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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个月,怎么还不回来?
虽然相信他会处处谨慎,还是担心。虽然相信他会得胜回来,还是挂念。
她的夫君,在这最炎热的季节里,只身在外,过得好不好,衣食好不好?
两个人隔几日便会通信,可信上的话就像是事先商量过一样——她没情调,他就比她更不解风情,使得她偶尔会对着他的来信失笑不已——感动是不可能的事情,倒常常能看出些乐子来。倒也不错,能让人笑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人伤神感怀呢?
除了想东想西,整日里也没别的事情好做了。她赌气似的把半个西瓜消灭掉,用食物填充着失落的心扉,胃里的饱胀感带来困意,正好,无聊的日子里,睡觉再好不过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皇帝下旨,召苏晗进宫。
以往的君臣,走至如今,各自存的什么心思,其实都清清楚楚,再见这一面,皇帝不过是要最终确定她的心思,从而让自己死心。
皇帝没有绕圈子,直言道:“你与皇贵妃说过的话,字字句句传入了朕耳边。朕甚是不快。”
你痛快了,我岂不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晗垂着眼睑,装哑巴,不搭腔。宁可沉默惹人不快,也比失言招致更深的怨恨要好。
“竟不喜荣华富贵,竟无意服侍圣驾。”皇帝苦笑,“是良将,却不是讨喜的红颜。”
没人不喜欢最好最奢华的环境,可若是那里面做主的人不对,也只得放弃。即便面前堆着金山,心里是苦的,谁又会要?
“你是决意要追随摄政王了?”
苏晗这才恭声答道:“夫为妻纲,臣妾不敢不遵循。再者,是圣上赐婚,臣妾不敢对王爷有二心。”
皇帝心里的火,腾一下就燃了起来。果真是近墨者黑,这话说得格外地气人。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沉声道:“既如此,日后就不要悔不当初。退下。”
苏晗恭声应是,之后告退。回到府里,继续过悠闲无聊的日子。
比之苏晗,肖复在这两个月里极为繁忙。楚云铮不是会给人制造意外的人,必定能安全回来,是以,他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准备好自己离京,将肖衣卫分流放出京城找些虾兵蟹将凑数,以备离京时他依然掌控着肖衣卫的最精悍的实力。
而朝臣、以往看重的人才,也要细细做出安排,使得他和楚云铮不至于在离京之后便被孤立、依然能时时知晓朝廷的动向。至于手段,自然是因人而异。十余年里,他和楚云铮交下的真正的同党不少,而到此时,左右摇摆不定的也不在少数。朋友就完全的信任,墙头草就以把柄相要挟。他手里最多的信息,就是每个人的底细及其软肋在何处,做起来得心应手。
七月的第一天,傍晚时分,肖复收到了楚云铮回京的消息,即刻骑快马到城门口相迎。
相见之后,肖复问道:“路上是否出了什么事?”楚云铮的回程,他没有命人跟踪,没有人任何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而楚云铮进入京城的时间,比他估计的完了一日。
“这些时日,都没置我于死地,回程自然还是不甘心,要搏一搏。”楚云铮不以为意地一笑,“却也是无惊无险,放心。”
此时便有人上前,传皇帝口谕,要摄政王进京之后,便与肖复一起进宫。
两人应下,赶赴宫里。
肖复道:“你先回府中也可,我帮你推延些时候。”
楚云铮摇头一笑,“宫里是要给你我个措手不及,我们何不遂了他们的愿?表面功夫,该做还是要做的。”
“说的是。”
进到养心殿,除皇帝、蓝辉祖之外,另有十余名重臣在场。
虽然早已看过锦城平乱的奏折,皇帝还是细细询问了一番,之后装模作样地褒奖了一番,心里却是空前的沮丧。
近两个月,他屡次派人接近、杀害楚云铮,竟无一次成功,连他的汗毛都没伤到一根。自己派去的那些人,不是中途无故失踪,便是无从接近楚云铮,偶有接近之人,亦都因触犯军法而被杀掉或是入了大狱。
只有封藩这一条路了。
楚云铮和肖复若还在朝堂,必然还如以往一般,代行天子之职,让他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操纵朝政,无计可施。
将两人借故遣出京城,他才能不被制约,展开拳脚,为日后削藩、铲除佞臣做好充分的准备。
