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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极不情愿,颠簸一路,此时疼痛难忍,腰背上一点劲儿也用不上。可是他吩咐了,只得脱了鞋子屈膝上炕。跪在炕桌傍边,拿起一个绿玉缡纹小水斗来,准备磨墨。口中道:“皇上批折子,奴才叫人来服侍吧。”
“不用磨墨。”康熙起身迈过炕桌向我走来。我一惊,直瞪瞪的看着他在我身边坐下,“朕看看打成什么样了?”伸手就解我的衣扣。我连忙拦住,低头道:“没有挨打。皇上不用看了。”
“没挨打?”康熙哼了一声,声音很低沉,“回去歇着吧,这几天都不用当差了。”
我连忙磕了头告退,偏身下炕,牵动着伤口,只觉得天翻地覆的疼,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康熙见我下不去炕,便伸手来抱,口中道:“朕都没打过,她倒是敢!”这一声虽然不大,却冰冷非常。康熙将我放在炕沿,从地上捡起鞋来给我穿上。
我不禁满脸通红,想把腿夺回来,他却将我的脚腕握得紧紧的。正在此时,门外头服侍的梁九功慌忙带人进来,侧身站在门口,“主子有什么吩咐?”
康熙将我的两只鞋都穿好了,缓缓道:“让楚格格歇几日,有事别过去啰嗦。”
梁九功忙应道:“嗻!”
“过几天朕奉老祖宗去南苑。”康熙道,“都安排了么?”
梁九功躬身回话,“都安排好了。老祖宗说让昭主子……”
“不用了,让她好好歇歇精神。”康熙口里说着,将我从炕上提起来,命两个小宫|女道:“搀格格回屋去。”
我并无别话,被人架着回了房间。不一时,容妞儿就在贴身侍女的陪伴下过来看我了。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撞在她手里?”容妞儿坐在炕边,急道:“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德寿寺满世界的找不着你!
我趴在床上含笑道:“打成那个惨样,怎么见人?找地换衣裳去了。我怕你净顾着护着我,和她纷争。皇后娘娘不在,咱们白吃亏。你以为怎么了,当我跳井去了呢?”
“呸呸呸!没个忌讳!”她一面说,一面揭起我的衣裳,“我的天,打成这个样。你没看见回来的时候她对我那张脸!说实话,我找不着你,也没敢吭声,赶紧回来告诉娘娘和主子,派人过去看着你。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我在外头烧了几个荷包儿,她看见了。就那么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我轻轻带过,见容妞儿眼睛一瞪,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在主子面前提了句乌兰格格的事儿!追封主子和娘娘的主意,她有本事甩个脸子给主子看看。她当还是鳌拜在地时候呢,由着她撒野!”
“算了吧,终究追起来也是她的理。我也不好顶撞她。”我微微一笑,“叫皇后娘娘悬心了,回去替我谢娘娘。”
“把娘娘恨得不行。看着,今后有她好日子过!”容妞儿向着钟粹宫的方向啐了一口。
正文 16、养蜂夹道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养蜂夹道:养蜂夹道的位置大约如我所写,其他为我的演绎。
天气渐热,康熙奉太皇太后到南苑小住,特意留我在宫中养伤。忙乱惯了的我每日无所事事。苏麻拉姑临去南苑时候派人来告诉我,慈宁宫中乌兰的剩下的东西都交由乾清宫保管,命我得了空便带人过去收拾。
这天我便带着三四个小太监到慈宁宫后殿的小抱厦中整理搬运,杂七杂八的十来个箱笼包袱。搬了两次方才都安顿好了。
我命太监们散了,便坐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发呆。走了,小乌兰也走了。从前与她玩耍的画面如同梦境一般。正自发愣,忽见面前多了一人,袖手而立。
“萨满太太!”我连忙起身,“你来了!”
“老祖宗走了,我们才能来呢。”她的麻脸仍然没有表情,“我们祭奠的是每名没姓的鬼,怕冲撞了她老人家。”
“你找着了么?”我问道。
“找什么?”她斜了我一眼冷笑道。
“找平姑姑!你说过你要找她的!”我急道。
“你这么能耐的人都找不着,我上哪找去?”她用手绢轻轻沾了沾脸,问道,“你找她要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她。”我无奈道,“她究竟能去哪呢。”
“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萨满太太冷冷问道。
“是,我知道了。”我恳切道,“她很危险是不是?”
