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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璃月却是一派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负罪感。
“她若不招惹本王,本王自然不会动她分毫。”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要扑到你身上的!你明明知道她是被绊倒了才往前摔的,恰巧你那个时候走到了那里,这纯属巧合嘛!你没必要下手那么狠吧?”
“她故意也好,不故意也罢,究竟是耍心机还是太无能……这些都不重要,本王做事从来不在乎因由,只看结果。”
皇甫长安顿觉无力,有种劝说不成反被洗脑的不妙预感,只得改变方针走批判策略。
“不管怎么说,那人都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纸,你身为男人……就不能让着点儿?”
南宫璃月不为所动:“你怎么就能肯定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她是个刺客,本王若不出手,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就是本王了。”
“强词夺理!”皇甫长安说不过他,只能剔眉横他一眼,“就凭你的身手,想要防身还不容易?直接一掌拍开就是了,何必砍掉人家的一条手臂?哼……残忍就是残忍!变态就是变态!你解释再多……也别想洗白!”
“不过是卸下一条手臂,怎么能算残忍呢?”南宫重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直听他们吵了半天,才款步走上前,抬眸笑着看向南宫璃月,一番话,却是说给皇甫长安听的,“以璃王冷血酷厉的性子,没当场把对方劈成两半,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璃王你说呢?”
对于这件事,璃王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也知道理亏的是自己,若是就着这条道儿跟南宫重渊扯下去,只会对他不利。
侧过头,撇开南宫重渊的视线,南宫璃月只冷笑着哼了一哼,转向皇甫长安。
“残忍?呵……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本王,为什么会懂驯兽之术吗?那是因为……本王小的时候,曾经在虎穴里度过了整整一个冬天,若非那只母虎痛失幼崽,错将本王当成幼虎喂养,恐怕现在……这个天底下就没有‘南宫璃月’这个人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长安闻言一愣,在对上南宫璃月冷若冰霜的视线后,不由得心头一动,满腔的火气瞬间就被浇了个一干二净,只还有些不敢相信……像璃王殿下这种养尊处优到骨子里,连穿的衣服都要比旁人贵上好几倍的家伙,小时候居然还有过那么悲惨的精力?他蒸的不是在编故事骗取观众们的同情吗?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问,南宫璃月不由提了提眼皮,翻了一个死鱼眼给她。
“你以为本王那么稀罕骗你?”
“唉,可怜的孩纸,是本公子错怪你了……”皇甫长安目露慈母般的爱意,扬起手臂一把捞过南宫璃月的脑袋,趁他不防备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上,叹了口气安慰他,“经历过那种事情,心理会变态也是正常的……”
下一秒,南宫璃月反手猛地一拽,毫不留情地将皇甫长安摔到了草地上,尔后气急败坏地拂袖走开。
“你才心理变态!你从头到脚都心理变态!”
“靠!好心没好报,摔屎劳资了……”
皇甫长安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却见南宫重渊目光痴痴地追着南宫璃月的背影看……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皇甫长安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调侃。
“喂,人都走了,看那么入神干什么?要掐架就追上去啊,你这样子……搞得好像跟爱上了他似的……”
南宫重渊充耳不闻她的戏谑,只淡淡叹了一句:“从小到大,璃王一直都冷漠得可怕,本宫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幼稚,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切!”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却是没能翻得像璃王的死鱼眼般那样傲娇,“他本来就很幼稚!”
后院里出了那样的事,皇甫长安也不好到处瞎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即便回到大殿坐回位置上继续嗑瓜子……侧过头,那四只水性杨花的奸夫并没有离开,反倒围在璃王身边变本加厉地撩骚,看得皇甫长安很是碍眼。
“来来来……你们几个,过来,站这里,挨紧了,不要留缝儿……”
招招爪子唤来了几个太监,皇甫长安命令他们挡在身边站成一堵肉墙,彻底隔绝了她跟那群蛇精病的世界……耳根和眼球这才清净了不少!
