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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便上前去给涂氏行礼道歉:“都是我的错,一大早起来忙昏了头,三婶娘莫怪。”
涂氏斜了林谨容一眼,笑道:“我又不怪你们,你们凑什么热闹?”林谨容都没有管她,又干人家婆媳什么事,不过是她命不好而已,摊上这么个儿媳。
林谨容坐在一旁装聋作哑,只顾帮拿纸笔帮徐嬷嬷记下众人的要求和布料,又叫樱桃和桂圆帮忙,把这些娇贵的纱罗小心翼翼地收拣好。陆缄见她不为所动,便又把视线调开,低头把弄手里的玉制双联笔筒。
陆老太太见涂氏酸溜溜的,想着果然也是落了她一个,便安抚道:“都给你留着的,快过来看,把老三和六郎的衣服也给定了。是要自己做,还是要拿去针线房做,早点定下来,也好早点穿新衣。”
涂氏这才上前去挑选东西,挑拣许久,却又看中了林玉珍手里的鸾鸟团花高丽松扇:“这扇子讲究。”
林玉珍特特展开给她看,挑着眉头炫耀道:“是讲究,可惜没了。”你也配用
涂氏眼里闪过一丝愠色,随即又甜甜地笑了:“大嫂从来就比我们更有闲情雅致,这样的东西,也就适合大嫂用。”你也就配玩点这些东西,其他你有什么用
林玉珍的眉毛一挑,转瞬又笑了:“是啊,我命好,公婆疼我。”气死你
涂氏憋得拿起扇子使劲搧了两下,看向陆缄,只见陆缄垂着头,只顾把玩手里的东西,看也不看她这边一眼,由来眼角鼻腔就又一酸。再一回想到昨夜的事情,就又更伤心了,这是越来越狠心了呢,果然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宋氏看得分明,朝她使了个眼风,假意起身去方便,涂氏坐了片刻,也摇着扇子走了出去,三两步跟上了宋氏,笑道:“二嫂,什么事?”
宋氏长长叹了口气,带了几分难过道:“三弟妹,日后你可要多多让让我才是。从前我有不是的地方,你都莫要和我计较。”
涂氏奇怪道:“二嫂何以如此说?”心里却是有几分小得意,从前宋氏待她虽然亲切,却何曾如此说过这种话?眼睛转了两转,试探道:“二嫂,你莫这样,我们就是给你搭把手的,大事儿还要靠你拿主意。也不知老太爷会怎么分派,我也不晓得我能不能做好,还要靠你指点,不要让我出丑呢。”
宋氏讶异道:“你还不知道么?”
涂氏一听,带了几分紧张道:“知道什么?”
宋氏便伏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次是要真的全部分开了,我还是管着采买,大郎媳妇还是管厨房,听说你是掌管库房。等我把账册一对好,就要交了。你可先别说出去啊,我这都是听陆纶说的。”
涂氏一颗心顿时乱跳起来,全身发飘,差点没飞起来,就连昨夜被陆缄拒绝的那点伤痛都忘了,好容易勉强按捺住,故作云淡风轻地道:“说不定五郎听错了。老太爷没开口之前,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我哄你做什么?我家五郎可从来不说假话。你很快就知道了。”宋氏万分笃定,待还要和她再说两句,就听小丫头咳了一声,二人回头,但见花叶丛中,陆云聘聘婷婷地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便住了口,各自分开,游了一圈,各自回了座位。
陆老太爷含着笑把陆缄那两张图拿给众人看:“只要把这什么踏犁、秧马做出来,咱家今年便可以省去大量的人力物力,只要风调雨顺,丰收可待。”
宋氏十分感兴趣,要了图纸过去看过,又细细问了一回,出主意道:“公爹,既然这么好使,这个可以做出来卖呀咱们可以开个铺子,就专门卖这个前些日子媳妇让人去采买要用的农具,城北的陈家铺子生意可好。”
这真是夫唱妇随,即便陆建中不在家,宋氏也不会轻易放过。林谨容忍不住看向陆缄,恰好陆缄也抬起眼来看着她,二人相视片刻,便又错开了。
陆老太爷捋着胡子道:“这东西不比其他东西,一旦可用,便是造福一方。这钱不赚了,就当是行善积德。日后我陆家的子孙出门去,也能多得乡人几分尊重。”
陆老太太就笑:“这可比我在佛前念无数的经更有用。”宋氏颇不以为然,却不好再说,只垂了眼眸。什么行善积德,不过是为陆缄铺展名声罢了,旁人想要贤名,尚有拿钱去买的,更何论这样的好机会?
