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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晃得他眼花。
心头巨震，几乎停止跳动，他急忙抱起她，四处寻找，这处山崖，崖壁陡峭，并无可以攀爬之处，只能等上面的人下来救援。
她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打湿了他的手，染红了他的银色战袍。
“双儿，双儿，你不能死，你绝不能死，我不许你死。”少年的声音莫名哽咽，滚烫的泪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一个好长的梦，她梦到宇文成都，还在他们初见的花园里，她狼狈地躺在树下，他向她伸出大手，拉她起来，他漂亮的眸子里隐着淡淡的笑意，他手心的温暖传到她心里。
场景突然变幻，血与火的战场，大火冲天而起，他松开她的手，奋不顾身地杀向唐军阵营。
她看到刀枪如林，她看到他在人群中冒死拼杀，他手里的轩辕剑闪着寒光，最后寒光被鲜血掩盖了，他的剑一直在不停地挥舞，更多的刀剑向他身上挥舞，血，喷涌而出。
“不，不要离开我。”她向他伸出手。
心如刀绞，泪不觉滴下。
下雪了，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铺天盖地落下来，飘落在她身上，她站在雪地里，抱紧双肩，好冷，沏骨的寒冷，她冷得不住颤抖。
梦中，有人紧紧地拥住她，用他火热的身体温暖她。
她用力蜷缩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是如此强有力，一下一下强劲地搏动，靠在他的怀抱里，他的臂膀可以为她遮挡所有刀剑危险，风霜冷雪。
身子渐渐暖和过来，只是小腹依然一抽一抽地痛得厉害。
她转了个身，换成右侧卧位，试着让疼痛减轻一些。
那个抱着她的身体也跟着她一起转过来，紧紧地拥住她。
她把脸在那个怀抱里磨了磨，伸手搂住他的腰，他的身体突然轻轻颤抖了一下，双臂一紧，更紧地抱住她。
不知为何，脑子里瞬间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一下睁开双眼。
唐明放大的脸就在她眼前，咫尺之间，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一把推开他，缩到一旁，寒气袭来，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而唐明更过分，上身居然什么都没穿。
她用手捂住脸，啊的又是一声尖叫。
唐明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起身向她走了一步，她吓得不停大叫：“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唐明停下脚步，开始穿衣服，系上腰带，他拿起晾在火堆旁她的衣服，远远地抛给她：“衣服干了，穿上吧，别着凉。”
她抖索着手，把衣服迅速套在自己身上，自始至终不敢看他。
“放心吧，我没碰你。”唐明温和的语调传过洞里的空气，传到她耳边。
他脱光衣服抱着她，还说没碰她。鬼才信他的话。
小腹又是一阵绞痛，额上顿时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她突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她和这个少年一同坠入山崖……
脑子里轰的一声大响，她伸手摸自己的肚子。
“你摔下山崖，流了很多血，孩子……没保住……。”唐明看着她，艰难地开口，缓缓道。
心猛地缩紧，她和夫君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没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她不住摇头，摇着摇着，泪水纷纷滚落。
“别难过，双儿，你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唐明轻声安慰道。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我和他的孩子一定还活着，你不要骗我，我不信。”她低声喃喃着，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双儿。”唐明走过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她颤抖地靠着他的胸口：“不，不会，不会……。”
“双儿。”他叹息着抚她的背。
极度的惊恐，痛苦，愁闷，头一痛，她又昏迷过去。
