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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一脸呆滞。
“你想光着身子在我身上挂一晚上?”向来冷静的楚清欢也不由得心头窜起一线火苗。
“我不介意给你看。”他闻着她的发香,发出一声轻笑。
她一把捏住他的肩骨,推开了他:“我也不介意你给别人看。”
推开的力道有点大,弱不经风的严大公子立即倒跌出去,跌出时撞到了宝儿,宝儿猛然惊醒过来,连忙拣起地上的丝被给他裹上,裹得一丝缝也看不见。
“好疼。”严子桓皱着双眉倒在地上,看着楚清欢的丹凤眼似怨似嗔。
“有勇气做,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楚清欢蹲在他面前,挑着唇角看他,手指在他小腹处慢慢画着圈,时轻,时重。
一圈,两圈,三圈……
薄薄的丝被下,某一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撑高,撑高……
铁塔们瞠目结舌,齐齐拿手挡住裆部,只觉得牙更疼了。
宝儿的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望着那里,差点要去掀开被子看个究竟。这里就数他年纪最小,他不明白公子的小腹下怎么就突然多出座小山来。
严子桓的呼吸开始不稳,凤眼里有丝迷离的水光,淡绯色双唇微张,脸庞更是粉艳得如同绽放的桃花。
“难受?”她问。
“难受。”他伸手来抓。
她让开,换只手继续画圈:“为什么不穿衣服?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这么做?”
他吸了口气,抖着声回答:“……没有。”
她停了手:“那是为什么?”
“因为,”严子桓趁机将她的手合拢在掌心里,缓缓翘起唇角,望着她笑,“我睡觉时习惯不穿衣服。”
楚清欢沉默。
他笑得两眼眯眯,凑过来:“你看,我没骗你吧……”
她低了头,看着面前还没平下去的小山,很认真地问:“你不觉得,光着身子在被窝里,更容易产生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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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楚清欢起床。
外面天色还没亮,隔壁那个爱果睡的公子想必还在睡觉,此时走正好。
昨晚的事情确定了是一伙盗贼所为,前往后院的那伙人被铁塔们杀了几个,没杀的也被押送官府,爬墙的那几个也都被连夜抓获,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波。
严大公子被她画了几个圈圈之后再不敢缠着她,乖乖地目送她离开,她因此睡了两个时辰的安稳觉。
“扑通!”房门刚一打开,一团黑咕隆咚的东西就滚了进来,紧接着那东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楚清欢看了一眼,抬腿就走。
“姑娘等等。”一只脚被一双手抱住,严子桓裹在身上的被子散开,只着一身单衣趴在地上,仰着头朝她绽开迷人优雅的笑容,“我们一起走。”
楚清欢俯视着他:“你在我房门外守了一晚上,就是要与我一起走。”
“是啊。”他回答得自然,“我怕姑娘偷偷地跑了,追不上。”
“我同意了么?”
“姑娘不同意么?”
“我不同意。”
“那我也要与姑娘一起走。”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这会儿也不觉得脏了,朝着她身后道,“车子可备好了?”
“备好都快两个时辰了。”宝儿打着哈欠走过来,“公子,待会儿我要去车里补眠。”
“那不行。”严子桓想也不想地拒绝。
“啊?”宝儿觉得自己一定是一晚上没睡出现幻听了,“以前不都如此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严子桓笑,“公子我要与姑娘一同坐车,你以后就跟钟平一道赶车吧。”
宝儿:“……”
楚清欢越过他们,下楼。
对于这种自说自话的决定,她直接选择无视。
“姑娘等我。”严子桓紧追其后。
楚清欢转身,一手撑住他控制不住力道而扑过来的身子,“你打算去哪里?你的目的地是什么?”
他想了想:“随便,哪里都可以。”
“好。”她点点头,“其一,你坐车,我骑马,快慢不一致。第二,我北上办事,你随处乱逛,目的不一致,所以我不能与你同行。”
“这不是问题。”他习惯性的翘起唇角,“其一,你的马我已经让手下给卖了,以后你只能与我坐车,速度上肯定能一致。其二,我刚才都说了,去哪里都可以,你要北上办事,我也跟着一起去,目的不也相同了么?”
