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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您去看看。”我忙□玲子,“玲子在这看着点,皇上万一下朝早,就上慈宁宫乌兰格格那找我。”叮嘱几句,便匆忙的跟着老嬷嬷走了。
乌兰昏迷不醒,满嘴叽里咕噜的呓语,枕边的手臂瘦的皮包骨头。
“吃不进东西,也吃不进药。”老嬷嬷上床去将乌兰抱在怀里,“今天早晨连水都喝不进了。”
我轻轻叫了几声,揭开被角摸了摸身上,“身上怎么干热的?”忽见被子里乱七八糟的塞满了荷包儿、香囊、布偶等绣件,全都是我历次过来带给她玩的。
“乌兰格格就喜欢这些,非要抱着睡。”老嬷嬷抹了把眼泪,叹道:“也只有格格还肯看顾看顾。”
“嬷嬷,您别怪我说丧气话。”我看到如此情景,只得道:“咱们去回了老祖宗和皇太后吧,也好再找些好的太医来看。”
“格格说的是。”老嬷嬷点头,将乌兰横抱在怀中轻轻摇晃着,“其实我前两天已经告诉了苏麻拉姑,老祖宗也已经知道了。昨儿太医来看,没再开方子。只说格格若醒了,想吃什么就给做。”
我不禁咬咬牙,坐在床沿上,一手摸着乌兰的额头,给她擦了擦口中吐出的药沫子。
“楚格格,你是最心慈的人。”老嬷嬷向我一笑,“自从我们格格进了宫,就跟着您玩。病了好几年,只有您常来看望。您不在的时候,我们格格就抱着这些玩意儿。”抹了把泪,又道:“我是从科尔沁来的,本想着我们格格将来也能和几位太妃一样,享一享紫禁城里的福气。楚格格,您是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在科尔沁的草场上跪了一路的人,赶着勒勒车和马群到冰图郡王府,就为了给乌兰格格磕个头,沾着点紫禁城里的福气。谁知道是个没福的孩子!”
“嬷嬷……”乌兰朦胧醒过来,用蒙语喃喃道:“额吉来了么?”
“额吉就快来了。”老嬷嬷哭道,“格格再等等,就快来了。”
“额吉怪我了,她不肯来看我。”乌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伏在老嬷嬷怀里,“他们叫我陪皇上,叫我照应科尔沁族人,可我连皇上都见不到,是不是要赶我走?额吉不让我回去。可皇上不喜欢我,我没办法。”
“乌兰,别难过。我们都很喜欢你。”我不太会说蒙语,只得含糊的安慰她。
“别赶我走。”乌兰说完这一句,又昏了过去。
刚从慈宁宫出来,迎面见个乾清宫小太监飞跑过来,“春姐姐叫我来请格格,皇上下朝了。”
我连忙跑回宫中,命人预备下家常衣裳,不一时康熙进来,四个伺候更衣的宫女太监依次上去接着朝冠朝服。
“请皇后过来,朕同她去看承瑞。”康熙命道。
皇宫中诞育子女一律不在生母宫中抚养,而是由乳母保姆四十人一同抚养在北五所中。当初康熙落生时候便是如此。如今皇后生下长子承瑞,康熙本来有意命皇后亲自养在宫中,可皇后以祖制推辞,满月后依旧照例在北五所抚养,宫中无不赞扬皇后的淑范。
不一时,容妞儿搀扶着皇后来了,我连忙行礼请安,命外头备下肩撵陪他们去北五所。
皇后在乳母手里逗着小小的婴儿,小家伙圆圆胖胖的,只是撇着小嘴眯着眼睛扭动着,时不时的往襁褓外伸着小胳膊。
“娘娘,您也把阿哥赏给我抱抱。”容妞儿笑道。
“好,你小心着。”皇后笑命乳母将承瑞给容妞儿。
容妞儿忙不迭的伸出手臂,将承瑞抱在怀里,“哎呀,这么沉啊。”容妞儿生怕扭着这孩子,轻手轻脚的揽着,口中哄道:“小阿哥,笑一笑。”
“容妞儿这些日子伺候月子可是忙坏了。”皇后笑道,“从今儿起可得好好歇歇。”
“娘娘说的什么话啊,奴才还不是应当的,哪天没歇着了?”容妞儿一面轻轻的摇着手中的孩子,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的放轻了,“主子,您不来抱抱?”