“她没什么危险。”萨满太太满不在乎道,“二十多年都过来了,总不会现在杀了她。当年将她禁闭在宫里是无奈之举,如今宫中的人愈来愈多,再关在此处自然是不合适。比如像你,竟然不动声色的和她来往多年,哈哈哈,布木布泰若是知道怕是要气疯了!”
“你……”我闻言更加愣住,这萨满太太竟然也直呼太皇太后的名字!
“你这丫头有点意思!”萨满太太一手捏着我的下颌,笑道:“不枉我救你一命。告诉你,她应当在西苑南边儿的养蜂夹道。”
“当真?”我不禁握住她的手,“养蜂夹道是什么地方?”
“布木布泰不会把她关押在外边,一定在大内。皇城能有多大的地方?我这些日子都探问遍了。只能是那里!”萨满太太甩开我的手,嫌脏似的站远了些,又道:“原是前朝西苑养蜂人居住的,这些年一直固锁不用,去年年底时候突然开启了。那里十分冷僻,等闲又不能近前去,真是会找地方!”
“你能确认么?”我小心问道。
“不信便罢了。”她哼了一声,“你自己去找!”
她转身便走,我急忙追上,在她面前行下礼去:“萨满太太,多谢了!”
她却并不停步,两步绕过我,头也不回道:“现在谢我,将来还要恨我呢。”她说完,一路扬声笑去。
下午来到坤宁宫,本想着躲开上午众妃子请安的时刻,谁知偏偏不巧,冤家刚好也在。皇后贴身宫|女元子向我抿嘴一笑,悄声道:“昭主子在里头说话呢,要不您等会儿?”
我也忙放轻了脚步,悄悄道:“也好,我别进去了。”元子招手让我进了旁边的小耳房,端了杯茶道:“娘娘午睡才醒,正给承瑞阿哥绣马褂儿呢。”
我坐了片刻,忽听珠帘悉索响动,皇后与昭贵妃二人出了内室,皇后道:“你只记着,楚儿有天大的过错,你也要看着是乌兰的白事。何况楚儿是乾清宫的人,有了错处皇上自会处置,又或是乾清宫的精奇嬷嬷们按规矩管教,家法不是随便请的。”
昭贵妃不语,皇后又道:“你是自小选进来的,服侍皇上时候最长。当初皇上看着你小,自然纵着你些,如今不比那时候,宫里人越来越多。除去我,你是位分最尊的,也应当最懂得规矩。”
昭贵妃道:“我虽为贵妃,可也是奴才。哪里就说得上尊贵?孝端文皇后、老祖宗与皇太后是都是科尔沁公主,那才是真正的尊贵出身,能垂范后宫的。”
我冷冷一笑,科尔沁公主的身份尊贵,能垂范后宫,偏偏不提面前的皇后。当初鳌拜在时便指斥索和鸾为满洲臣下之女,不配为皇后。
皇后笑道:“你这话说得明白,你为贵妃也是奴才,时时刻刻记住了身份,今后才不吃亏。歇着去吧,皇上在南苑少不了人伺候,你不用过去了。”
我悄悄凑近了门帘缝隙,见昭贵妃扶着侍女的手一径走到殿门口,皇后突然笑道:“瞧你,刚说了你明白。临走也不请个跪安,我虽不讲究,让下人们看了也得说你不知规矩。”
昭贵妃停步一顿,回头蹲身请了跪安,也不等侍女搀扶,迈步就走。
“瞧见了?还说你没规矩。”我给皇后请过安,扶着她坐在炕桌前,听她摇头道,“布南若是有你一半,我就阿弥陀佛了。”
“奴才不敢。”我连忙低头。
皇后拉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你也别委屈,今后都有我做主,她不敢再找你的后账了。”
我又连忙行礼谢恩,略说了几句别话,我便向皇后请示,要去趟南苑,“慈宁宫苏大嬷嬷说,叫把慧妃娘娘的东西都放在乾清宫。奴才已经收拾好了,略捡了几样要紧的摆在宫里,其余不好存放的,奴才想着先放到西苑书房去。”
“乾清宫里的事都是你安排,自己做主就是。”皇后喝了一口茶,又拿起针线来,“趁这阵子皇上不再宫里,快着些料理了就罢了。”
“嗻!”我心中一笑。
套了三驾车到西苑南海,命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