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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太皇太后侧头对康熙道:“皇帝,她就是多尔衮的独生女儿——东莪。先帝,端敬皇后,你的四弟荣亲王,佟家的仙儿,还有小承瑞,他们的死均与这女子有关。你说,该怎么办?”
康熙竭力屏住呼吸,半晌方闭目道:“全凭老祖宗做主。”
“终究也是觉罗宗室,虽说当初平定多尔衮时候早已除籍。可终究血脉相连。”太皇太后疲倦的叹息道:“赐她一盏药,让她去吧。”
“是。”
“多谢。”东莪轻蔑道。
“容若,你过来。”康熙勉强回身叫道,我连忙从地上扯起纳兰,他上前几步,颤声道:“奴才在。”
“去,去御药房。”康熙紧紧盯着纳兰,眼中空洞洞的,再无一丝光华,“用马钱子,剂量要准。”
纳兰的脸色也是如死人一般的苍白无血色,“知道了。”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外走。
“容若!”康熙又叫住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快一点。”
许久,纳兰才端着药碗回来。
“把药给她端去。”太皇太后沉声道。纳兰一动不动。
“楚儿,你去。你姐姐是因她而死,为皇帝而死。”太皇太后的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慈祥,她叹道:“去给她药,了结这冤孽。”
纳兰捧着药碗,跪在殿中,脸色如同白纸。我接了碗盏,回身向东莪走过去。
我想知道当年她是如何能将我碗中的毒药换掉的。我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使仙儿和其他人等能染上天花,可我此刻,真的难以恨她。
“萨满太太!”我将药碗端到她眼前,“给你。”
东莪向我冷冷一笑,“我不是萨满太太……”
她正要喝,我轻声问道:“你要糖么?”
“哈哈哈哈……”萨满太太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喝进口中的药喷了我一脸,她对着太皇太后笑道:“布木布泰,等你死的时候,你有脸见皇太极么?你有脸见我阿玛么?”东莪说完,将毒药一饮而尽!片刻之后,她倒在了地上,手脚抽搐了一刻钟之久,随即不动了。
“老祖宗,您回宫歇着吧。这儿的事,孙儿来料理。”康熙软软的跪倒在太皇太后身前。
太皇太后看着东莪的遗体,苦笑一声,叫我们道:“楚丫头、成德,你们过来。”我与纳兰也只得跪在她的身前。
“都是能干的小家伙,对皇帝忠心,对大清忠心。”她对康熙微微一笑,脸色却十分的黯淡,“忠心耿耿的跟着皇帝,今后有你们的前程。”她挨个用佛珠敲了敲我与纳兰的头,对苏麻拉姑道,“人老了,不能提旧事。提起来,就让人心烦。咱们回去。”苏麻拉姑连忙搀起她,徐步往外走。
康熙、纳兰与我三个人跪在漆黑的武英殿中,身旁还有一具死尸。
“是朕的错,朕当初就该找出她来将她杀死……”康熙喃喃道,“朕就不该听皇阿玛的话……”
“先帝的遗言,皇上应该听从。”纳兰轻声道:“你没做错。先帝念及手足之情,才要放她的。”
“她为何不走?”康熙的声音颤颤的,“皇阿玛说让她回盛京去……”
“皇上,你们先走吧。我叫人将遗体抬走。”纳兰疲惫的说着,并没回答康熙的话。
“千万要……”
“是。”
这一夜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
最美丽的季节,莫过于人间四月天。清明寒食,我再次出宫,为建宁公主府送去恩赏。
“时候还早,你带我去上次的茶馆听一会儿书,好不好?”回宫的路上,我对赶车的小太监道。
“那敢情好!”小太监抓了抓头,笑道:“要是掌事公公知道我引着格格乱逛,准得打我。”
“有我呢!”我笑道。
“好嘞!”
