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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离三月说明日他们要跟梁军演练对阵,江暮歌身为副帅,思前想后,还是来找离三月。
离三月的房内器物不多,不然怎么方便行走?三件换洗衣裳,一张卧榻,一把长剑、一把弩箭,还有几本书,常备诗经琴谱,不看军书是因为已熟记心头,偶尔看阴阳只用来算阴晴,近日觉得儒墨也有可爱之处,但对其言论阅过便是,并不放在心上。
江暮歌进来时,离三月正在念书。
她行至窗前,看着窗外两枝枯了的淡黄色小花,以为她要念什么悲苦的诗句,却听她道:“难得自在,雾起观云舞,残荷听雨。昨宵别故人,不料想,今夕与君聚。欢喜一时,相逢本幸事,莫理离愁。行乐需及时,偶孤寡,亦有影共度。世上无忧,庸人多自扰,少喜多苦。忆往事欢乐,想他朝逍遥,何无趣?”
鲜花虽美丽,枯花也别有一番情致。不必做出缤纷美艳的样子去讨人喜欢,一旦花谢游人散去,剩下枯花颓败却又安静,内敛却又真实,洗尽铅华,独自随风起舞。
离三月比起水儿那等美人自然是远远不如,但看她亭亭立在窗边,身上有一股虚无从容的气质。江暮歌看得一呆,不是男女吸引,细细想来,应该是对这从容气质的折服。他本该埋怨明日就要对阵了,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念书作乐。可他看得一时都忘了,只记得不愿惊扰,在门口与通传小婢待到她念完了,他方才进去。
“离帅。我听说明日操练对阵,兵家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探听过梁将军的战绩,想呈离帅阅览。”江暮歌道。费心弄完这些战绩,江暮歌也是花了一番心力,说话时有几分得意,希望离三月看后会为他惊叹,因他曾也对离三月的笔记拍案惊叹过……等一等,惊叹?他为什么要期待离三月去为他惊叹?他难道真的被离三月给驯服了?
“这倒不必。”离三月看也不看一眼,道,“要是打战前都能有准备,那还叫将军吗?”
这样说的话也对……不对呀,江暮歌不是应该气愤自己辛苦整理的战绩,离三月看都不看一眼吗?!
“你还有何顾虑?”离三月奇怪地看着还不走人的江暮歌。他坐在那里,手无意识抓着自己的衣裳,脸上表情犹豫不决。她明明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他们十日来刚学会骑马就立马上阵,会不会显得太草率?
“没事的。”
可江暮歌就是有些放不下心。
连副帅都不信她,那军里又有几个相信她的?离三月脸色一板。
“是。”江暮歌只好请退。军队第一讲究军法,第二讲究服从。
“你回去跟他们说,只是一场操练,败了不算惩戒,胜了按战胜嘉奖。跟着我,亏不了他们。”
第二日。离三月等人在大校场等候,梁将军如期赶到。远见一人中等个子,身材壮硕,头戴高盔穿着半身玄甲,粗眉大眼,年约四十的模样,他立在一辆三人战车上,行军时居中偏后位置。
将军虽说是武职,可也不是各个人高马大,有些将军甚至文弱得像是文官,他们位于军阵后方作指挥,再说能有一个好将军多不容易,可不得藏到后方好好保护起来。
看见离三月等人,梁将军与江暮歌作揖:“离师帅。”
江暮歌脸色初时甚为得意。就连久经沙场的梁将军都会认错人,他看上去难道真的这么像是师帅?片刻后,他又在众人面前迅速清醒过来,尴尬到脸色时而发红,时而发白:“不敢。”退到离三月身后,“她是离帅。”
离三月与梁将军行过礼,又介绍江暮歌,顺口夸了江暮歌几句。江暮歌神态平和下来,随离三月带人去戍边小村一论胜败。
(一百五十九)对阵操练(上)
更新时间2013…3…2 13:01:43 字数:2279
到了戍边的一个废弃村庄,这里一向作为演练之地。梁将军与离三月给两军最后训导几句。
“她约有三千士兵。”梁将军虽然才能不算出众,但也是久经沙场,一眼就能估算出敌方有多少人,“其中过半都有骑马。三千军有两千备马,这人好大本事。”
常说几万骑兵,兵是实数,骑就不一定了。说三万骑兵,或许只有一万马匹,因为士兵作后备的也不少。能达到三占二这么高的比率,离三月也算是特别了。
