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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舒服,就快着回宫歇着吧。”我笑道,“任是天大的事儿不如自己的身子要紧。”
辰儿轻叹了口气,如同娇花照水一般,“我这身子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干净!”
“这叫什么话?”我含笑道,“年纪轻轻的,不过一时头疼脑热就胡思乱想了。”
她说这话,眼中含泪:“我的命苦,先头还有姐姐依靠,后来姐姐撒手也去了。服侍主子两年,没名没分。连乾清宫的宫女都骑到我头上。皇上不在,唯有贵主儿能给我做主……”
我回头看卫飘萍,忽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已经是酱紫色,眼光忽明忽暗,马上就要昏过去。心中疑惑,秋日天气凉爽,今儿又有些阴天,只跪了这么一会儿就要不行了?心念转动,我不问是由经过,走近辰儿笑道:“我自然要给你做主。拿戒尺来!”
没人预备这个,小木反应的倒是快,不知从哪里拿出个小玉拨子递上来,我扳着脸命道:“去,打那丫头十下手板儿!”
小木立时过去抄起飘萍的手,噼噼啪啪打了十来下,回头对我道:“回贵主儿,打完了。”
辰儿立时瞪圆了眼睛,立起眉毛:“这是什么规矩?贵主儿就是这么治理后宫的么?过不了几年,宫里就无法无天了!”
我收起笑容,提高了声音对她冷冷道:“这宫里早就无法无天了!辰妹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您坐着我站着说了半天的话,我到不知是先该教训谁?”我闪目扫过她身旁的宫女太监,“皇上不在宫中,乾清宫侧门以内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跑到这儿教训丫头来了?”她立时起身,正要解释,我微微一哂,“回宫吧,今日的事儿我不追究。”
“贵主儿就不怕老祖宗与皇上回来么?”辰儿的脸通红,几乎碰着我的鼻子。
我微微含笑,侧目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飘萍,在辰儿的耳边低低道:“妹妹说的对,你不怕皇上回来么?”
“辛者库的贱人,她能怎么样?”辰儿厉声喝道。
我并不生气,亦不高声,只是伸了一指在唇上,“嘘……世上最难得的就是糊涂。何况谁比谁贵重多少呢?百年之后不过都是一捧黄土,你我这样儿高贵的骨头也变不成金子。妹妹还年轻,大可不必这么快就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辰儿见我逼近,不由得退了一步,坐回了交椅上,我缓缓俯身在她面前,撑住了两旁扶手,在她耳畔低低道:“这个局摆的不怎么样。都是些姐姐们玩剩下的东西,蒙不了人。回去吧。”
不等辰儿开口,我指着飘萍冷然命人,“把这个丫头带回景仁宫去!”小木答应一声,立刻命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起飘萍跟在我身后,缓步离去。
飘萍虽然勉强迈步,可腿上早已软了。刚刚走出穿堂门,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滑,眼睛也渐渐合上了。我低声叫安朝禄:“快找轿子!派人传太医!”两个小太监撒腿就跑,不一时抬过一乘小轿,把飘萍扶上去。
韩九如早从身后跑了过来,迎着我扑跪在地:“贵主儿!您救了奴才的命了!这卫姑娘……”
我低声嘱咐道:“卫姑娘我先带走。晚上得空你过来回话。”
韩九如磕头如捣蒜,千恩万谢的去了。
回到景仁宫,将飘萍安置在原先德贵人住的西院偏殿暖阁中,看她的样子仍是混混沉沉的。德贵人早就过来了,见如此情景,疑惑道:“这是谁?”
小桃解释了两句,德贵人缓缓点头,心里也清楚了三分,低声对我道:“贵主儿去的倒还及时。”她顿了一顿,终究忍不住叹道:“趁着皇上不在就动乾清宫的人,辰主子到底是年轻糊涂。”
我细细看着飘萍的脸色与微闭的双目,蹙眉道:“不对劲儿。太医怎么还没到?去催!”我轻轻揭起被角,探手往她身下摸了摸,见并无异样,这才轻吐了口气。
德贵人看我如此,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环顾左右,悄悄问道:“有了?”
