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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一事若传出去,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他?文晋百官又如何能容得下他这个太子?
还有陈屏儿,一介弱质女流,她又怎能够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
她是来救人,而不是害人。
萧天成眼中的煞气越来越重,在如此多的禁卫面前,遭一个女人威胁,他脸面尽失,然而,陈屏儿脖子上的那滴血与铁片,却令他久久沉默。
沉默中,禁卫后方起了一阵骚动,待前面的人反应过来时,一小队人已从后面穿了过来,冲到严子桓身边,将三人牢牢围住。
是钟平,以及东宫的那些侍卫,人人带血,手持刀剑,一看便是硬闯出来的。
萧天成的眼神越发阴冷——好大的胆子,不仅敢闯出东宫,置他的旨意于不顾,还敢伤宫里的人,这是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陛下。”钟平却假装没看到他的神色,只匆匆行了一礼,便挡在严子桓身前,沉着中带着一丝焦虑,低声问:“公子,你没事吧?”
严子桓看着他破了口子的衣衫,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道:“稍后若是形势不由人,你们可知道该怎么做?”
钟平惊愕地张了张嘴,一瞬之后万般艰难地点头。
形势不由人的含义,他懂。
“让情儿走!”陈屏儿上前一步,对萧天成断然道,“想让我相信你,就让我送她出宫,我要看着她安然离去才能放心……”
“不可能!”还未等萧天成说话,叶兰雅已厉声打断,“想让她离开,除非我死!”
陈屏儿紧咬着唇,抓握住铁片的手已被尖利边缘割破,顺着手腕往下滴血,她到底还是没有把握,不知道萧天成的这位新欢在他心中占据了多大的分量,她与她之间孰轻孰重。
这位新晋的贵妃,便是她深处冷宫亦有所耳闻,如今亲眼见了,更知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她的年轻貌美。
“好。”却听得萧天成道,“你若答应朕不走,朕便答应你。”
“我答应你。”陈屏儿答得飞快。
萧天成紧盯着她,似在考虑她这话的可信度,但脸上铁硬的线条已软了一软。
“陛下!”叶兰雅不可置信,“你怎么能放她走!”
萧天成却似未闻,冷着脸下令,“放行!”
陈屏儿心头一松,手中铁片几乎抓不住,只觉后背湿冷,象是刚刚打了场仗一般紧张。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转头笑道:“情儿,我们走吧。”
楚清欢清冷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好。”
这样的结果令所有人都意外,但禁卫只管奉命行事,当下已分立两边,让出一条空道来,严子桓牵住楚清欢的手,给钟平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即分护在周围,让禁卫近不得身。
萧天成的心机太过深沉,虽然表面答应了陈屏儿,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指使禁卫暗中另行他事?
“太子留下。”萧天成却又道。
严子桓后背一僵,抬眸,语气淡而坚持:“儿臣也只是送到宫门外,否则不放心。”
萧天成脸色一沉,自己的儿子摆明了跟自己说‘不放心’他,这是何等地挑战他的底线,他的权威?
但最终,他青着脸什么都没有再说。
不说话,便是默许了。
叶兰雅一张脸青白交替,怎么也想不到萧天成居然这样轻易地放过楚清欢,想要将他们拦住,可这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可用之人,谁会听她的?
眼看着楚清欢一步步远去,她咬牙道:“陛下,你果真想食言?”
龙辇缓缓跟在后面,两边禁卫亦不敢放松地围着楚清欢一行,萧天成淡淡道:“杀楚清欢的机会还有,陈屏儿却只有一个,朕不能冒险。”
“可对我来说,楚清欢也只有一个。”叶兰雅眼底的冷光象是噬人的毒蛇,“今日放了她,安知以后可还有杀她的机会?”
