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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发现我真是太不了解游息了,后话不提。
执行部专员来了十五位,全是水生B级亚特人鱼,再加上游息、雪悄和弥赛亚,简直是个破坏力爆表的战斗团队。
初代种根据声波判断大概有四十条的样子。如游息所言,执行部都是一帮疯子,二话不说直接使用暴力拆了满是海锈的闸门。
因为在水下有超高的自愈能力,所以亚特人鱼的战斗方式有点不太惜命,他们直接冲进初代种鱼群中,血红的颜色一瞬间在深海炸开。初代种的血液也是透明的,在溢出体外十分钟后才会慢慢变成鲜红色,所以现在映入我眼睛的这些血液全都是执行部专员的。
究竟是伤成什么样子了才会晕染出这么一大片的鲜血。
初代种尖锐的声波啸叫中,我眼前渐渐蒙上浓厚的血红大雾。
游息说:“需要给有棠留下活口实验体吗?”
“不用,这些家伙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戾性恐怕也要没了,抓回去也没用。”雪悄说完便和弥赛亚冲进了战团,初代种更尖锐更凶残的啸叫随之响起。
我和游息在有些远的地方旁观,边上还有一名银尾的技术人员,负责记录整场战斗过程。
约摸两分钟后,那银尾说:“执行部死伤各一人,初代种剩余二十一条,正在大范围逃窜,游息,拜托你顶上了。”
我古怪地看着他,心说这家伙眼睛是什么探测光线么?虽然研究站的灯光照亮了足够范围的海域,但是被血染得鲜红一片,由声波回收的信息在我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根本就分不清随时都在变化的战场,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自己去。”游息冷冷地看着他。
“啊?”银尾技术种惊愕了一下,随即道:“我会保护郑寒光的,请速战速决吧!”
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在傲娇什么……你腰痛吗?”
游息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叮嘱我小心点便冲进了那一大片血雾里。
“我们离得太近,被误伤就不好了,请跟我来。”技术种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朝漆黑的海域游去。
“才两分钟就死了一半吗?好夸张的战斗力。”我说。深蓝这边的人数还不足初代种一半呢。
“因为是在室内,初代种一开始没有逃窜的方向,战场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等他们游出研究所,就只能一对一的追捕了。”
我点点,懵懵懂懂道:“现在什么情况?”
他说:“执行部专员折损两人,重伤一人,初代种剩余十七条。”
短短几分钟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吗。
专员原本有十五人,加上游息他们,现在我们这里还剩十五人。既然如此……我说:“一对一的话,加上我们数量上刚好。”
他失笑道:“我是装备部的外编人员,并非战斗种。”他的声波脉冲在很低的一个频率上,简单来讲就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只让我能听到,下一秒,他说:“不过对付你,应该绰绰有余吧。”
我意识到他话里的敌意,在我惊愕的时间里,他快速出手以斩切的姿势用手刀割向我的脖颈。我离得他太近,堪堪闪躲后仍然被他锋利的指甲划伤了脖侧,依传来疼痛感判断,伤势应该不太理想。
“有棠让你这么做的吗!”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发出疯狂的脉冲喊声。
“我不驳回你这样的理解。”他悠然勾起唇角,像深海令人发指的幽灵。
在我想要往光明的地方逃去时他迅速抓住了我的脚踝,猛地把我往后扯动,指甲陷进我的血肉里,划开了我的右脚跟腱。
我吃痛地皱紧双眉,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反身以手掌瞄准他的心脏刺过去,就算手指骨折也无所谓,总之我不能死!
他的反应很迅速,几乎在我手指没入他血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就以鱼尾借力往后撤去,我在同一时间快速横切,在他胸膛上留下一道粗深的伤口。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我具有什么等级的战斗力。
这打消了我的疑虑,我的脑子在这一瞬间快速运转,如果是有棠下的命令要杀我,那么在他熟知我受训过程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派这种没有绝对斩杀我的能力的人来执行,要杀我的,只有陆地上的那个人!
