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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米还多着哩,你看,这不是吗?”
姜氏拍着背后扛着的大包裹,一脸的苦涩,咽了咽唾沫说道。
田圆心中却非常不是滋味,她当然知道,姜氏手拍的那个包根本不是大米,而是棉衣,出发的时候带的一点米已经下去了一些,剩下的估计还能维持几天,几天之后又该怎么办?
“娘,前面路上有很多人,不知道是咋回事?”
苦桃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到前面人山人海的,好气地说道。
前面是一条大路,远远看去,人头攒动。
“别挤,排好队,人人都有份”
听到这样的叫声后,又看到前面有些人捧着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大口大口的吃,姜氏立即拉着田雨辰跑到了前面,爬上了队伍,还吩咐苦桃:“快点排队,这是好人家做善事了。”
田圆跟在苦桃的屁股后面,一双眼睛迷茫地张望着这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心中苦涩难耐,这些人饥饿的眼神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排了不知多久的队伍,终于轮到了姜氏和苦桃,每个人都有一个白面馒头吃,高兴地捧着馒头,在人群之中站定,把几个孩子叫道身边,姜氏看了一圈,喊道:“浩然,刚才还喊着饿,来吃馒头。”
然而,看了一圈,姜氏把身上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在周围的人群中发了疯似地找,大声地嘶喊田浩然的名字,仍旧是没有他的身影,最后一脸沮丧,瞪大着眼睛,垂着头,来到苦桃身边,满脸泪水,失魂落魄地问道:“苦桃,浩然呢?浩然去哪里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浩然?”
几个人在四周不停地找,直到这家做善事的馒头送完,难民一点点离去,只四个人在空地上站着,举目张望。
田浩然走丢了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不知道去了那里。
然而路还是要继续走
“娘,浩然一定是被好好心人领养了,放心吧。”
田圆仍旧故作镇定地勾绘着田浩然遇到好人时的场景,安慰姜氏,也是安慰自己,谁知话刚一出口,眼睛里进了沙子一样,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风餐露宿,粮食还是吃完了,挖草根,现在这个季节,地里已经露出了很多麦苗,乞讨也乞讨不来的时候,几个人吃起了麦苗,挖起了草根和树皮。
这是田圆两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苦涩难耐,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给身体补充能量,又不得不吃,否则只有一个下场:死。
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身子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行李包裹已经没有力气去背,扔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每人留了一件衣服,在地上拉着行进。
当远远看到一座山脉的时候,几个人终于打起了精神。
“山,山,到了。”
姜氏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喉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半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多远的路,不过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不见多少逃荒的人,路过的村庄都不慌不忙,仿佛打仗和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半山腰有不少的人家,形成了一座山村。
当姜氏领着仅剩的两个孩子和苦桃到达村子的时候,村里的半数人都出来了,惊讶地看着四个人。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其中以为年长,看起来颇有地位的老者,赶到后,率先问道。
“我们从西北过来,那里打仗,男人都死了,粮食也被抢了,我们逃到这个地方就是想过安稳的日子,希望你们能收留我们。”
田园看姜氏张张嘴说不出来话,便扬起好多天没洗已经变得黑乎乎的脸,可怜巴巴地说道。
