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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冷冷睇了我一眼,抿着唇继续耍酷,开着她的改良吉普车,加大油门跑得飞快。
我窝在她怀里,开始呜呜地哭:“姐,我好讨厌君默言!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派蝙蝠来咬我,还把我丢下河。呜呜,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好,咱们不见他。”苏越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声音低哑中带着点无奈。
“以为他马贼人多势众了不起吗?欺侮我一个人。”我突然生气了,揪住姐姐的领子,竖着眉毛:“姐,等我回去,把他写死!而且,是那种很难看的死!”
“好,让他死得很难看。”苏越面色铁青,很干脆地随声附和。
“可是,我怎么回去?呜呜…”我一脸的茫然地瞧着苏越:“姐,你是怎么来的?”
“这有何难?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啊。”苏赵挑起眉毛,奇怪地睇了我一眼,淡淡地问:“你是怎么来的?”
“我?翠羽带我来的啊!”我嘻嘻笑。
忽然想起翠羽一直闭关修炼,不理我,不由瘪着嘴又伤心起来:“可是,它生病了,都不理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好?呜呜,我好怕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十年!”
“十年?”苏越苦笑。
“姐,我好冷,而且头好晕。”我头脑昏沉,视线开始模糊,趴在她身上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她的脸。
苏越隐在一片雾中,忽然幻化成君默言。两张面孔交替出现,时而冷笑,时而怜悯,时而温柔,时而狠厉……
“放心,不用等十年,我送你回去。”姐姐的声音隐在雾里,飘忽悠远,淡漠而平静。
“我回不去了”,我失魂落魄地瞧着眼前那一片白茫茫的浓雾,凄然低语,泪水潸然滑落:“我跑到书里去了,我被里面的人物,故事套住了,怎么回去……?”
“姐,我告诉你,书中没有黄金屋,也没有颜如玉,只有一个君默言。他好坏,伤了我的心,让我好失望,好心痛……”
“好,那我让他的心也很痛……”姐姐悠然长叹,声音飘渺,轻得象一阵烟,混和在一片白雾里是那么的不真实。
突然间,电闪雷鸣,从浓雾里钻出一条巨蛟,盘旋飞舞,从空中附冲而下,声威吓人,”
“姐!”我心脏狂跳,大叫一声,霍然而醒——早已吓得冷汗涔涔,湿透了衣襟。
“小姐?你醒了?”喜儿半蹲在地上,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回头,捡拾着碎片的手停在半空,一脸的惊喜。
我一脸茫然地瞧了瞧四周,窗披外那一丝薄薄的暖阳,正渐渐地被暗夜所吞噬。瑟缩着拥紧了丝被,仍然感觉到那份侵入到骨髓的冰冷寒意,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我去请钱太医。”喜儿慌慌地站起身,扭头便往门外跑,却与正要进门的惜瑶撞了个满怀。
“慌什么呢?”惜瑶板着俏脸,没好气地低声喝叱。抬眸忽然瞧见我,扔下喜儿,冲了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小雪姐姐,你可醒了!把我吓坏了,也把二哥累坏了,急坏了,你知道吗?”
“……”我呆呆地瞧着她,一脸的怔忡,无法消化她的话意。
“咦?怎么不说话?”惜瑶慌慌地伸手来探我的额,喃喃低语:“奇怪,不烧了啊。”
“小雪。”君默言静静地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框,淡淡的阳光自他身后照射过来,使得他的五官蒙在耀眼的金色里,看不真切……
70
“二哥,你来了?”惜瑶扭头瞧见君默言,喜出望外,急急地向他招手:“快来,小雪姐姐好像不对劲,一直不说话。”
呃。。我哪里不对劲?只是暂时没有搞清楚状况。这小妮子还真是个急性子啊。
“小雪。”君默言下巴上长满了新生的青鬃,容颜憔悴,带着满身的倦意,缓缓地踏进房来。
奇怪,生病的那个明明是我,他怎么搞得比我还狼狈?可是,他狼狈也好,疲倦也罢,又关我什么事?
“你终于醒了。”他轻轻在床沿坐下,握住我的手温柔地摩挲着。
我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漠然地掉转视线,低眸研究着青色雪缎被面上的那朵海棠。
实在不想跟他说话,惜瑶的话,正好给我了借,我索性装哑巴。
“小雪姐姐,你说话啊。”惜瑶着急地摇晃着我的身体,声音里带上了不容错辩的轻责:“自从你在林子里与林大人走散,因速路失足掉到天雪河,让二哥带回别院后,又一直晕睡了三天三夜。你知道二哥多担心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强力地摇晃,弄得我一阵头晕,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头。
昏睡了三天三夜?
难怪我浑身象散了架一样难受!
我和林书桐走散,然后迷路,再失足落水?
他是这样跟大家解释的?一场阴谋就这样船过水无痕的被他粉饰成了一个英碓救美的故事?
我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那么林书桐呢?
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没有人提到他?
“不要紧,可能刚醒来还很虚弱。”君默言轻轻摇头,语气是一贯的平淡与冷静:“让她先休息,你回去吧。”
“那好吧,小雪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惜瑶失望地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道,夜色渐渐加深,难堪的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
君默言呆坐半晌,见我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低叹一声,起身离开。
我固执地不肯抬头,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衣物磨擦发出的轻微的悉簌声响,偶尔有杯盘相撞的清脆的叮当声,食物的清香渐渐地弥漫到空气里,引诱着饥肠辗辗的我。
“躺了几天,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君默言端了一小碗粥,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倔强地抵抗着眼前的诱惑。
士可杀不可辱,我岂可为了小小一碗粥就向恶势力低头?
“没胃口?那就先放这里。”君默言今天脾气出奇的好,居然不恼,顺手把粥碗搁到床头矮几上。
他抽了本书,歪在软榻上埋头看了起来,既不勉强我说话,也不再来打扰我。
可恶,君默言分明是存心的!
那粥近在咫尺,小米的香味透过碗盖的缝隙钻出来,桌泉亭亭地飘散在空气里,萦绕在我的周围,挑战着我越来越薄弱的意志力。
乘他不注意,我偷偷去瞟那碗粥,目光不经意掠过矮几,却被几上那枝做工精细的发簪吸引住了视线。
张剑送我的那枚笔明明掉到河里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疑惑,我伸手取了那枚簪拿到手里细细地端详。
黄金打造的笔身,白玉制的笔盖,玉质温润,色泽纯净,雕成一朵洁白的雪莲花,在暗夜里泛着淡淡的幽光。
是,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仿造的——虽然做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外形可以造假,材质却骗不了人。我的那朵雪莲是铂金镶钻的——我谅他们也仿不出来!
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咳,你昏迷时一直念叨着它,所以。。”君默言头也不抬,把脸葳在书本后面,合糊其词地低语:“只是,它不能写字。”
“为什么。。?”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溢出沙哑难听的声音。
我轻声咳了咳,执着笔,陷入了迷茫。
他不是处心积虑想要杀我?那又何必在意我说了些什么?更无需费尽心机地讨好我——呃。。这种程度,应该算得上是讨好了吧?
他放下书,变戏法似的将一杯清茶递到我的唇边:“喝口茶,润润嗓子。”
我忍不住抬眼,狐疑地盯着他瞧——他眸光湛然,眼底有着浓浓的阴影,目光中含着隐约的关怀与忧虑。
见我不说话,只一个劲拿怀疑的眼光瞅他,他微微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冷然低语:“放心,不会在茶里下毒。要杀你实在太简单,我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