也是当时为了应付匈奴骑兵,中原大兴马术,养马商众多,要不然离三月也不能轻易凑到两千马匹。
当时,沉重、消耗大、机动性不强的车骑军也随骑兵的兴起而渐渐没落。梁将军是个车骑将,然而对军种更替这事不放心上,对他来说,只要打战能叫上他就够了,要是没打战的话,那他就去喝酒。
而没有骑兵时,在高度、冲锋方面能比得过骑兵的也就只有车骑军了。
“骑兵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快,他们很快,可以转眼冲到军队后头抢走粮草。而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来就抢,抢完就跑。中原才会无法敌过匈奴骑兵。”
对于一个军队甚至一个国家来说,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我们要护好后方,不能被骑兵给冲散了。只要能守住后方,我们绝不会败。”
“只要抢走粮草,我们就胜了。”离三月对士兵们果然也是这样嘱咐。
两军从村庄西口和北口分别入村。
离三月带三千人,两千骑兵还有一千步兵,骑兵多在两翼,余下与步兵在中间,是模仿了匈奴骑兵的军阵。匈奴骑兵作战时往往一字排开,在辽阔大漠上直冲而来,就像是一只捕猎的苍鹰。中原士兵徒劳地想要拦住,奈何苍鹰翅膀长可遮天,根本无力阻拦,总有几支骑兵冲到军队后方。
梁将军属军过万而只带两千人,以表谦让。一辆战车上三人,一人作马夫两人左右攻守,合计共三百车,还有一千多步兵立于车骑军身后,待前方车骑军冲刺后从后头一涌而出。
因为这场只是作战操练,无需穿盔甲,所有士兵们便是布帻武冠,一身厚红袄抵御边疆风沙天气,臂上缠条黑色布巾,北战尊黑色,肩上缠着黑布巾是北战将士的标识。沙场难免染血,有些士兵喜欢让黑巾透着暗红的血迹。黑中带红,庄重刚烈。
两支人马离村庄越来越近。
梁军很安静,几乎只有行军的脚步声。他们面无表情,脚步很整齐,似乎都是一同抬起脚一同落下脚,若能使手下的千万士兵都像一个人一样整齐团结,那就是最好的将军了。
离三月带兵十日,毕竟威信不足,军队不齐,偶有喧哗,但只是偶有喧哗,也算是不错。
村庄说是废弃,其实偶有军人会在休假时来这儿过夜,看中这儿不像是军营,还有一分农夫生活的残留痕迹,走在这儿似乎能回忆起征兵前在农家的日子。因而村庄后来被士兵们改建得很大,有西北两口出入,房屋过千,俨然成一郡,四条街道呈井字形,在村庄南方还有一个小山坡,山坡中种着粮食蔬菜,中原运输粮食车马周劳,军队也希望尽可能地自给自足。
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
梁军一入村庄,便迅速找定适宜位置,全都挤在街道内,两面是废弃村庄内的房屋墙壁,死死堵住离军的攻势。
进不得攻,侧不得迂。骑兵果然还是适合辽阔无涯的大漠。
而他在堵住别人的同时,也堵住了自己。若是只论正面进攻,车骑与马匹高度不相上下。两军一时谁都不敢轻易交手,僵持在那里。一时无战,梁将军倒也不在意,就悠悠哉地立在车上随意看风景。
“他倒是好心肠,不愿我们胜,也不要我们败,就这样打和僵住。”离三月评说道。
开战前,吕军师与梁将军交代过,不要太折损离三月的颜面。而梁将军也真是将这一点做得彻底。
“离帅,地形对我们不利。我们一定要将他们引出来。”江暮歌还是想能打胜战,回去后好在水儿面前炫耀一番,“火攻不可,挖地道太慢,难道只剩下叫骂?”梁将军若是真心不战,叫骂也叫不出来啊。
两军只是操练并非实战,切忌杀人,火攻是严令禁止的,士兵的刀剑全无开刃,只在胸前挂了一个沙袋,被打中沙袋就算倒地身亡。
“暮歌,这几日你都已熟读军书,那我就教你军书上没有的一事。”离三月道,“将军生来是为了打胜战的,而军队的存亡并不取决于胜败,而是我们为何打仗。”
这是什么意思?江暮歌还不懂。
“拆墙。”
话音刚落,江暮歌脱口而出:“不可!”这是那些士兵们的住处,要是拆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