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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谨容平平和和地道:“莫怕,有我在。”
一句话,就把那婆子的担忧和紧张轻轻抚平了,于是转身往后跑,一边跑,一边道:“二奶奶来啦”
朱婆子和黄婆子对视一眼,狠命下死手弄了对手几下,然后就不再还手,任由胡婆子几人将她二人推来搡去,她们只负责凄厉的大哭:“二奶奶救命啊打死人了啊”
芳竹板了脸上前,呵斥道:“还不住手二奶奶面前也敢放肆”
于是众人都放了手,纷纷争着要上前诉说自己的冤屈。朱婆子和黄婆子猛地朝林谨容扑过去,准备抱着她的腿哭诉:“二奶奶,您最是公正不过的,可要主持公道。”
林谨容不语,任由这二人来抱,待到挨着了她,抱定了她,她方冷了脸怒斥:“大胆狗奴才,谁让你们碰我的?半点规矩都没有,把她二人给我拿下”
胡婆子率先响应,叫了众人一拥而前,把这二人给按住了。芳竹狗腿地搬了个椅子过来,林谨容端端正正地坐了,又接了桂圆捧上来的茶,先啜了一口,架子端足,方道:“她们对我大不敬,一人两嘴巴。”眼睛是觑着芳竹的。
芳竹咬了咬牙,挽起袖子,上前站定了,对着黄婆子和朱婆子,卯足了劲儿一人两嘴巴搧过去。黄婆子张口要喊冤,林谨容皱着眉头道:“再打”芳竹果然又连打了两耳光。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二人终于安生了。库房众人的心也渐渐踏实了下来——二奶奶不怕二太太。
林谨容这才道:“你们敢对我这样无礼,也保不齐不敢对着老太太、太太们、大奶奶、大姑娘这样无状。二婶娘不在,不然也要这样教训你们。好了,谁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一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持不下。林谨容淡淡地道:“谁先动手打人的?”瓶子算什么,这才是重点。
两只手指向王家的,十来只手指向朱婆子。少数服从多数,林谨容眼皮都不撩:“打碎一只瓶子算什么?我来替你们赔。但跑到库房来生事打人就不对了。你们是二婶娘的人,我不好替她管教你们,我这就亲自把你们送回去给她。”
胡婆子眼睛一亮,知道自己做对了。
林谨容环视众人,清脆地道:“不惹事不怕事。只要你们有理不犯错,尽心办差,凡事我担着”和人心相比,一只古董花瓶能价值几何?吃小亏,占大便宜。宋氏以为她顾惜那个所谓贤良温厚的名声,以为她年轻忍不下这口气,不肯吃暗亏赔一只瓶子,她偏偏就不贤良温厚不是懦弱
第230章 大旗
宋氏歪在榻上,半闭着眼,神色平静地听人回报库房那边的事情:“……二奶奶这会儿带了一群人过来了。”
宋氏摆了摆手,来人垂着头退下去。吕氏忙道:“婆婆,她可真下得去手,和两个下人这般计较。接下来怎么办?”
宋氏脸上带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不愧是姑侄,她这爱搧人耳刮子的脾气果然和你大伯母像得很啊。怎么办?开门待客。”
吕氏欲言又止。她真是弄不明白宋氏到底想做什么,说是刁难林谨容吧,这样拙劣的伎俩,林谨容不但不买账,反而打了二房的脸,现在还找上门来了,又有什么意思。
宋氏也没要和她解释的意思,只慢吞吞从榻上坐起,镇定自若地扶了扶发簪,又理了理裙褶。
转眼间,外头就响起林谨容的笑声:“二婶娘,侄媳妇是来找您赔礼的。”
吕氏打起帘子出去,勉强笑道:“二弟妹,进来说话。唷,这么多人?这是要做什么?”