大殿里,一个多时辰的曲艺欣赏下来,众人免不得开始产生审美疲劳,只是耽于皇室威严继续端坐着,私底下却是早已心不在焉,昏昏欲睡……一直挨到最后的压轴一舞,众人才又清醒些,仿佛看见宴会结束的曙光一般,齐齐抬头看向舞台。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声乐却并非在舞台上奏出……远远的,众人只听在离舞台百米之遥的碧水湖中响起阵阵笙箫。
黄昏落日,彩霞染红,暮水共长天一片金光闪烁,景色美不胜收。
舞曲以此为衬,顿然显出几分新颖别致来,只见数艘竹筏自十里荷花间款款而出,筏上吹笙者数人,击鼓着数人,弹琴者数人……个个衣着翩然,如仙似幻,却都只是些陪衬,真正的主角尚未见影,便已吸引了无数人的心神。
啧……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咂咂嘴笑了一笑……坐了大半天,屁股都快麻了,总算又看见个新鲜点的花样了。
☆、67、我也要嫁给璃王!
看来,那只小孔雀果然不是凡鸟,七窍玲珑的心思比先前上台的那些花架子……不说强上千倍万倍,强那么个十倍百倍还是有的,难怪太子殿下对她一贱钟情,难怪皇后凉凉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招她做儿媳妇儿……此人绝壁是劲敌啊劲敌!
正在众人赞叹间,又见数十只莲花状的木盆漂然而来,在水面上缓缓围成一个圈,粉嫩的花瓣和着乐声一点点地张开……与此同时,在每朵荷花的莲蓬之上,身姿曼妙的歌姬们甩着水袖翩然起舞,从那一片片嫣红的唇瓣中流泻出清丽动听的歌声。
虽说在王公大臣的私邸中,养上一班子歌舞伎夜夜笙箫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但像眼前见到的这样大排场的歌舞表演,却并不多见。
难得一饱眼福,众人不由屏息倾听,四下顿然静谧一片,唯有歌声越过水面,荡漾在荷香熏人的暖风中,飞上玄霄触及九天……
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逐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继而慢慢地……从水面下浮出一个硕大的彩球,只听“砰”的一声轻响,无数彩花飞散而出,彩球在转眼之间则变幻成莲蓬的样子,四周铃铛摇曳生响,场面美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舔了舔嘴角,皇甫长安放慢了嗑瓜子的速度,眯着眼睛看向湖面。
于阵阵清脆的铃铛声中,一抹七彩织羽的绚丽舞衣随风轻轻拂动,长袖一甩笔直抛向天空,孔雀公主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隐约间露出了那淡粉色的轻纱面巾……殿上的男人一个个目光灼灼,瞪大了狗眼,急切地想要一睹庐山真面。
水中莲蓬之上,长长的指甲套光芒闪烁,炫得人移不开眼,婀娜柔软的体态更是醉人心魄,宛若彩羽翩翩的孔雀在翩跹舞动,时而娇俏,时而高傲,时而温顺,时而嗔怒……千姿百态,华美而妖娆。
美轮美奂的一舞,看得在场之人痴痴如梦,不仅迷了男人的眼睛,就连女人都面露艳羡之色,在陶醉之外早已……甘拜下风。
待曲音落下,夜幕款款而至,水面上的莹莹红灯笼闪着喜气的光泽,众人等着孔雀公主拜寿,却见她并无半分前行的摸样,只见得两边的红灯笼突然间缓缓升向夜空,四下顿然响起接连不断的惊叹。
皇甫长安挑起眉头,远观而望,见那红色的小灯笼逐渐在半空中连接起来,摆出一个幕天临水的“寿”字……无比的招摇,却也是无比的大气尊贵!
“好!”紫宸帝君朗声一笑,转向东圣国使节称赞道,“孔雀公主当真是七窍玲珑之人,竟想出如此妙法贺礼祝寿,孤王可真要说一声‘佩服’了!”
“能得陛下赏识,乃是公主的福分……”东圣使节起身谢礼,笑容颇为得意,“不过,不是臣下自夸,孔雀公主自幼聪颖灵慧,很得我朝国君的欢心,一直以来都是王上和王后的掌上明珠……这要是能娶到孔雀公主,那绝对是十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啊!”
“哈哈,孔雀公主确实是个妙人,只是……东圣王爱女心切,真的舍得把公主远嫁他乡?”
“陛下有所不知,公主殿下就是因为在东圣王朝挑不中称心如意的驸马,这才央着王上借贺寿的机会,来紫宸选驸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