“你,该不会是郑幼伦的间谍吧?”我和他四目对视。
他沉默了很久,轻笑起来:“合格了。”
“什么?”我眉毛剧烈的抖了抖,一个很幼稚的答案浮现在大脑里。
“李先生的命令,说是作为你的假期作业,你的表现很好,郑寒光,李先生应该会觉得很满意。”他咧着一嘴小白牙。
我风中凌乱了,“教官的……测试?”
“对。”他笑着点点头,“你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可以保持冷静,理智的思考,这是我等会要跟李先生做的报告。”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光——!”游息的吼声逼近这里。
技术种在一瞬间大惊失色,连忙抱头窜了。
游息随后赶到,裹挟着一身戾气,察觉到我的伤口后立刻变得愤怒起来:“怎么回事!谁做的!”
“制怒!制怒!”我抱着他防止他黑化,“一个误会!一个乌龙而已!一点点小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弥赛亚说,历经上百年,深海已经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战场。
没有人知晓,但是厮杀仍在继续。
这里的所有尸骸都会在几百年内被海水腐蚀干净,或者随着地壳运动埋进更深的地方,即使是活物也一样,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一旦死亡,也就只能像这些初代种的尸骸一样一点一点被海水腐蚀掉。
总觉得,深海的腥气透着一股浓浓的悲怆来。
回到深蓝后我才知道,执行部专员只有四位受了伤,并无人员死亡,那技术种诓我的来着,就是为了把游息糊弄走。
不得不说,有时候路振风真的挺变态的。
那技术种下手也狠,我连饭都没吃,蹲海里好几个小时两处的伤口才愈合。晚上回去后跑步,运动不到一分钟右脚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于是游息端了水来,让我右脚泡在水里,跟他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
闪光不知道因为什么见到我也不怎么开心,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游息的胸口趁我不注意就直勾勾地瞅着我,一旦我转头看他,就立刻转移视线或者直接把脸埋在游息胸膛的衣服里。
“?”我莫名其妙去揉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今天怎么了?不开心要说出来,不知道怎么表达吗?被欺负?还是肚子饿了?”
“麻麻……”闪光可怜兮兮地瞅着我。
我习惯性地纠正他:“要叫哥哥。”
闪光嘴唇抿了抿,轻轻哦了一声,“哥哥……”
我一怔,没想到这次闪光改口了,之前他死活都不愿意叫我哥哥,非得我逼着才肯开口。
一阵沉默,闪光和我都不说话了,他扭过头,趴在游息怀里用后脑勺对着我。
我挠挠头,不知道为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感觉。
过了一会,专注看电视的游息忽然面无表情说:“要哭。”
“什么?”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看到闪光肩膀耸动了几下,缩在游息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游息道:“看吧,你把儿子弄哭了。”
“怎么了这是!”我没空理游息,手忙脚乱地把闪光抱回来,小家伙蹲在我腿上直抽噎。
“麻麻是不是不喜欢我……”闪光哭得很伤心,低着头不敢看我。
“怎么会呢?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我不喜欢你的?”我捧着他的脸把温热的眼泪抹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么多愁善感了。
闪光一边哭一边说:“麻麻和哥哥……不一样。”
“啥?”
游息说:“他在血殖瓶呆了四年多,对乔薇尼根本就没有印象,况且在他醒来之前乔薇尼就已经死了。对他来说,你就是乔薇尼,这种血亲间的固执你应该最有体会的。应该是好奇你为什么一直纠正他的称呼才去问别人的吧。嗯……比如乔薇尼还活着,却对你说我不是你妈妈,我是你姐姐,你什么心情,他现在也应该是那种心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得懵懵懂懂,大致能理解游息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乔薇尼真的对我这么说,那么我能感受到的,绝对是种无法想象的感觉。那应该是一种庞大的负面情绪。
现在我在让闪光承受这些吗?
“不哭了啊。”我摸摸他的小脑袋,心里乱成一团。不是我在矜持,只是闪光和我之间的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说我是闪光的哥哥,可是我却拥有和乔薇尼一模一样的DNA。闪光是尤塔铭的亲生儿,可我压根跟尤塔铭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游息忽然说。
我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