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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缮气得脸通红:“明明是你牵我的五蛮子,你怎么还是这般不讲道理?枉费了我怕你挨打,来回奔跑。”
陆纶半点羞愧的神色都没有,伸手揪着陆缮的后衣领,轻轻一提,陆缮的双脚便离了地。周围几个丫头婆子便都吃吃笑了起来,陆缮不由气恨交加,使劲蹬着腿尖着嗓子骂:“黑胖子,放开我,活该你挨打就会欺负我”
“还好,有长进,没动不动就哭了。”陆纶将手一松,未等陆缮站稳,又在他勾着的背上使劲打了一巴掌:“叫你年纪轻轻就装老头儿,勾腰驼背的,你有病啊你难看死了”
陆缮忍气吞声地站直了,挺直了腰背,骂道:“我不和你这个字都认不全的蛮子一般见识。”
陆纶嬉皮笑脸:“哟,你的字都认全啦?做首酸诗来我听听?”
陆缮瞪了他一眼,装腔作势地理了理袖子:“我怕你我后年便要下场的。”
陆纶突然沉默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哑声道:“好好读书,不要辜负了祖父的期望。”
陆缮也跟着沉默下来,兄弟俩安静地跟在林谨容身后,埋着头往前走。
走了约几十步远,陆纶低声问林谨容:“祖父没有受多大的罪吧?”
“还好。”林谨容正想找点什么来安慰陆纶,却见陆纶竖起眉毛,一巴掌拍在陆缮不经意间又勾下去腰背上,骂道:“叫你又驼背你小心了,我看到一次打一次”
第383章 说辞
陆缮被陆纶打得哇哇叫,却一直腻在他身边舍不得离去,反复追问:“你到底去那里了嘛,不是参军去了么?怎地回来了,还知道家里的事?”
陆纶闷声闷气地道:“我当时去了克州,因为机缘巧合,恰好遇到了我们将军,就做了他的亲兵,这次是随他到太明府公干,刚好听说这件事,我便同他说了,他许我回来奔丧。”
林谨容瞥了陆纶一眼。就连说辞都和从前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也只能哄哄陆缮而已。
陆缮深信不疑:“那真好啊,你能在家里留多久?”
陆纶抬眼看着树梢上的雪,低声道:“总要看着祖父落葬。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老人家。”
林谨容劝道:“那也没什么,事发突然,你大伯父、二哥、大哥、六弟他们当时都在外地,也不曾赶回来。祖父只要知道你过得好,没有乱来,他就放心了。”
陆纶垂着眼“唔”了一声。
林谨容又道:“祖父特意给你在太明府留了一间铺子,生恐你将来衣食无着。”
陆纶又“唔”了一声,把脸侧开,再无他言。林谨容看过去,只见他又红了眼圈,不过是强忍着而已,便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陆缮安抚地拍拍陆纶的肩头,温和地道:“五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多了两个侄子,一个侄女儿。”
陆纶眼睛一亮,抬眼看着林谨容:“是不是?”
林谨容一笑:“是,毅郎就在荣景居住着的,等下我抱出来给你看。”
陆缮就笑:“毅郎可好玩,胆子极大。”说完又偷偷看了林谨容一眼,见林谨容若无其事的,便也就放松了肩膀。
陆纶道:“我听说二哥的事情了,二嫂,恭喜你和二哥。只可惜……”只可惜才过得一年好日子,便又要回来。
林谨容自是懂得他这个可惜是什么意思,笑答道:“也不怎样,现在和从前不同了,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日子总是越过越好过的。”已经析产,她已经想开,又有了毅郎,自是比从前好得太多。她现在要做的紧要事就三件,第一是先解决陆纶的生死,第二是办义庄,第三是尽力带着家人避过灾难。
陆纶点点头:“是,日子总是越过越好过的。”
说话间,到了荣景居,陆纶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要扔了林谨容与陆缮,抢进里头去,林谨容忙拦住他:“老太太身子骨已经垮了,受不得刺激,大喜大悲都是不好的,她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等我先进去看看,我叫你你再进来。”
陆纶怔了一怔,乖乖地站在了廊下。
林谨容进得房里,素心正服侍陆老太太用药呢,见她进来,忙笑道:“老太太,二奶奶来了。”
话音未落,陆老太太就往林谨容身后张望:“五郎呢?”