黄婆子和朱婆子哭眼抹泪地跪下去:“大奶奶,您要给奴婢们做主啊,太欺负人啦。”
吕氏佯作惊讶:“这是怎么啦?让你们去换个瓶子,怎地就成了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林谨容看了胡婆子一眼。胡婆子会意,也扯了王家的跟着跪下去,哀哀哭告:“大奶奶,求您替奴婢们做主,奴婢们冤枉啊,她们借着太太的名义作乱。”
林谨容等她们说完话了,方才道:“看看,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刚出了孟婆子那事儿,接着就又出这事儿,真是不懂事,为了一个瓶子,就大打出手,丢尽了丑。”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盒子:“这瓶子,不拘是谁打坏的,都由我来赔,就算是小辈对长辈的一点孝敬之意。”
芳竹和荔枝配合地打开盒子,一只漂亮的青绿色花瓶展现在众人面前,林谨容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光滑如玉的瓷面上轻轻滑过,语气里不带一点儿火气:“这是我的嫁妆,也是前朝的古物,暂且就抵那只瓶子罢。我翻过账簿了,尽够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氏抬了抬眼皮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二侄儿媳妇真是大方。”
林谨容含笑道:“不然还能为了点小财就伤了和气?不值当。这是花瓶的事儿,接下来我就要向二婶娘告状啦。”
宋氏道:“你要告什么状?”
林谨容道:“黄婆子和朱婆子打着您的旗号,一不听解释,无事生非,二是不守规矩,随便就动手打人。”
胡婆子等人赶紧上前,亮出自个儿脸上身上的伤痕,哽咽道:“二太太,您可要替奴婢们做主。”
黄婆子等人也道:“太太,是她们先动的手,她们十多个人打我二人,奴婢们脸都肿啦,还有内伤。”
宋氏皱眉道:“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是分不清谁是谁非,侄儿媳妇,你看到是谁先动手的?”
“我没看到,只看到胡家的满脸是血。”林谨容含笑道:“但黄家的和朱家的这脸却是我让人打的,她们口口声声打着您的旗号,对我大不敬,瞧,我的裙角上还有她们抓的手印呢。我就想啊,刚出了一个孟婆子那样的刁奴,怎么她们就半点不知趣呢?对我不敬事小,怎能由着她们玷污毁坏二婶娘的名声?这可不能纵容,便让人打了她们几个耳光,替二婶娘教训教训她们。二婶娘不会怪我吧?若是觉着我逾越了,我给您赔礼。”
宋氏道:“当然不会,该打的。这些可恶的东西,我让她们去换个瓶子,她们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刁难你呢。我还要再罚她们给你出出气呢。”一边说,一边就沉了脸,呵斥道:“还不来给二奶奶磕头认错,滚下去领罚?”
黄婆子和朱婆子对视了一眼,都不肯给林谨容磕头认错:“奴婢们冤枉”
林谨容含笑不语。
宋氏便呵斥道:“拉下去,重重地打”那二人大声喊冤,连屋顶都差点没给掀翻了,宋氏却也不叫人捂她们的嘴,任由她们这样嚎。林谨容稳然不动,就和没听见似的。
宋氏又吩咐吕氏:“拿钱来给胡婆子等人请大夫抓药,钱就从黄婆子和朱婆子二人的工钱里头扣。”
“是。”吕氏简直是惊讶万分,宋氏这是玩的哪一出?倒像是故意送了两个人上门去助长林谨容威风的,这可不是宋氏的行事风格。
宋氏亲切地道:“阿容,现在你可满意了?”
林谨容正色道:“二婶娘处事真是公平。”
宋氏就厉声训斥身边诸人:“谁再敢打着我的旗号,去二奶奶面前生事,下场就和今儿这两人一样的”
林谨容冷眼看她做乔作张,做作够了,也就起身告辞:“要做的事还很多,我先告辞了。”
宋氏当着众人的面,清清楚楚地道:“二侄儿媳妇,你慢走一步,我有句话要忠告你。”
林谨容站定了,宋氏看着她,温和地道:“年轻人有闯劲,有魄力,是好事,但不要太过狠辣,太过急功近利了,留一点余地,温厚一点,对你是有好处的。”意思是林谨容逼她太甚,不留余地。
林谨容笑笑:“我会跟着二婶娘好好学的。”人不犯她,她不犯人。最起码在这几年里,她必须得站得住,站得稳,她才能过上想过的日子,否则,一切都是做梦。
宋氏便吩咐吕氏:“送你二弟妹出去。”
林谨容出了宋氏的院子,就把笑容收了。姜是老的辣,看似她进了一步,宋氏退了一步,然则,宋氏这一退,比更进一步还厉害。想必过了今日,下头人都会传说她狠辣不让人的性子。但若是,她不如此,只怕库房诸人就要对她失望了。谁不希望自己的上司是个大方体贴,还有勇气和能力保护手下的人?所以她是硬着头皮,非上不可。
林谨容回了库房,先安抚了众人一通,又扯出陆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