“外面又打仗啦?这个天下都乱喽。你们娘儿几个都不容易,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老者回头看着众多唏嘘不已的村民,唉声叹气地说道。
这座山村叫永安村,老者便是山村的村长,据说这个村子也是几十年前战乱的时候,逃难的人建成的,自此便没有出去过。
村长名字叫做张丰,被村民亲切地成为老丰头,领着四个人走了没多远,便到了他的家。
“老婆子,有客人来啦,快点准备饭菜,烧点水。”
老丰头虽然头发胡子发白,不过眼不花耳不聋,精神很好的样子,刚“吱呀”一声推开大门,便高声说道,“四毛,趁着天不黑,去山上打几只兔子,回来招呼客人。”
四毛是老丰头的大儿子,是个猎户。
老丰头的四个儿子分别叫做大毛、二毛、三毛、四毛,另外三个儿子的宅子都在村里不远的地方,夫妇两个跟着小儿子过活,也算是和和美美,安然自得。
天黑之前,四毛果然抓了几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回来,炖了一锅兔肉,几个人饿死鬼投胎似地狼吞虎咽吃了一通。
老丰头又把其中的一间房腾了出来,说是四个人可以现在这里住下,等以后在村里里觅一处地方盖了房子,再搬走不迟。
太阳尚未落下,姜氏和苦桃以及田雨辰都沉沉地睡去了,只剩下田圆还睁着眼睛。
望着房梁上悬挂着的一些辣椒大蒜等作物,田圆的脑子里全是田浩然和田雨辰以及姜氏的脸庞和声音。
迷茫、无力、悲痛……潮水一般地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田圆才闭上眼睛,呼吸深沉地睡了过去。
第085章:错过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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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错过的缘
因为随身带了仅剩的几两银子,姜氏托好心的村长找来几个泥水匠,在村子的一处水塘旁盖了两间泥胎房,又买下了两亩梯田。
按道理说,这半山腰上是不大有条件形成水塘的,不过这水塘是一块巨大的山石,中间常年冲刷而成的一块凹地,从山上留下来的泉水,时时刻刻叮咚不已,还有一处小溪从池塘里流出来,通过新改成的家门口。
池塘旁边有几棵上了年头的桑树,现在仍旧是满树的枯枝,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还在风中如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曳曳。
“娘,别哭了,现在外面这么乱,就像是小圆儿说的,浩然一定会被好人家收养的,以后咱一家人会团聚的。”
苦桃轻轻拍着姜氏的背,声音不大,但却憨厚朴实无比。
这么长时间以来,因为田有余和姜氏的死,以及田浩然的走失,姜氏每每都会从梦中哭醒过来,少不了又是一阵抽噎哭泣。
因为三人是睡在一个房里的,田圆也醒了过来,趴到姜氏的身边。
姜氏抹了一把泪,问道:“苦桃,娘问你,来到俺老田家,遇到这样的事,你有没有后悔?”
苦桃说道:“娘,你这说的是那里的话?我一点也不后悔,进了咱老田家的门,苦桃生是田家的人,死是田家的鬼。娘,你别哭了,你眼睛要是哭坏了,咱家里可咋办?”
苦桃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也是思想保守的人,进了哪家的们,就是哪家的人,她说的一番话倒也没有半点虚心假意和做作之态。
姜氏感觉到了田圆的呼吸,先是用手探了探,摸到了她的脸之后,才再次张口,说道:“小圆儿,你这命苦的闺女,这一打仗,白羽不知道咋样了,万一,万一……你的婚事岂不是又耽误了?”
田圆也是悲从中来,家出的这一些列的悲剧事件自不必说,柳白羽这档子事仍旧没有解决。正如娘亲说的,这柳白羽万一怎么了,田柳两家的婚事只能全当做没有,但如果他没有万一怎么样,那有该当何论呢?先不管那么多,眼下来看,先在此定居,安定下来,活下去才是要紧。
于是田圆在黑暗中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娘,柳大夫吉人自有天相,不用咱们为他操心。再说了,他柳家有钱着呢,有钱人冻不着又饿不死。”
东扯西扯说了一通,三个人才再次睡着,山里鸡鸣狗叫的时候,田雨辰像在家的时候一样,趁着黎明将来时的一丝光亮,爬起来认认真真读书写字,没有丝毫的懈怠。
“哥,你还是起这么早?正长个子,睡不好的话长不高。”
装着心事,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睡眠越发的浅了,听到外面鸡鸣鸟叫后,田圆也跟着爬了起来。出了门口,迎着逐渐泛白的东方,看到田雨辰瘦弱的身影后,轻轻地走上去说道。
现在的田雨辰比起以往更瘦了,也成熟了不少,话也不多了,不过看到田圆走过来,便收了书,勉强地笑道:“还说我,你不也是这么早爬起来了吗?再说,长得高了,房子还要再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