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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着江水有一处小客栈,酒旗斜风,波光粼粼……客栈很简陋,比起秦都城的酒家连个柴房也算不上,然而在此处却已经是很好了。多年的内乱外战,再加上天灾人祸,紫宸王朝虽地广物博,国力雄厚,然而贫富差距也是很严重的!
酒家内只有一名渔妇,晨起打渔,然后料理餐饭,所有事务皆是一手包办。
见到一行人走向这边,渔妇立刻笑着迎上去,热情满怀淳朴至极,又有些歉意揉着围裙边的双手,神色难掩局促:“公子里边请,小店简陋还请公子多多海涵。这地儿偏僻,隔三岔五才有一两个客人,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恐怕一时间招待不好……”
皇甫长安收回四下探寻的目光,转眼对她露了一口灿烂的大白牙:“没关系,我们不着急!”
渔妇被她笑得一闪,愣了三秒,回过神却见她早已转身迎向外,笑着对身后一群戴着狐形面具的下属道:“寻了半日也饿了,先坐下吃些东西,小爷我都快饿得扶墙了……”
为首的小公子一身锦衣华服,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身后跟着的几位银面男子看不清容貌,然而皆是气质出尘,超凡脱俗,不像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走到屋子里,皇甫长安转头往四下瞅了一圈,继而问渔妇:“这家店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渔妇陪着笑,声音有点颤。
“是啊,当家的被大水卷走以后就再没回来……这家小酒馆就是当家的留给俺的,如今捕一捕鱼,偶尔卖些酒,一个人倒也能凑合着过。”
皇甫长安甩开折扇摇了摇,不再多问,只笑道:“本公子近来嘴刁得很,不知老板娘手艺如何?”
这家小酒馆虽然乍一看,瞅不出什么破绽来,但皇甫长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她一向很信任自己的第六感,这个女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这个村子里的人也没那么简单!
“不瞒公子,俺家虽然酒酿的醇,烧的菜却算不上好吃。你看这小酒馆也容不下这么多人,要是公子不嫌麻烦,可以带些酒到小玉的酒楼吃食,他那儿才是厨艺双绝,绝对不会比外面那些大酒家差的……”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些人,渔妇倒是不敢贪小利留下他们,一个劲儿夸着那小玉酒楼。
“呵呵,老板娘这番话倒是说得本公子嘴馋了。”皇甫长安清楚她的心思,也不为难她,“那酒馆远不远?若是不远的话还请老板娘带一趟路。”
“不远不远,乘竹筏一下子就到了……”渔妇捧着J殿下递过去的一锭银子,整张脸都因为激动兴奋笑成了一团,估计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着她这副老实憨厚的样子,皇甫长安微微放下了一点戒心。
在村里走了一段路,一直到夜月江岸,迎面是广阔的江潮,举目而望不见对岸。
皇甫长安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这叫不远?”
渔妇紧张地揉着裙摆,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以前村子里闹过瘟疫,很多人就全家迁移到了船筏上面生活,一直到现在也还有大半个村子的人住在船上,所以村子里才会变得这么冷清。”
皇甫长安摇着折扇点了点头,这个情况花贱贱先前前也有打探到……很久之前这夜原也算是个兴旺的小镇,后来闹了洪水发了一次大瘟疫,就渐渐没落了,许多人家长年居住在船筏上,甚至在上面种菜舂米洗衣做饭,以打渔为食。
夜月江面广阔平稳,船只并不算密集,但时常也能见到一些人家,然而要刻意去找一艘船只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念及此,皇甫长安眸光微动,忽然有了些想法。
那日燕燕姑娘说就算他们找对了地方也绝对找不到赌坊,是不是跟这个有关?难道那银月赌坊跟这些船家一样,长年漂浮在水上?
