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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挑起眉毛,唇边勾起邪邪的笑,怎么也没想到云瑾的开场白是这四个字,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很紧张,他这幅样子倒很少见,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轻咳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曼卿,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大老远把本尊从西域折腾来,总得——”
云瑾脸上闪过不耐,没容他说完,道:“凡是离宫在西域的产业,全部归毒王所有!”
独孤眼睛一亮,他没听错吧,他这些年总想扩张势力范围,无奈离宫在西域势力庞大,他不是离宫的对手,如果离宫在西域的产业全部归他所以,可以想象,离宫势力也将从西域撤出,不过,雪如来怎么会这么好心,难道是——
独孤看着云瑾了然一笑:“难怪曼卿肯将西域让给本尊,原来手中有了北秦这块肥肉,哈哈,待曼卿将北秦收在囊下,别忘了分小弟一杯羹。”
话音刚落,暗器呼啸射向独孤的眉心,独孤连忙偏头闪避,暗器几乎贴着面颊射过去。
“她怎样了?”
独孤勾起唇角,他还是那么心狠手辣,奚落道:“即使曼卿舍不得给,也不用痛下杀手吧?”眼见云瑾冷厉的目光扫过来,独孤适可而止,说道,“恭喜曼卿,这女人活不了多久,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什么?”云瑾失声叫道,声音在静谧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独孤警惕地看一眼四周,不见异常,目光看向云瑾,从未见过他也有不冷静的时候。
云瑾看一眼独孤,低声说:“你只看了她一眼,还不能下断言。”
独孤不以为然地一笑,自袖中扯出一个布袋,又从布袋里抓出一条赤红色的小蛇,道:“它在我袖子里疯狂扭动,显然嗅到毒血的气味,而且据我观察,她虽在脸上涂了胭脂,但是以我的功力还是看得出,她气色不对。”
云瑾长目注视着不断扭动的赤红小蛇,心中越来越疼痛,面色惨白如纸。
独孤见云瑾面容沉郁,又道:“哦?曼卿不满意,你说希望她什么时候死,只要说出时辰来,本尊绝不会差出一分一毫。”
“不可能——”云瑾的声音低不可闻,身形在枝杈上轻晃。
独孤眼珠微转,戏谑道:“你不信?上官潋月和楚天墨也不可能寸步不离保护她,只需一盏茶时间,本尊就能得手!”
“怎么治?”云瑾的嘴唇似乎没有动,声音从牙缝里传出来。
独孤微微一愣,他没听错吧,他要救女皇?他不是要灭掉北秦吗?旋即说道:“曼卿,你该知道,本尊是毒王,向来只会下毒,什么时候治过毒?”
云瑾恶狠狠地道:“少废话!”
独孤深邃的眸光注视着云瑾,他同他打过多年交道,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失常过,有意思!
“需要取她身上的毒血,本尊根据毒血选择相配的蛊虫,到时将适合的蛊虫植入她的体内,吸食毒血。但是,此法只能延缓她的寿命,治标不治本,她体内的毒血每时每刻都在产生。”
云瑾目光闪动:“毒血我会想办法。”
独孤勾唇一笑:“本尊该回去了,上官潋月已经开始怀疑本尊。”说着看一眼云瑾,目光一闪,又说:“曼卿还不走?女皇陛下要表演才艺了,说是去准备,这会儿估计开始了。”
云瑾闻言眸光流转,足尖一点树枝,掠出树林。
独孤一味深长望着云瑾的背影,看他方才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爱上女皇了?呵呵,有意思。
此时,长乐宫里歌舞喧天,宋清瞳从帷幕后走出来,还是那身明艳的衣裙,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们福身退出大殿,宋清瞳扫视一眼大殿两侧席地而坐的众人,右排首位是祥运公主,饮了酒的缘故,她的面颊染上一抹绯红,含情的目光看席地坐在大殿对面,正在低头饮酒的楚天墨,楚天墨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只有大臣上前敬酒时,才会露出淡淡的微笑。
下一张桌坐的是冷君邪,他也在闷头饮酒,面色红润了许多,不过也可能是饮过酒的缘故。
大殿上越来越安静,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叫声!“皇叔,你不能再喝了。”
宋清瞳顺着声音看去,澄观一把夺下宋昭夜手中的酒壶,宋昭夜喝得面如酡红,身体摇晃着去抢澄观手中的酒壶,宋清瞳暗暗叹息,听宫人说,这几日宋昭夜常常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是因为她将冰雪莲让给了楚天墨?
