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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一怔,登时想起府中的传言,自从这个传言出来后不久,夫人就借调解娘家兄弟的纠纷带着表小姐回了京城,而且一副不准备把表小姐带回扬州的架势。
于是她沉默了,乖乖地上了炕桌,拿起了筷子。
雀儿站在花梨木妆台一侧,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方才与赵夫人的对话。
蒋雨心拿着黄杨木梳子的手停在了半空,铜镜里,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满是疑虑:你说了那董家公子的事情,姑妈她,脸色就没一点半点变化吗?
雀儿摇了摇头:她只是说这门亲事是咱们高攀了。
一阵失望袭上蒋雨心的心头,她胡乱梳了几下头,自己动手挽了个发髻,雀儿从首饰匣里挑出一根金钗给她绾上了。
一个婆子用红漆托盘托了一碗白米粥,一碟小笼包子走了进来。
蒋雨心站起身来对那婆子道:我一点也不饿,。你拿回去吧!又扭头向雀儿:咱们现在就去前堂,听听她们到底怎么说。
前堂与后堂只隔了一道屏风,蒋雨心带着雀儿,蹑手蹑脚地躲到了屏风后面。
只听父亲蒋翰林说:雨儿这丫头,自十岁起就被妹妹带到扬州抚养,几个姑妈里头,妹妹是最疼她的,如今有人给她提亲,自然要先问过妹妹的意思。
然后是赵夫人的声音:哥哥这话说得差了,我虽然疼爱雨儿,可毕竟只是她的姑母,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我想,哥哥嫂嫂只有这一个女儿,生得又那般好,断不会随随便编就许了人家。
听到姑妈这样说,蒋雨心松了口气,看来姑妈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那桩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母亲的声音随后又响起:那董尚书,在朝中威望很高,董家公子嘛,虽然生母出身不好,可是董家却只有那一棵独苗,将来董府的万贯家财都是他的。雨儿嫁过去,绝对不会是跟着我和她爹爹那般清苦了。
蒋雨心听母亲的声音越说越低,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父亲薪禄微薄,若不是伯父的绸缎庄经营有方,蒋家连最起码的官家体面都支撑不起来,难怪母亲一心想把自己许配到有丰足银钱的人家。
嫂嫂话是不错,可是,谈婚论嫁,也不能只看钱财,那公子的相貌人品如何,不知嫂嫂可打听过了。
品貌是很端正忠厚的,就只是生母出生太低,所以才配不到富贵双全人家的女儿,不然,也轮不到雨儿。蒋翰林接过来说。
赵夫人沉吟片刻:这倒真是一头好亲事呢,哥哥嫂嫂的意思,相信也是如此吧?
蒋雨心听到这里,便如被人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眼看父母就要敲定此事,她再也按捺不住,绕过屏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前堂。
来到父亲面前,蒋雨心也顾不得礼数,直统统地对父亲说:爹爹,您真的那般狠心,要把女儿嫁出去吗?
蒋翰林一怔,随即明白女儿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他咳嗽了两声:雨儿,那董家是个好人家,你嫁过去,既能丰衣足食,又不用受妯娌们的闲气,爹是一心为你打算。
可是,女儿在扬州一呆就是六年,双亲面前,从未尽过半点孝心,如此匆忙就嫁了出去,教我这为人子女的,心里如何过得去?
雨儿!你的孝心娘知道,你嫁到好人家去过好日子,爹娘见了开心了,才是你真正的孝心!蒋夫人看着女儿柔声道。
蒋雨心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姑母:姑妈,您一向最疼我了,您倒是说句话呀。
赵夫人叹了口气:雨儿,你年纪还小,你爹娘走过的桥比你过的路还多,听他们话不会有错的。
蒋雨心心下大急,脑子里飞速地转着念头,想要摆脱当前的困境。
她咬了咬牙,颤声道:那董家公子,他的生母不过是个丫头,如此卑贱的出身,女儿实在不知道爹娘为何一定要我嫁!
此话一出,蒋夫人的脸色就变白了,她痛苦地捂住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了女儿的混账话,蒋翰林勃然大怒,他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这孽障,说的这叫什么话,还不赶快闭嘴!