陆老太爷又道:“再过些日子就要放淤,到时候二郎你领了你几个弟弟,都跟着你们二叔父、大哥一起去帮忙,都该学学本事了,别成日窝在家里闲着。不然将来我就算是给了你们地,你们也得知道该怎么种不是?”
吕氏的眼皮又跳了一下,忐忑不安地看向宋氏。不单是家里,就连家外,也要动手了吗?宋氏笃定地回了她一个眼神,看着吓人,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陆缄还得读书呢。
第207章 樱桃
薄暮中,太阳就像一个被孵了一段时间,已经透了血丝,却被人打破了蛋壳,强行终止孵化的蛋黄,沉甸甸,死气沉沉地挂在天边。
宋氏立在窗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天边,左手执扇,右手无意识地抠着扇面。她的身边放着很高一叠账簿,都是核对完毕,将要交出去的。一想到从此她就再无权力查看这些账簿,这些账簿再不能听从她的指挥,她就忍不住的难受和空虚。
吕氏屏声静气地立在一旁,眼看着宋氏把那精美的纨扇给抠了个洞,犹自不肯住手,还在继续抠,实在忍不住,提醒道:“婆婆?”
“给我抠破了啊?”宋氏这才惊醒过来,笑了一笑,举起那扇子迎着光看了看,继续将它搧风:“这么说,三郎、五郎这几天日日都跟着陆缄在一起?”
吕氏点头:“还有林家的七郎,吴家的吴襄。就他们几个,成日在一处的。有时候饭都在外头吃。”自从陆缄拿了那图纸出来之后,每日里总是要抽半天时间跑去找匠人,守着匠人做那什么踏犁和秧马。于是陆纶和陆经都找到了借口,天天跟着陆缄跑,陆老太爷也不知怎地,一反常态地不再拘着他两个读书,而是纵着他们跟着陆缄往外跑。
宋氏道:“六郎仍然不肯跟着他们在一处?”
说起这个来,吕氏就特别奇怪:“不肯。说起来也真怪,按说他才是二叔的胞弟,怎地还不如三叔、五叔那般肯与二叔亲近?真是个傻子。”
宋氏淡淡一笑:“任是谁,成日总被父母耳提面命说自己不如谁,没有用,再亲近的人也亲近不起来。况且,在他看来,他二哥就是个忘恩负义,抛弃他们,对不起他们的人,怎么亲得起来?你三婶娘,可真会养人,养了两个半哑巴。”
吕氏配合地笑了一笑,心说,若是自家男人读书极得陆缄的一半,也不至于似这般被动。可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宋氏笑完了,又道:“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啦?”
吕氏来了几分精神:“都办好啦。现在家里大多数人私底下都认为三婶娘就是要掌管库房的。今儿早上,孟婆子还提了一篓子新上的樱桃送过去了呢。她一带头,她手底下好几个沉不住气的就跟着去讨好了,那位都一一接待了。”
宋氏一声笑了出来,就将扇子掩了口:“这个孟婆子,名堂真多。”
话音未落,就听帘下有人笑道:“太太,您可别心疼那一篓子樱桃,老奴这便给您送了两篓子过来。都是自家园子里摘的,有拇指尖这么大,甜得和蜜似的。”
帘子掀起来,胖得眯缝着眼睛的孟婆子一手提了一只竹篓,笑吟吟地走了进来。素锦忙上前去接了,递过来给宋氏看,竹篓子里的樱桃果然又红又大,莹润饱满,上头还覆着樱桃叶,樱桃叶子翠绿新鲜,显见是才从树下摘下来没有多久。
宋氏满意地道:“拿去洗了,我就借花献佛,请咱们的孟嬷嬷吃樱桃。”
孟婆子谦卑地道:“哎呀呀,太太这话真是折杀老奴了。您才是老奴的佛,没有您,老奴哪有今日。”边说边双手合十,向着宋氏作了一揖。
“你这只会玩嘴皮子,装模作样的老货”宋氏将手里的破纨扇在她头上敲了一敲,假作嗔怒地责怨了一声,示意丫头给她端给杌子来。
孟婆子不坐,辞道:“太太面前,老奴哪里敢坐?”
“呸不坐就滚”宋氏难得的露出几分平日不见的随意泼辣来。吕氏并不诧异,显见是见过她这一面的。
孟婆子便斜签着身子坐了,接了丫头递过来的茶,含笑道:“那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