“啪”!喧闹的茶馆儿中,醒目一声。“话说秦二爷在北平府认下了亲……”正说《兴唐传》。
我心不在焉的磕着瓜子,看着说书先生唾沫漫天的滔滔不绝。眼前的瓜子壳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我上对面书铺子里转转,买点东西。”我侧身对小太监道,“你在这听着书,别出去。我回来别找不见你。”
“哎哎!”他正听到入迷,随口应着。
正文 26、式微
作者有话要说:
“贵客,里面请!”姚光汉微笑着迎了出来,打发开招待我的活计,“姚某正有几样好东西要请姑娘过过目。 usw。/他指引我走向内室。依旧是那间富丽华贵又芳香浓郁的正堂。
“该叫你一声‘小师妹’。”姚光汉亲自斟了一盏茶来,“没说错吧。”
我看着碧色的茶汤,犹豫片刻。姚光汉朗声笑起来,“你未免太过小心。你我如今是同门兄弟,我未必这样十恶不赦吧?”
我淡淡一笑,端起茶来啜饮了一口,“好茶,清香沁人肺腑。师父和平姑姑呢?”
姚光汉坐在我对面,微笑道:“他们二位去南方探望亲戚,而后会居住在南京。师母命我转告你:你若是舍得了,就去找他们。”
我微微一笑,并不言语。沉默一时,我清了清喉咙,“若是能带信给平姑姑,请告诉她一声。就说‘东莪死了’。”
“师母提起过她,东莪是睿亲王多尔衮的女儿。”姚光汉问道,“怎么死的?”
我简略说了几句当时的情景,“我救不了她。”
姚光汉苦笑道,“一心求死的人,谁也救不了。”
姚光汉对我一笑,娓娓讲述了师父周世显这几十年的经历。明末崇祯皇帝自缢前,恐怕未嫁的大女儿长平公主被闯军□,想要斩杀女儿,不想一剑未死,长平公主从此失去了右臂。她的未婚夫周世显人在江南,待得赶回京师,京城已经是满清的天下。平姑姑被多尔衮俘获,睿亲王为了安定京中人心,昭告天下,仍尊其为公主,并且寻找她的未婚夫回京。
“师父那时便只有自投罗网,去了睿亲王府。”姚光汉微笑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后来呢?”
“后来如何师父未曾说过。可天下皆知的是,长平公主第二年便死去了。师父逃出京师,辗转江南。在鲁王、桂王、唐王之间斡旋调和,以求共同抗清扶保明室。”姚光汉道。
“其实平姑姑未死,仍旧被睿亲王囚禁在府中。”我沉思道,“后来睿亲王身死,太皇太后又将她囚与紫禁城。数十年,外界竟然无一丝消息。”
姚光汉摇头道:“师父与师母都没提及此事,不过,我却看出他们二人当初一定有些误会。南明宗室为抗清无所不用其极,师父无奈之下曾与闯贼的部下郝摇旗、田建秀等人有过密约。师母是思宗烈皇帝的女儿,怎么肯与杀父仇人结盟。”
我低头不语,那一段的历史混乱复杂,前世我弄不懂,此时也一定看不清,我苦笑一声:“罢了,现在总是平安相聚了。”
“数十年沧海桑田,也都看开了吧。”姚光汉对我一笑,“你怎么认得出那幅画的?这画师父从来是随身放着。”
“平姑姑二十余年在宫里刺绣,将整幅画都绣了下来。与画相比,一般无二。”我叹道,“那幅苏绣,她随身带着吧。”
“一绣一画,他们都带走了。”姚光汉微笑道:“对了,师母还让我对你说,你将来也能绣成一幅如‘望乡台’一般的大作。”
“二十余年,凭记忆去绣,丝丝缕缕,我怕是做不成。”
“何必自弃,我看你定成大器。”
我只一笑,便随口问道:“平姑姑和师父,不会再回京城来了?”
姚光汉将一柄玉竹折扇在指尖旋绕着,不经意道:“也许。当初师父以为师母已经去世,是以每年会进京凭吊。如今大约不会再回来了。
我望着姚光汉,含笑问道:“那日夜间,我告诉你的话,你就如此轻易的相信了?”
姚光汉哈哈一笑,饮了口茶,摇头道:“我本想杀你,却被师父拦下。我不知他老人家怎么会对你如此信任,还将此画托付与你。不过,我自幼跟随师父身边,他既有命,我不会不从的。你来荣兴斋报信的当夜,我去西苑打探了,果真如你所说。我便连夜出城,还好师父人在保定,否则当真要错失良机了。”
姚光汉做事竟然如此谨慎细致,我心中一凛,他在天地会中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心中浮现一个不祥之兆,此人将来定然是满洲朝廷的大敌。
“师父也是天地会中的人?”我终于鼓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