蒋雨心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却倔强地昂着头:女儿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如今世道,谁不讲究出身?
蒋夫人脸色更加苍白,只是低低地说:你只知道嫌弃别人的出身,却不想想自己——哎!怪只怪,娘不该生你下来!
蒋雨心一怔,娘!你——外公他老人家虽然一生清贫,可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您也算书香之家,如何是那等贩夫走卒人家可比得?
蒋夫人心中更是凄楚,她出身青楼,这等事情原本是全府上下人等谈话的大忌讳,女儿十岁起就客居扬州,更是无从知晓。可叹,女儿居然还以自己的生母为傲。若她知道了自己的青楼生涯,是不是也要瞧不起自己了?
好了雨儿,你没见母亲不舒服了吗?来人,把夫人扶回去,找个大夫来诊治一下!赵夫人及时打断了话头,又对侄女说:你这孩子,说话也太目无尊长了,你也先回房去,好好想想清楚罢!
蒋雨心见姑妈脸上似乎笼罩了一层寒霜,心中一凉,只好垂泪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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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母女对话 。。。
蒋雨心委委屈屈地回到房里,一进卧室,就将那扇黄杨木门砰的一声关了,自己则伏在枕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表兄赵桐,那般风雅清俊的男子,那般知情识趣的品性,难道,此生真的无缘了吗?
赵桐是姑妈最寄予厚望的一个儿子,而自己这般绝世的品貌,为什么姑妈不向自己爹娘提亲,却支持他们将她配与董家公子?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好,姑妈口口声声疼爱自己,却连个最简单的亲上加亲都想不到?
她昏昏沉沉,不知道哭了多久,只听得雀儿在外面轻轻敲门:姑娘,您该用午膳了。
叫他们拿回去,我不吃!
姑娘!您早上已经没吃了,中午再不吃,要是饿出什么好歹来,老爷夫人定要责打我的,姑娘,求求您了,多少吃点儿吧!雀儿在门外可怜巴巴地央求。
蒋雨心站起身来,将门打开,雀儿提了个食盒走了进来,然后将饭菜一样样端上桌子。
雨心定定地看着桌上那几样菜肴,是青菜炒香菇,红烧鸭子,蒸鸡蛋,和一个豆腐汤。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扬州姑母家的饮食,在扬州赵家,这样的饭食都是做粗活的丫头婆子们日常吃的,赵府稍微体面一点二等丫头每餐都是五菜一汤。
雀儿又拿出一双竹筷,塞到了她手里。
雨心又定睛看着那双筷子,不错,赵府也有竹筷,可那些竹筷上面都雕有精美的花纹,平日里用的都是象牙包金的筷子。
赵府主子们日常饮食用的器皿,最低也是细瓷,不是这等普通的白瓷碟子。
雨心忍不住想,尚书家又如何?便是公侯府第,也难和富可敌国的扬州赵家比肩!
懒懒地扒了几口饭,雨心放下筷子问雀儿:夫人的心口痛好些了吗?
上午大夫来瞧过了,听说是好了。姑娘要去看她,得先净个面才是。
雨心点了点头,雀儿提来热水,倒在铜盆里,将雪白的丝帕浸了拧干,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又打开妆台上的脂粉盒子用银簪挑出一些玫瑰花粉来轻轻扑在雨心的眼底及两腮。
收拾停当之后,主仆二人便往蒋夫人所居的正房而去。
整个蒋府有三进院子,蒋翰林夫妇所居的正房西厢共有三间,虽然不大,却也敞亮。
雨心来到母亲的卧房中,只见母亲穿着鸭青薄绸小袄,盖着一床杏红杭缎被,正半躺在床上吃粥,床头的高几上,摆放着几色小菜。
娘!您的心口此刻还痛吗?雨心来到母亲床前,挨着床沿坐在一张杌凳上。
已经不疼了,娘这是老毛病了,吃几味药就好。倒是你爹爹,你几个兄弟都不敢这样当面顶撞他的,偏就是你敢!你真是被你姑妈惯坏了!
蒋雨心沉默不语,见母亲身上盖的缎被露出了一条缝,便伸手将它掖好。
蒋夫人看了女儿一眼,深深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