楚清欢眯了眯眼:“你说,你卖了我的马?”
“是啊。”他很愉快地回答,“那马虽然还不错,但与姑娘并不是很般配,我就把它给卖了,回头再送匹好的给你……啊……”
他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公子!”宝儿大惊,拿开他的手一看,“你流鼻血了!”
“这是给他的自作主张一点小小教训。”楚清欢淡淡收回手。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宝儿愤怒又心疼。
楚清欢已悠悠下楼,走到门口,那辆招人眼球的马车早已在那里等候,她淡淡一掠,眸光在那些肌肉虬结的侍卫身上扫了一圈。
人人伸手捂裆。
她眸光一收,在他们的注目礼中上了马车,挑了个最为舒适的位置躺下,嗯,正好补一觉。
等到鼻子里塞了两团棉花的严大公子上车时,已是一柱香之后的事。
楚清欢占了车里的软榻,严大公子就只能将就另一边的小榻,那小榻想必是给宝儿用的,以他的身高,若想躺平了,腿就势必掉在下面,若想腿能搁上,头与身子就只能靠在车壁上,总之,十分的不合适。
楚清欢闭着眼睛,感觉到一阵香气袭来,有人接近,并有几许发丝垂落在她脸上,微微的痒。
毫无疑问,那人正半弯着腰,在她上方近距离地凝视着她的脸,看得很出神,连头发垂下来的没发现。
她在心里数数,如果数到十他还不走,她就再赏他一拳。
就在她数到九的时候,脸上那道目光移了开去,一声轻笑后,脚步微响,已转向对面那张小榻。
她闭着眼睛继续养神,本以为他会再来烦她,结果他相当守本分,一直屈就在那小榻上,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过了许久,久到楚清欢长长地睡了一觉醒过来,传进耳中的只有马蹄声与车轱辘声,她才转身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悠然半躺在小榻上,以手支颐,唇角微翘,睡得正香甜,浓密的睫毛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可见昨晚没睡好。
鼻子上的两团棉花掉了一团,滚落在他前襟,上面还沾着血,另一团顽强地坚守着岗位,依旧与他的鼻子相依相偎。
再俊美的男人,若是鼻孔里堵着棉花,恐怕都免不了有损美感。
不可否认,眼前这男子长得很美,不同于夏侯渊的冷峻与锋锐,也没有偏于女气的阴柔,如同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每一个细节都很温润完美,举手投足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优雅。
尊贵优雅……她双眸微沉。
这样一个处处讲究生活品质,连细微灰尘都无法忍受的人,该是怎样的出身?
就这马车而言,所有用料装饰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华,就连那挡风挡尘的车帘,用的也是千金一匹的江州贡缎。
这种贡缎她以前在淮南王府见过,俞心李玉荷几人就是用这种料子做的衣裳,不是很有钱的人家用不起,他倒好,随随便便就拿来做了马车帘子。
非富则贵。
但若单单论富,她看着不象。生意做得再大的富贾,哪怕转商从政,也多多少少带点商人之气,没个几代脱不去,而他身上无半点商贾之气。
若论贵……他身上的贵气只多不少,恐怕论皇亲都够了。
由此一想,她微眯了眼。
“你醒了?”一张放大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顶着鼻子里的那一团棉花,圆润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的脸。
楚清欢撑开他的脸,坐了起来。
严子桓转身坐到软榻上,慵懒地歪靠着车壁,一手撑头,淡绯色的唇角往上翘着,明亮的凤眼里倒映着她一人。
“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让你再也看不了美人?”她挑开窗帘,望着外头人迹稀少的官道。
大战在即,夏侯渊很快就会出淮南,直取兆京,在这种纷乱的时候还外出的,除了难民乞丐之外,所有人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有钱人更是如此。
昨晚住宿的是淮南最边缘的城池,因处于夏侯渊管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