☆、第四十一章 飞花弄晚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唐明跪坐在她身旁，见她醒来，脸上露出宽慰的笑：“你醒了就好，来，喝几口野鸡汤，你刚刚小产，要好好将养，不然以后会经常疼。”
肚子饿得象几个月没吃过东西，她本不想吃，最后还是禁不住香气的诱惑，就着他手里粗糙的竹勺喝了几口，想到他说的话，忍不住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唐明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平和：“是我娘告诉我的，她说以后娶了妻，要学会照顾妻子。女人都是用来疼的。”
她好想再嘲讽他几句，看着他坦诚的眸子，想到那天他奋不顾身地抱着她一同坠下山崖，想到他在空中翻过身子，让她在他上面，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暖流，眼前突然模糊了。
“喝吧。多喝点。”他端着竹碗，把鸡汤一口口喂到她嘴里。
泪水混合着流到嘴里，又咸又涩。
默默地坐在火堆旁，看着唐明架上干柴，拨弄着火堆。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不顾性命救我？”
他抬起头，笑了一下，深沉的眸子注视着她，语气柔和得象三月春风：“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她刚想开口反驳，他抬手止住她，唇角的笑轻柔温暖：“放心，我不会强迫你。”
“我要去找我夫君。”她抬起眸子正视他。
他依然语气平静：“等上去以后，我帮你一起找。”
“找到他，我就会离开你。”她坚决道。
他缓缓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容平和：“你会舍不得。”
她咬牙：“不会。”
他更坚决：“会。”
“不会。”
“会。”
……她不说话了。
火星劈啪一声，他轻轻道：“睡吧。”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唐明站起身：“我出去捡点柴，你先睡。”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洞外，她缓缓躺下，右手轻轻抚摸着腰上的短刀，另一把，在宇文成都身上。
她相信，他一定还活着，为了她，他不会死。
好冷啊，冷得象冰水浸到骨头里，她在睡梦中蜷紧身子，很快，一双有力的双臂把她揽过去，让她躺在他怀里，她轻吟一声，抱紧那个火热的身子，把脸贴着他的胸口。
“双儿，我的双儿。”他在她耳边梦呓般轻喃。
低低嗯了一声，她更紧地抱住他：“不要离开我。”
“好。”他回答得异常坚决。
身子象在冰与火中不断煎熬，小腹阵阵隐痛，象抽筋一样，她无法入睡，痛得额上全是冷汗。
勉强睁开双眼，她发现唐明蹲在火堆前烤着什么。
她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烤石头。”他抬起头，总是挂在唇上的笑意消失了，眸子沉沉的，象是笼着散不去的阴云。
“烤石头……。”她苦笑了一下，这个少年是不是太无聊，石头又不能吃，烤来作什么。
浑身无力，又冷又痛，她终于打熬不住，昏昏沉沉的睡去。
朦胧中有人抱着她翻过身，把一大包暖烘烘的东西敷在她腰腹上，一股热气透过衣服，暖暖地烤着她冰冷的小腹和酸痛的后腰。
她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迷迷糊糊中继续睡去。
那些东西渐渐冷下来，有人又拿了新的大包暖洋洋的东西过来给她换上，继续敷她的腰腹。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地睁开双眼，唐明一手揽着她，疲惫地靠在身后的大石上。
她不禁低下头，唐明的外衣裹着一大包东西，贴着她的小腹。
伸手一摸，还是热的，她不禁好奇地打开一看，包里一堆小小的石头，被火烤成了焦黑的颜色。
她忽然明白过来，仰起头，看着唐明略嫌憔悴的脸色，看着他微皱的眉，被火烤得开裂的双唇，心突然一颤，险些落下泪来。
唐明动了一下，她赶紧闭上双眼。
唐明摸了摸石头，把手臂从她身下抽出来，轻手轻脚地起身，她一直闭着双眼，不敢睁开，过了好一会，唐明回来了，把那包石头从她怀里拿走，换上一包更暖更热的，体贴地敷在她身上。
鼻子一酸，泪终于奔涌而出。
唐明轻道：“双儿，你醒了。”
她突然一把推开那个包满石头的布包，抬起泪眼冲着他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唐明轻声道。
她蓦地打断他的话，用手捂住耳朵：“不，我不要听，我不是你的女人，我的男人是宇文成都，你不要靠近我，不要感动我，不要对我这么好……。”
“双儿……。”唐明轻叹一声，走过来把她拥入怀中，她猛地推开他的手，起身跑了出去。
洞外杂草丛生，刚跑几步，她突然看到脚下盘着一条大花蛇，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