林谨容忙道:“怕惊扰了您,在外头等着呢。祖母,您可千万要答应孙媳妇,见了五郎慢慢儿地说话,不要急,不然五郎可要难过了。”
陆老太太喘了口气:“我知道,快叫他进来”
林谨容又折出去叫陆纶:“说话的时候小心着些,不要挑伤心事来说。”
陆纶顾不得答应她,红了眼几步奔入,跪倒在陆老太太跟前,以头抵地,哭道:“孙儿不孝,叫祖母挂心了。”
陆老太太说不哭,到了此时却也忍不住想起陆老太爷来,伤心地将拐杖杵了陆纶两下,哭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只顾着自己自由快活,却忘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时常为你担惊受怕可怜你祖父,竟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陆纶膝行上前,抱定了陆老太太的双腿,仰脸看着她,泪流满面:“孙儿不孝,祖母息怒。”
林谨容上前劝了一歇,祖孙二人好容易停住了泪,沙嬷嬷抬凳子过来给陆纶坐,陆纶不坐,就在陆老太太榻前的脚凳上坐了,挨着陆老太太的双膝,道:“我就在这里陪着祖母。”
陆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使劲戳了他黑亮的额头两下,骂道:“起来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样的皮,像什么样子”骂归骂,语气里却满是欣慰。
陆纶笑笑,厚着脸皮道:“也没多少机会给我在祖母面前皮,就让孙儿尽尽孝罢。”
陆老太太敏感地听出他的意思来,立时皱了眉头道:“怎么?你还要走?”
陆纶抿抿唇,低声把他先前同陆缮、林谨容的说辞说了一遍:“等祖父的后事办完,我总要回去的,耽搁不得。”
陆老太太默然半晌,侧过头轻轻擦了一下眼角。
陆纶本是怕她死活留住他,见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默然掉泪,心里更不是滋味,便装作不曾看见,顾左右而言他:“我那只胖松鼠呢?怎不见?莫不是给你们弄丢了罢?”
陆老太太猛地一拍他的头,骂道:“臭小子你倒记着你的松鼠实话告诉你,你走后,你祖父看着生气,便把它扔了。”
陆纶眼神一黯,将一颗大头伏在陆老太太怀里,哽声道:“祖母,祖母,孙儿不孝,日后总要经常来看您的。”
陆老太太含着泪,抚着他的背脊,叹道:“你大了,自去奔你的前程罢。”
沙嬷嬷捧了热茶汤上来,劝道:“老太太,五爷回家,又有了前程,是好事,老太太快收了泪罢。稍后五爷去老太爷灵前说说话,也好叫老太爷放心。”
陆老太太强打起精神,逼着陆纶去凳子上坐好,问长问短。
陆纶尽捡些无关紧要,轻松快活之事说给她听,陆老太太的郁气却也去了不少。说话间,陆家老姑太太赶了过来,陆建中等人安排妥善外头的事情,也进到荣景居里来,众人将陆纶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刨根问底的问他,陆纶沉着冷静的一一答来,回答得滴水不漏。
陆建中听说他得了将军的赏识,好似前途无量,心里也很高兴,当着众亲戚的面,捋着胡子装模作样地道:“你当初若是听你祖父的,下场考个武举,前途更好。”
陆纶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当众戳穿实情。
陆建中看出他的不屑与不敬,心中暗自恼火,却也没再当着众人的面揍他。
宋氏什么也不说,就只温柔地看着陆纶,一脸的满意和期待。谁说只有老大家有出息?她的儿子也有个得力的,随便跑出去就能得到将军的赏识,虽然艰险,但日后若是能立下战功,也不是不能封妻萌子。
林谨容在一旁暗暗叹气。此刻全家看陆纶都好似是鲜花一朵,一旦实情败露,便都当他是洪水猛兽,人人避之不及,欲处之而后快,只恐被他拖累。
众人都有事情,在一起聚了大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各做各的事情去。陆建中板着脸吩咐陆纶:“你随我来”
陆老太太道:“他回来就好,不许你再打他”
陆建中赔笑道:“母亲,儿子是让他去给父亲磕头尽孝,也好叫父亲泉下有知,不再挂怀于他。”
陆老太太便扬扬手:“五郎你去罢。”
陆纶蔫头耷脑地跟了陆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