康熙只是在一边看着,笑道:“抱孙不抱子,朕不抱。”说着不抱,也在伸出食指来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
容妞儿对着小不点笑道:“小阿哥,明天会说话,后天骑大马,大后儿就成家,再生胖娃娃。生了娃娃,你皇阿玛就能抱孙子了。”
“你这丫头!”康熙哈哈大笑。
皇后笑对康熙道:“承瑞这么小,生的富贵无极,怕的是以后三灾八难,皇上少疼他倒好。”
“大喜的时候别胡说。”康熙蹙眉道,“你就是多心。”
皇后看着渐渐安静睡去的小承瑞,脸上满含温柔,轻声道:“我随口说一句,哪里多心了。皇上少疼他一点,今后才养的大呢。”
容妞儿将小阿哥交给了乳母,回头劝皇后道:“娘娘何必这么说呢。承瑞阿哥是主子的嫡长子,身份贵重,怕什么。”又抿嘴笑道,“如今您看皇上疼的了不得,将来您再生七八个的,皇上一分心,自然疼他就少了。”
我听到此也低头掩口一笑,皇后嗔怪道:“再胡说把你嘴糊上。过来!”便将容妞儿叫道跟前儿低声说了几句。
容妞儿俯身听着,半晌红着脸道:“奴才哪有这福气。”说完便立在我身边。
康熙眼看着儿子熟睡,这才出门。
“今日天气好,臣妾陪皇上在御花园里走走吧。”
“好,朕也想走走呢。”
康熙与皇后携手漫步于御花园中,容妞儿落后几步跟随着。花园中丛丛海棠含苞欲放,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偶有几株盛放的,花色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朵朵海棠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
容妞儿摘下一朵嗅了嗅,笑道:“慈宁宫的海棠花是红黄双色的,那才漂亮,只可惜不香。这海棠却是香的,你闻闻?”
我笑道:“慈宁宫花园中的是贴梗海棠。这御花园里的是西府海棠,海棠花中唯有这一品是香的,最是难得。”
康熙吟诵道:“春风用意匀颜色,销得携觞与赋诗。秾丽最宜新著雨,娇饶全在欲开时。”便折下一只欲放花苞递给皇后,“慈宁宫花园中的贴梗海棠是‘占尽□最风流’,这御花园中的西府海棠是‘日炙荐红满院香’。”说毕,双手将海棠花簪与皇后的鬓边,扶着她的肩头笑道:“都是朕的‘解语花’。”
“谢皇上。”皇后微微一笑,又与康熙携手向万春亭行去。当年在慈宁宫赏花时候的“玉堂富贵”,如今唯有索和鸾占尽国色风流。
康熙夫妻二人在万春亭中坐着休息,少时,我捧了两盏新茶上前。皇后喝着茶笑道:“今年的新茶我特意命人也给楚儿拿了些,你喝了没有?”
“谢娘娘惦记。”我忙道,“奴才嘴笨,好茶也喝不出来,倒白糟践了。”
皇后笑道:“份例在那,该给的就得给。一个楚儿,一个乌兰,赏东西的例都是老祖宗亲自嘱咐过的。你别听旁人的闲话。”
“是,奴才不会听糊涂人的话。”我犹豫片刻,蹲身行礼道:“奴才,奴才斗胆想求皇上和娘娘的恩典。”
“什么事儿啊?”皇后将茶盏放下,与康熙对视一眼,“起来说话。”
“奴才不敢。慈宁宫的乌兰妹妹,娘娘素来知道的。自从跟着大公主进宫,常常身子不好,如今……”我略微停顿,斟酌着词句,“如今不太好了。”
“乌兰的事儿朕知道。”康熙听了点点头,对皇后道:“老祖宗对朕说过。小乌兰进宫也有三四年了,若真有个好歹,朕也要给大姑姑和科尔沁的冰图郡王有个交代。”
皇后柔声道:“皇上说的是,乌兰虽然年纪小,也终究是老祖宗和太后的娘家人,又是大公主送来的。必要给哀荣才是。”
“朕正想着和老祖宗商量,乌兰是冰图郡王的侄女儿,照例没有封号。这样,命在京中辈分合适的和硕亲王收养,封为郡主吧。”
我听他如此说,略微放了心,正要磕头,听皇后曼声道:“皇上且听臣妾说一句。”皇后端着坐着,细声道:“当年盛京时,太宗皇帝的五大福晋都是科尔沁蒙古格格,先帝静太妃与皇太后,数位皇太妃亦是。如今大公主送乌兰格格进宫的用意,皇上又怎么会不明呢?虽说乌兰格格年少无福,可终究是老祖宗与太后的族人,臣妾还请皇上慎重。”
康熙沉思片刻,犹豫道:“祖制所无啊。”
皇后缓缓起身,行了一礼笑道:“还请皇上恩典。”说毕,回头向我用个眼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