“你放心,朕允诺的事,一定会做到。”萧天成显露出不耐,显然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睛只跟随着陈屏儿的背影。
叶兰雅一口银牙咬碎,指甲死死地掐入掌心。
恨,巨大的恨意让她眼前一片血红,看不到任何颜色,心中一个念头疯狂叫嚣:她要楚清欢死,要楚清欢死……
萧天成却在这时叫停了龙辇,下了地,对身边禁卫道:“叶贵妃累了,用朕的龙辇送她回去。”
“我不回去!”叶兰雅强撑着站起,双眼血红,心知他是怕她坏了事,才将她遣开,心中恨意更甚。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留下来嫁给我吧
萧天成却再不管她,大步往前而去,任她在后面怎样喊叫都未理会。
楚清欢回头看了一眼,那金色的龙辇徐徐远去,辇上的人也渐渐模糊,然而那道狠厉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她,与那尖声厉叫一起,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突然在心中浮现出这两个字:可悲。
脚下的路通往北祥门,这条路当初她已经走过一次,如今再次走来,就象人生的轨迹不期而合,而命运之神在高处漠视着底下芸芸众生,看着这些如蝼蚁一样的生命为各种名利*生死爱恨而不停奔走,却敌不过那神之手轻轻一拨手中棋子,命运便不受控制地滑向相反的方向,远非人力所能操纵。
“屏儿,可以了。”萧天成在后面一声喝止。
北祥门已经到了。
陈屏儿手一紧,望着敞开的高大宫门外那片隐隐露白无限广阔的天空,苦笑了一下。
楚清欢回望萧天成,计算着彼此之间的距离是否能最快地将他挟持,但前提是那些围在他身前的禁卫要设法引开。
“楚楚,带她走。”严子桓的声音突然低低响在耳侧,“门外有马。”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已瞬间掀起波浪,她只知那条路线往后门走,却不知连前门都做了防备。
“你……”她低声说了个字,却第一次觉得不知该说他什么。
耳边似有一声轻笑,“感动?那就别走了,留下来嫁给我吧。”
她知他是说笑,可在此等如此紧张的情形下说出来,却是半真半假让她分不清。
那话语里,分明含着真心。
也就在这极短的怔松间,一双手猛力将她往门外一推,连带着陈屏儿亦跌了出来,而钟平与其他东宫侍卫已成半圆形护卫在她们身前。
楚清欢一步跨出,蓦然回头,人影重重,火光烈焰,男子一双狭长眼眸宛若琉璃,似水绵长。
“拦住他们!”一直严密盯着此处动静的萧天成顿时大怒,“将太子拿下!”
禁卫军陡然回神,立即朝门外几人涌去。
“谁都别动!”只听见刷地一声抽刀之声,严子桓身形一转立在门口中央,一柄禁卫专用佩刀横架于脖颈间,他身姿修长,举止又向来优雅,这一番动作做来虽然中看不中用,却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象是事先演练过无数次,流畅迅捷连那些禁卫都赶不及。
一时无人敢上前。
萧天成气得脸色铁青,“把刀放下!”
“等她们走了,儿臣自然会放下。”严子桓语气寻常,象是与人随意聊天一般,随后,转过头来,朝楚清欢一笑,那笑漾在眼梢,似要飞将出来,“楚楚,看到那边的马了么?快走吧,走了之后莫再回来……不过,要记得我,如果做梦的时候能梦见我,我定会开心。”
楚清欢紧抿着唇,那句‘一起走’在唇齿间转了几圈,终是没有说出。
他是文晋的太子,萧天成的独子,不可能也不会跟她一起走,而她,如果叫他一起走,又能给他什么?
严子桓敛了笑,语气转为凌厉:“钟平,楚楚与陈贵妃就交给你们,务必要护她们周全,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们也别再来见我。”
钟平眼眶泛红,嘴唇动了几动,最后大声应道:“是!公子……楚姑娘,走吧。”
楚清欢眸光深长,与那双凝注于她脸上的眸子久久相视,终是转身,拉了陈屏儿就走。
那些高壮的侍卫无不红了眼圈,却向来对严子桓的命令无一不从,此时恨恨一跺地面,随在她们身后往远处拴马处跑去。
“你以为这样她们就能逃得了?”萧天成猛一挥手,“捉住她们!”
“你们若敢上前一步,我手里的刀便往里割一分,若是敢跨过大门,你们就等着捡我的人头。”严子桓长身玉立,说得轻描淡写,不轻不重,不见气势,然而就这轻轻淡淡的一句话,令所有人都不敢再举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