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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缄见她双目微闭,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着,脸颊如桃花般娇艳,身上又香又软,不由身心荡漾,先在她发顶亲了一口,低头噙住她的唇瓣,双臂发力,恨不得把她的腰勒断。林谨容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却连指尖都不想动弹,只靠在他的怀里由得他胡来。
陆缄见她如此姿态,险些把持不住,却还记得还有林世全等着的,好容易忍住松开了她,在她唇边一吻,笑道:“你不嫌我臭?我自己都觉着自己发酸发臭了。我先洗浴换衣,怕三哥等急了。”
待他入浴,林谨容找出换洗衣裳,替他解散了头发搓洗,问道:“家里的情况如何?祖父的身体还好么?”
陆缄舒服地享受着她的照顾,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差点没一头歪了睡过去,勉强打起精神道:“还好,祖父是有些虚弱,但如你所说,不似母亲说的那般严重吓人。”
平时看着是不吓人,都以为他会好,可是突然发作起来,就再无转圜的余地。林谨容明知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同陆缄说明,还得顺着他的意思道:“那就好。”
陆缄把家里的情况简要地和她说了一遍:“为着我回去,祖父很生气,发作了母亲。听说前些日子祖父被痰迷住,是二叔父口对口吸出来的,后来也极其孝道。外祖父母、岳父母、小七弟都很好,庄子里的庄稼也很好,今年必然是丰收……”
虽然陆缄没有把很多事情具体说出来,但林谨容听他说完,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晓得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二房这段日子做得很到位,林玉珍发蠢犯糊涂,自掘坟墓,失了人心。少不得宽怀陆缄:“姑母的脾气自来暴躁,你也莫要计较,否则还是气着自个儿。说来,那叫文娘的乳娘送回去后姑母没生气罢?”
“只要你和毅郎好好的,我哪里计较得起那么多?我去得匆忙,祖父不容我在家久留,没问这个,母亲也没提。”林玉珍光是忿恨他和林谨容不听安排就已经够了,哪里还顾得上提这个?陆缄起身把身上的水珠擦干,披了袍子在榻上躺下来,眼巴巴地招呼林谨容:“阿容,你来给我擦头发。”
她是糊涂了,陆缄是男人,当然不会去关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和人。林谨容趁着替他擦头发的空挡,和他说起这些日子自己在京中都做了些什么,梅慧娘来访,毅郎会翻身,会笑,会哄人了等等。先时陆缄还时不时地和她对答一句,待到她替他把头发擦得半干,才发现他早就已经睡死过去。
马不停蹄地来回奔波这一趟,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林谨容叹了口气,抱了被子替他盖上,走到外间命樱桃进来收拾,又吩咐春芽:“二爷睡过去了,只怕晚饭都未必起得来吃。让厨房备下些方便可口的,只要一醒,立刻就能端上来。再去问问三爷,他是否这会儿先吃?”
少倾,春芽来回话:“三爷说,他其实没什么胃口,就想吃碗面。如果奶奶有空,他有事要同奶奶说。”
去让厨房好生做碗面来。”林谨容正想与林世全说事,听他这样说,正中下怀。
第361章 安排
林世全坐在廊下,舒服地吹着凉风,眯了眼睛看着天边的彩霞。此时夕阳半沉,廊下的秋海棠开得正艳,衬着霞光,仿似最美的锦缎,华丽而鲜艳。他的身体很疲倦,心情却十分平静放松,在这个远离家乡千里的陌生地方,他丝毫没有局促感,反倒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的轻松愉快。这来源于一种长期相处之后形成的默契和信任,林谨容的家,可以算是他半个家。
“三哥。”林谨容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鸡丝面快步走来,含笑打量着林世全。他穿了件不起眼的浅灰色道袍,发髻上插了一根素银簪,面容沉静,眼神深邃,只望那里随意一坐,就已经散发出了威严精明的气势,他再不是当初那个雪地里哭求的少年,他已经成了一个能干且成功的男人,也许有一天,他也会成为梅宝清那样的人,林谨容如是想。
林世全接了碗筷,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林谨容坐下:“许久不曾喝你分的茶了,怪想念的。”
林谨容笑:“我倒是想这个时候就分给三哥吃,但怕你吃了这好大一碗面就没地方装茶汤了。”
随意一句话就拉近了两个人因为长期分离而产生的些微陌生感,林世全低头猛吃面条:“我装得下,就恐二郎醒过来说我们背着他弄好吃的。说你偏心兄长。”
林谨容见他吃得满头的汗,顺手抓起一旁的扇子给他搧了起来:“慢慢吃,你们这是饿了多久啊?”