回眸朝花贱贱递一个眼色,花贱贱微微颔首,便是没开口也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先前他有亲自去银月赌坊打探,在赌坊之时确然隐隐听到了水声,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江水流动的声音,还以为是山涧的流水。
“虽然是在江面行船,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也划分了水域,小玉家的船就在江心不远,顺风的话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看出他们的疑虑,渔妇忐忑不安地解释了一句,对他们颇有忌讳。
所谓的小玉酒家,也不过是一艘稍大的船只,挂着一面猎猎飞扬的酒旗,阁楼建得却不高,只有两层,比起军团里的战舰要简陋许多。夜原村地处偏僻,村民又自给自足,酒楼的生意不算好,但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食客游侠文人诗士。
上了船家,渔妇快步走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边交待了几句,那名女子转头看了皇甫长安几人一眼,在与皇甫长安目光交汇的一刹,瞬间闪过一道微光。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再凝眸看她,那人却只笑着迎上来:“公子远道而来,快些到里面坐下吧。”
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皇甫长安的幻觉。
“喵呜——”
一只黑猫忽然从楼上蹿下来,幢入皇甫长安怀中,皇甫长安一惊,脚下踩空往前倾倒。
“公子!”李青驰急急唤了一声,跟在后头来不及伸手。
女子眼疾手快,伸手拦住皇甫长安的腰,按上的却是另一双手,皇甫砚真连拉带抱扶住皇甫长安,对那女子投去冷淡一瞥,带着几分尖锐。
女子脸色微变,歉意道:“家猫性野,惊扰公子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捏着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邪笑着凑到她面前,狗改不了吃shi:“小美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女子脸色一红,急忙拂开皇甫长安的折扇别过脸:“公子请自重。”
声音却极为娇羞,看的闻人姬幽一阵咋舌……靠之,皇甫长安这货功力见长啊,简直男女通杀有没有?!这不科学好吗!
不等皇甫长安开口,小楼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呼唤:“小夕,快进来帮忙啊!客人多了你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哎,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女子应了一声,快速又瞄了皇甫长安一眼,即刻小跑着绕道了阁楼后头。
皇甫长安打开折扇摇了两下,剔着眉梢见她走远,总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出神之际又绊了一脚,这下却是给破云鸣钰抱了个满怀。
“小心点。”
抬眸见到是他,皇甫长安立刻挣开了手臂,抬着下巴哼了一声,灰常的不屑一顾:“靠那么近干嘛,闪一边去,小爷跟你又不熟!”
听到这话,换做是宫狐狸肯定就整个人都挂上来了,换做是皇甫凤麟一准儿开始嚷嚷,换作是花贱贱只会歪曲意思……可破云鸣钰便是破云鸣钰,依旧是温柔如水的神情,温柔如水的口吻。
“好。”
说着,便真的走到了一边去。
他这一走开,皇甫长安更不爽!噔噔噔踩着楼梯板上了楼!
大概是客人少的缘故,没等多久酒水菜肴便一一上齐,上菜的伙计是个伶俐的少年,右眼受了伤戴着眼罩,咋一看颇有点海盗的意思……剩下的那只眼睛目光清澈而明亮,透着隐隐的锋芒。皇甫长安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却见他抬头对自己勾唇笑了笑,不全是谄媚讨好的意思,还有几分意味不明。
“啪!”
餐桌上,好几双夹着菜的筷子不约而同地伸向皇甫长安,当场撞到了一块去。
皇甫长安抬眸,只见众奸夫在岳父大人的怒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筷子,西月涟夹着的菜被撞到了桌面上,便又从盘子里夹了一条酥香小鱼,递到皇甫长安的碗里。
“这盘鱼闻着香,色泽也好,多吃点儿。”
“嗯。”皇甫长安笑了笑,转而给他夹了一块百合豆腐。
边上,众奸夫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坐在位置上静静放着冷气,皇甫长安不由哀叹一声,一一给他们夹了菜,这才见他们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许。
轮到破云鸣钰的时候,皇甫长安没有故意掠过,她照旧给他夹了一块炸鱼片……兰后,在众人意味不同的目光下,又立刻将鱼片给夹了回来,随后挑眉一笑。
“不好意思,放错了。”
再一转,落到了闻人清祀的碗里:“乖儿子,你最近在长身体,多吃点。”
“……”闻人清祀脸色一黑,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从皇甫长安那儿血来的粗口,“儿子泥煤!我就比你小三个月,你在娘胎里怀的我啊?!”
“噗嗤——!”闻人姬幽活森森给逗笑了,忍不住喷了一口饭。
皇甫长安却是不以为意:“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