我摇摇手,蹙眉道:“不知道,先看看吧。”低语几句,飘萍已经缓缓张开了眼睛。她瞪视良久,方才认出了我们,勉强撑着身子,容色却还镇定,“贵主儿……德主子……”叫了两声,眼中究竟是落下泪来。
“别说话,等太医来了给你看看。”我将她按在床上,拿着手绢给她沾了沾泪水,我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是。她安静下来,静静的躺着,淡淡清香笼罩在帐幔中。
不久太医来了,德嫔躲到了外间的侧室。我并不回避,叫人放了幔子,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太医给我请了安,上去诊脉,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诊了两刻钟才站起来。
我挥手叫他出去,自己也到了外间,那太医躬身道:“回贵妃娘娘,这位……”他一顿,续道,“……小主儿,已经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哦。”我点点头,问道:“胎怎么样?”
太医道:“大体还好,只是略有些虚弱,吃两剂保胎药,不妨事的。”我听他说“虚弱”,便道:“我宫里有茯苓霜,熬些粥如何?”
太医忙道:“那最好了,比吃药倒强些。一月之内,最好是卧床静养。”说完写了个方子。我命人带他出去,又嘱咐他先别出去说。
“果真是呢。”德嫔向我叹道,“真悬啊。要是贵主儿去晚了一点,几下毛竹板子,大人孩子都要……”
我冷笑一声,“自己一溜烟儿走了,留下小的做局。她都想瞎了心了!”
德嫔已知我话中所指,无奈道:“宜嫔娘娘这下着实是狠。奴才还以为,她看着孝昭皇后的份上,会扶持辰主子呢。不想,这个雷她倒让辰主子去顶。”
“辰儿就要封贵妃了。她顶多封妃,凭什么还扶持辰儿?何况她妹妹就要大挑进宫,自己亲妹妹自然比主子的亲妹妹要好摆弄!”我闭目深吸一口气,“可笑辰儿给她当枪使,心里还感念她呢。”
德贵人苦笑道:“她们自己斗,贵主儿何苦忧心?由她们去吧。”
我落寞一笑,“是啊。今日及时,总算是救下这一个了。”
德贵人亦笑了,“我回宫叫两个精奇嬷嬷过来,都是从前服侍过我身孕的。贵主儿也都见过。”
我倒感激她的细心,“好,究竟是你的心细。回去歇着吧。”
小桃早已命人去熬茯苓粥,小茶坊中也煎上了药。我走进寝室,坐在飘萍床边说道:“不要紧。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吧?”
飘萍闻言羞满脸通红,勉强抬头迟疑了半天,声音如同蚊鸣,“奴才知道,可不敢说。”红红的眼中流下一行热眼,“不知道,和谁说去……”她拥被抱膝坐着,娇弱之态真是我见犹怜。
“傻丫头。”我笑道,心里却是冰冰凉凉。竟然怀孕不知道和谁说,可见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康熙究竟对她怎么样?是宠爱非常,还是漫不经心?“这样的事儿不能不说。如今就好了……”好了?自然是好了,“皇上是个爷们,照应不到这么多。今后有事就来找我。”我轻轻拍了她的手臂,命她躺好。
“谢谢贵主儿。”她的泪水奔涌而出,瞬间沾湿了枕头,侧头用手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来。不久,一个小宫女捧着茯苓粥上来,我命人喂她吃,又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好好歇着。便出来让安子派人去乾清宫告诉,说“卫姑娘这几天都留在景仁宫”。
少时韩九如匆匆赶来,抱着我的腿跪下,先拖长了哭音叫了一声:“救命菩萨的主子娘娘”。
“闭嘴!”我低声斥道:“哭什么丧,说事儿!”
韩九如这才收了惊慌,苦笑回话:“贵主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卫姑娘什么实在差事也没有,不过就陪着主子……”他偷眼看看我,“常常上夜……”
“行了。”我见他尴尬万分,倒呕笑了,“说今儿的事。”
韩九如叹气道:“奴才这话只敢对贵主儿回,今日是辰主子的人找茬子。卫姑娘自从进了乾清宫的门,从来就没出去过。今日是辰主子先派人过来,指名道姓的叫她去侧门回话。奴才就知道里头有事儿,不敢不叫她去,只得自己跟了过去。辰主子问了几句,卫姑娘都老实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