林世全被她这样仔细温柔的照顾着,心里眼里满满都是欢喜,遍体通泰:“不饿,只是很久不曾吃着合胃口的东西了。”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了碗里的面条,汤汤水水全数下了肚子,满足地抚着胃笑:“毅郎满月的时候,其实想来看你们,但那时候真是走不开。”
林谨容一笑,示意双福将碗筷收下去:“我知道三哥的心意,你也赶紧为我娶个嫂子,也免得我总是挂怀。”
林世全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急不来,说吧,这么急把我叫来此处,是为何?”陆缄带去的信是说,林谨容在京中的生意和梅宝清那里都需要他来商量着拿一下主意,但他想,若是一般的小事,林谨容不会这么急。
林谨容收了笑容,正色道:“我再过几日,便打算回平洲去。”这一去,不管将来是否能回来,短期内都是回不来的,她需要把这边的生意和人情关系和林世全做个交割,不拘将来如何,也能尽力做到周全。
林世全诧异道:“怎么说?是二郎的意思,还是他们家的意思?”陆缄突然回去的原因他也大概听陆缄说了,还以为有陆缄跑这一趟,林谨容就再不必带着孩子奔波了,谁知林谨容还是要带着孩子跑这一趟。
林谨容摇头:“不是谁的意思,是当初我就曾经和二郎说过的,入了秋,我便带着孩子先回去,让老太爷看看孩子。行李我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迟早都要走,早一点上路,总比急急忙忙地赶路来得好,何况现在天气已经凉了,不冷不热,正是旅行的最好时光。
林世全是全然没想过陆老太爷会很快死去的,他立刻反对:“此一时彼一时,只要二郎没意见,你何苦来哉去了兴许就会被留住,再想出来,这般自由自在的可就难了。”
林谨容没法儿和他解释清楚,只得道:“不拘如何,也是孝道。是应该的。”
林世全皱起眉头来:“我竟不知你是这样固执的人。”其实他是想说,他竟不知林谨容是如此讲究孝道的人,不过想到她平日待陶氏等人的确十分孝道,便也不说这话。
林谨容赔个笑脸:“我自来就是固执的人,三哥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林世全沉默片刻,严肃地道:“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你夫妻二人又闹什么矛盾了?”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林谨容愿意放弃这里舒舒服服的小日子,忍受和丈夫分别的痛苦,跑回去关在深宅大院里受那种气,真是为了孝道?他才不信。
林谨容无奈之极,每次她想要利用自己知道的事情做出应对的时候,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质疑和追问,可是那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辩解:“真的没有,三哥若是不信,可去问二郎。我即便去了,只要二郎坚持,我想出来,也不见得就不能出来。”
林世全最怕的就是她夫妻二人闹矛盾,听说不是,先就放了些心:“不是就好,说罢,要我如何?”
林谨容笑道:“三哥,我是想,你不能总在平洲呆着,更不能只管去秀州华亭县进货,却不知道这边的生意是怎么做的。早前这边的情势不稳,让你过来也没什么意思,现下平稳啦,趁着我还在京中,正好领着你了解一下。咱们兄妹俩也好合计合计,这生意以后要怎么做,该怎么做。”
总是在几个固定的地方呆着,难免少了见识,林谨容这是要他来长见识呢。她还是照旧的半点不防备他。林世全感慨得很,语气不自觉地就放软了:“这生意,自然是能做大便要做大的。你说给我听听,咱们好生商量一下。”
林谨容早知道他会如此回答,看到他眼里的坚定,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便仔细将关于这个铺子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先说张珊娘的事情,又说梅宝清:“你和他接触比较多,约莫比我更了解他的性情,大抵能猜到他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