宋清瞳走到殿心,大殿上已经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宋清瞳,坐在祥运公主下一张桌的阮勋一笑:“不知女皇陛下要表演什么?是弹琴还是歌舞?”
宋清瞳面容含笑道:“朕要表演的既不是弹琴,也不是歌舞,朕先不说,待朕表演完,阮大人及众位爱卿自然明白。”
宋清瞳命玉儿抱来古琴,转过身看一眼御座上官潋月,微微一笑:“请皇后为朕伴奏,随便弹一支曲子、”
御座前的菜肴撤去,古琴置于桌子上,上官潋月修长的大手拂过琴弦,大殿上响起空灵的琴声,众人皆屏气敛息,仔细观看。
宋清瞳漫步于殿心,举止间透出雍容大气,琴音越发悠扬婉转,渐渐地,她的动作和步点踩上了乐曲的节奏,看似在舞蹈却又过于随意,披帛丝绦随着她不能称作舞蹈的舞步,飘展扬起,众人看得一头雾水,美则美矣,不过,这算什么?
阮勋唇边扬起嘲讽的笑,祥运公主根本没看宋清瞳,目光落在对面,眉头不由凝住。楚天墨深目紧紧注视着殿心那抹纤柔的身影,唇角不觉扬起,这是他平生见过的最特别的舞蹈,同时,也是最美的。冷君邪的手握住酒杯,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大殿上随意舞动的明艳身影,瞳儿既不会弹琴又不会舞蹈,这样看来她又是她。
但是,更多的人露出失望的表情,就连澄观也替宋清瞳难为情,低下光秃秃的脑瓜壳。就在众人的目光从宋清瞳身上移开,接着饮酒之际,宋清瞳勾起唇角,机会来了,双手向里一勾,隐在手中的皮筋突然一弹,从袖子里弹出数朵整整齐齐压在一起绢花,绢花瞬间弹入宋清瞳的掌心,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注意,宋清瞳的舞步一点不显凌乱,身形依然旋转,长袖挥舞间,忽然扬出手中绢花。
在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五颜六色的绢花飞到眼前,在众人怔愣之际,更多的绢花从宋清瞳手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一时间,长乐宫中花雨纷繁,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祥运公主杏眼看着在瓣片间旋转起舞的明艳身影,脸上露出浓浓的失落,忽见宋清瞳长袖摆动间手指一弹,一朵粉色的花射到自己身上,拿起来观瞧,是一朵山茶花,花形秀雅可爱,清香扑鼻,连忙抬头看向宋清瞳。
明艳的身影在殿心旋转,更多的鲜花从手中弹出来,冷君邪接在手中的是一朵太阳花,木槿花落在阮勋的袍服上,一只含苞待放的玫瑰斜插入宋昭夜的酒杯里,一枝梅花飞到上官潋月面前的琴弦上,楚天墨深目注视着手中花朵,失神良久,才揣入怀中。
殿门口,云瑾看了良久,眸光闪动,璀璨如夜空繁星,花瓣雨越来越稀疏,雨中起舞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忽见宋清瞳衣裙旋转,向自己翩然而来,及到近前朝自己勾唇一笑,原本空空如野的手上,瞬间多了一枝兰花,递到眼前,“曼卿,兰花最配你。”
云瑾怔了好一会儿,接在手中,高洁素雅,幽香阵阵。
这时乐音止住,上官潋月收回手,看一眼琴边那枝梅花,只觉得暗香扑鼻,拿在手中,目光看向已走回殿心的宋清瞳。
宋清瞳看着上官潋月微微一笑:“琴声空灵婉转,谢谢皇后为朕伴奏。”然后,转过身面向众人,微微一笑,“朕献丑了。”目光在楚天墨身上略作停留,那只花他收起来了?唇角扬起来,转身登上玉阶。
不出所料,身后响起欢呼声,宋清瞳也觉得这次表演圆满成功,魔术在古代应该叫做变戏法,前世在公司年会上,每个部门都要出节目,她作为部门骨干不上台走一遭肯定是不行,可是她歌不成舞不就,只得另辟蹊径,学了两个简单的小魔术,变花的魔术一点不难,事先将花朵藏在袖子里,带上简单好用的皮筋机关,皮筋的作用类似于传输带,每次手往回一勾,袖子里的花就会分批送入手中,古代的衣袖很宽大,对于表演这个魔术更加有利,而且她练了玄阳功,手法身法比前世快了不知多少倍。
阮勋手中拿着木槿花,嘴巴笑得合不拢,“没想到陛下还会幻术,下官今日一开眼界,而且,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