当摆设的日子,不是一个皇帝能够接受的。这半年多的光阴,之于他,已似一生那么漫长。
封藩,天大的恩赐,他们无从拒绝。若抗命不从,便是反心昭然若揭,谅他们如今也不敢失去群臣的拥戴和民心。
而肖复,留他在京城,就意味着自己的人会被他不断地威胁或是痛下杀手,这个人,其实比楚云铮还可恨。若是同样封藩,那就是自己往绝路上走——分出疆土不说,日后他们两相呼应联手,大周就等同于是自取灭亡。
两个反贼,就让他们聚到一起吧,能施手段挑拨得他们反目最好,不能的话,也不会平白多划出一片疆土、亦不需多消耗一份支出。
这问题,在这段时日,已经推想了无数遍,每次都是同一个答案。由此,皇帝说出了一番楚云铮劳苦功高的溢美之辞之后,又道出了封藩的意愿,视线游走在众臣中间,和声问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楚云铮淡淡地道:“臣惶恐,何德何能受此殊荣。”
你惶恐才怪!皇帝忍着气,没搭话。
“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肖复正色道。
“哦?”皇帝看向肖复,“肖爱卿何出此言?”
肖复破例加快了一点语速,沉声道:“臣以为,摄政王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是辅佐圣上的不二人选。如此重臣,便该留在朝堂为圣上分忧,如此一来,朝堂可太平,天下更安稳。”
朝堂是太平了,他心里可没办法太平。皇帝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违心道:“摄政王追随在朕左右,已过十年,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如今天下太平,朕亦无虞,自然要厚待于他。”
“圣上英明!”
“圣上英明!”
……
几名重臣附议道。
肖复这才理所应当地应声附议,眼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皇帝扫了肖复一眼,笑道:“朕近来有耳闻,肖爱卿与摄政王是过命之交,你不想就此与挚友天涯海角,朕便给你一份恩典,日后追随在摄政王左右便是。这些年来你也辛苦了,日后好生享受静好岁月。”这个人,他杀不得。留在眼前的话,看着会折寿。打发去别处的话,绕几个圈子,还是会绕到楚云铮身边,如此,索性就一锤定音。他日后,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再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了。
肖复很有诚意地谢恩。
接下来,便是商议赏赐给楚云铮哪块封地。前朝藩王有十几位之多,到了皇帝这里,现今的六位藩王,皆是他的同宗弟兄。以前的封地虽然隶属天朝,可当地的王宫建筑皆在,由此,便在这些封地之中选择就好。皇帝不需拨款为楚云铮重修宫殿,而楚云铮亦不需事事劳心劳力,对双方都有好处。
肖复先是提议道:“燕赵之地如何?”
皇帝斜了他一眼,险些就忍不住训斥他了。燕京城与燕赵相邻,把楚云铮弄到那里,日后若是出兵削藩不就是要命的事么——打开城门就能打仗,一个不留神就被逼宫了,傻子才会这么做。
肖复又欠抽地道:“北地如何?”
皇帝横了他一眼,在心里责骂着他。北地即是与塞北相邻的几所城池。自从上次苏晗俘虏了蓦邪,塞北部落已被吓破了胆。蓦邪俯首称臣,在被封王、放回塞北之后,便送来了无数贡品。那场仗是楚云铮协助苏晗打的,蓦邪如今又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弄不好就被两个人收买下来,到关键时刻帮忙造反,把楚云铮弄到那里,岂不是如虎添翼么?
肖复忍着笑,不再说话。
最终的商议结果,是册封楚云铮为辽王,辖地为湖广江陵一带。
其实皇帝也舍不得,湖广江陵民心安定、风景优美、富饶繁荣,是太适合休养、发展的宝地。可也只有那里,附近没有与楚云铮、肖复结党营私的武将或是藩王,倒是有他的几名倚重的亲信,又离京城很远,相比之下,也只有那里最为适合孤立楚云铮。
皇帝想着,任是你身在天堂,若无人祝你一臂之力,你又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商讨之后,这件事便有了定论,等详细拟定各个流程细节之后,便能在金銮殿上宣召。
之后,众臣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