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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感觉,我很喜欢和黎珍聊天,不过两面之缘,却对她的坦诚聪敏印象深刻。能感觉出来,今日城外的谈话之后,她对我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我的笑容凝结在脸颊,这个女孩儿真的会早逝么?她与纳兰之间青梅竹马之情,究竟会如何……
周晚,不许有别的心思!我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别傻了周晚,你是多余的人!
正文 9、山河无定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骡子车:北京街上一种类似于现在出租车计程车一样的马车。 /“叮铃铃,叮铃铃——”我正愣怔怔的走着,忽见身边来了一辆骡子车。赶车的扬鞭子拉着骡子一路小跑从身边掠过,铜铃声清脆。
“骡子车!”我连忙叫住了他。
“来啦!大姑娘,您去哪?”
“灯市口。”
刚过了几条街,便见前头熙熙攘攘的聚了些人,“今儿个闹花灯,这么早就堵上路了?”我掀开车帘子往外探头。
“我也是该打了。前头铜狮子胡同是康亲王府,今儿个王爷府里大宴,还能不关防吗?”赶车的笑道,“跟您告罪,咱们得绕点路了。”说着拉着骡子又兜转回来。
还没走几步,只见后边的人群忽的散开,四外乱跑。
“了不得!怎么这么多的兵!”
“快走快走!就说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麻溜儿的走啊!”
赶车的不禁气骂道:“都撑着了?!赶着投胎怎么的?”竭力拉着车挤出人丛,先避在一条小巷中,“从这穿过去!甭跟他们挤。”
我也听的不对劲儿,探头看,忽见人群过去后,几队绿营兵四外将道路封锁了。大过节的,也不知康亲王府究竟在闹什么玄虚。
骡子车穿出巷口,正要往东四牌楼行去,我只觉脖子上冰冰凉凉,似乎是一瓢冷水泼在了领口中。刚要摸,耳边极近处却闻耳语之声:“别出声,去火北门火神庙!”
“啊——”我被吓的惊呼了半句,随即被人捂住了嘴,同时发觉脖颈中冰冷之物是一柄匕首!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凝住了,耳中阵阵嗡嗡声响。
“大姑娘,您叫我?”车帘子外头的赶车人一边小跑,一边问道。
捂着嘴的手挪开了,一声闷响,颈中冰冷的匕首也落在了我的身边。奓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昏暗中只能看见一个黑影蜷缩在身后,我的声音空落落的悬着,“那个,咱们先去北门内火神庙吧……别,别往东四牌楼走了……”
“哎呦,我说大姑娘,您有点准话儿成么。绕了这么半天儿的路,您这儿和累傻小子呢?”赶车人连忙勒住了骡子。
“……多给你钱就是……”我忙道。
“得嘞!”
身边的空气都凝固,只是余光中能瞥见腿旁的那柄匕首,锃明瓦亮的泛着银光。天色已经黄昏,骡子车叮铃铃的跑着,我自己的身子渐渐冰凉。怎么办,我这是遇上劫道儿的了?没法喊没法叫,刀子就在身边,只要出一声儿,他就能割断我的脖子!
“到喽,大姑娘,您慢着!”车帘子一挑,赶车人吆喝着扶着我下车。
“哎哎!”我的腿发软,不得不往前爬了几步,身后的人并没拦我,我急忙跳下了车。
“四百大子儿,您呐!”赶车人伸手道。
我从袖子里掏出钱来给了他,看着他牵上骡子又小跑着去远了。
那个拿刀的没下车!我的心里方才一宽。我的天,这是什么事儿!我回身就坐在了火神庙山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我靠着石狮子,喃喃念叨:“阿弥陀佛,吓死我了。”阵阵寒风吹拂,我用袖子沾了沾冷汗。忽觉手上一片粘腻温热,原来是石狮子口中一滴一滴的落着水点,随手在石头上抹了抹就要起身。
不对!我再次借着微弱的暮色仔细看着自己的手。手上竟然是满手的血色!猛回头去看石狮子,石狮子的口中点点滴下的也都是鲜血!
我惊得拔腿就跑。跑了三两步,身后“咕咚”一声。回头望,见一个黑影卧在石狮子下一动不动。
“哎?”我定了定心神,“我说,你,你没事儿吧?”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又回来了。那是个黑衣男人,全身殷黑的血迹,染的地上斑斑点点。我见他一动不动,便轻轻踢了踢他的身子。死了?
