那卖针的妇人也不甘示弱。
那卖糖的妇人冷笑道:“随你怎么狡辩!总之我的东西,你休想拿走!”
卖针的妇人对众人说:“我老吴在这条道上几个村子里卖针卖了十几年,诸位可曾听说过我偷拿过别人家一草一纸?”
人群中一个壮汉叫道:“吴嫂子!你是个规矩人大家都晓得!可如今这事,你们都无凭无据的,叫我们向着谁好呢!”众人纷纷附和。
两个妇人怒目相对,眼看就要厮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