“你走吧……”黑衣人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我连忙又倒退了几步,方才车上那匕首指着我的就是他!他怎么从车上下来的?
“你?”我惊诧异常,“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却已经不说话了。
“受伤了?”没人吭声。
“还活着没有?哎!”只有风声。
“要不,我帮你叫门?你住这儿啊?”他究竟昏过去还是死了?
我不知道这个黑衣人究竟是死是活,可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在作死!我拍着火神庙的大门,才发觉这里根本就是一座荒废的破庙,空无一人。推开门,我连拖带拽的将黑衣人弄进了神殿。
天色全黑,火德真君的供桌上连半个香蜡也没有。我身上也没有火石,只得去他身上翻找。还好有个火折子,我捡了些枯草败叶烧起了一堆火。
黑衣人身上还有一个布包,里面是些白色药粉。闻着像是三七,可我不敢确认,“你,你还活着没有?”折腾半天,我也不怎么怕了,不得不再去推他,“这是白药么?”我将药包举到他面前。
火苗子几乎快舔着他的脸了,他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我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颈部,微微仍有跳动,还活着。
“伤着哪了?我,我给你上药了啊。我找点水去。”嘴里说着要去找水,可这儿哪有水。在庙里转了几圈,什么趁手的东西也没找着,我只得又回来了。
“什么都没有,先看看你的伤吧。”我嘴里念叨着,便去解开他的衣服。胸前有几道深深的伤口仍在冒血,肌肉翻出,一条一条的,看着头发都快炸了。
“没法上药,这样。”我一把抓过他腰间的匕首,“用刀把翻出来的肉弄下去,你别嫌疼。”这人已经是晕过去半天了,明知对牛弹琴,我还是念念叨叨,算是给自己壮胆。
在处理他的伤口时,我觉得他一定是有知觉了。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我用自己的手绢倒上白药,又将皮褂子的衬里都撕下来了,将他胸前的几处刀伤裹好。
火堆早就熄灭了,我将所有能烧的东西添在里头,黑衣人失血过多,一定是非常怕冷的。又爬上供桌,将破旧的帐幔都扯了下来,灰尘爆腾的四处都是,好容易抖落干净了,全都盖在那黑衣人身上,希望能给他保暖。
正忙活,忽见他的胸口上似乎横七竖八还有许多刀口。我挑着一根烧着的木棍儿,凑近了细看——不像是伤疤,仿佛是字。
“还,我,河,山。”我轻轻的念出他胸口上的纹身。
还我河山?岳飞说过这样的话。什么人会在把“还我河山”纹在胸口上?
没等我想清楚,喉咙突然一紧,眼前漆黑!舌头都从嘴里吐了出来。手里的药与布幔丢出去老远。
他要扼死我!我要死了,被这个人扼死在这里!
我无法呼吸,眼睛不自主的向上翻,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在哪里。
“我是汉人……”
天知道我怎会在此时此刻想起这么一句来。喉咙里面挤出的这四个字,将自己都弄糊涂了。难道“我是汉人”与“还我河山”是对仗的?
手松开了,眼前一黑躺倒在地上。一口气上不来,我咳嗽了半天,边向后躲着边赶忙说道:“是我救了你,你竟然要杀我!”
“我可没让你救我。”黑衣人低声说道。他一手紧紧按着伤口,显然是起来的太猛,伤口又崩裂了。
“对!我救了冻僵的蛇,却想不到它醒来会咬我!怜悯恶人,活该倒霉!”我见他伤重,不会再暴起伤人,胆子才又大起来。嘴里虽然还能说上一套话,可早就步步后退,不敢再靠近。
“对不住。”他撑不住又躺倒了,声音低沉却已经温和了很多,“我姓洪,名金兰。”
“洪,洪义士。”我靠住了门口,远远的说道,想了半晌才觉得唯有称“义士”才最贴切,“我姓周。”
“周姑娘,多谢了。”他喘了几口气,挣扎着盘膝坐起。
“哎,你最好别动。”我见他不停的喘粗气,却也不敢去搀扶,“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了。大恩不言谢,您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