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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低头一笑,“知道瞒不住您,您高抬贵手,我们就过去了。”
我一笑,“别说是我,是个人也得抬手。你们倒是挺会过日子,不想想我在这儿青菜豆腐,也吃了一个月了。”
曹寅无奈道:“您想用点什么,回宫叫御厨做了送来。只是这事儿,奴才做不了主。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贵主儿想外头吃饭是末节,出去逛逛才是实情。若说起来,我们这些人奉着您出门也没什么。只是三爷知道,得要了奴才的命。”
我只做不耐烦,从小木手中接过宫扇自己扇着,“在宫里还能花园子里转转,西苑还有个跑马场。这破庙,一共几进院子,早早晚晚敲钟敲鼓外带着阿弥陀佛。我都快烦死了!日日青菜萝卜,萝卜青菜,敢情让我斋僧来了?你做不了主不要紧,找能做主的人去!”
曹寅见我耍赖,只好赔笑,“嗻。奴才这就派人回三爷,只要三爷点了头,奴才……”
不等他说完,我起身就往院里头走,头也不回道:“行!你只管派人去回。反正我从现在起,再不吃这儿的饭了!你挑匹快马回话,可别饿晕了我。”
曹寅连忙上前几步,“您别急。奴才就是派人去行在,也得十几天才回得了话。这怎么能行?”
我不理,继续走着。小木在一边帮腔,“我说曹大人,您也别太较真儿了。这么大的方块儿地方,贵主儿圈了这么多日子,心里本来也烦得慌。想吃点顺口儿的东西吧,嘿,这儿还是庙!”她又低声道:“不是我说,贵主儿在宫里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从来是想着什么马上就得端来。说一句天上的星星好看,皇上立时就得让我们搭梯子摘去。出去逛逛,心里一高兴,我们的差事也好当不是?曹大人,您也帮衬帮衬我们?”
正文 104、笑问堂前几缕香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烟袋斜街:位于什刹海前海东北的一条小巷,是北京最古老的一条商业街。
堂前四柱香:天地会切口暗语。
颂卦:六十四卦之一,详见《易经》。当着纳兰等人,周晚无法明说,只能用借《易经》中的爻辞暗示凶险。元亨利贞,《易经》常用语,此处代指周世显。
从那以后;我每日傍晚时分;也会出法源寺吃饭。前头几天曹寅与李煦引着我出庙门时候还是战战兢兢,后来便觉习以为常了。我心中清楚,他们当得到了康熙的默许。
我对于到哪里吃饭并不挑剔;只是含笑对他们说道:“我不让你们为难,你们常去的就行。”
曹寅等人都知道我只不过想借机出去转转,自然满口应允。每日日色西斜,暑气退去,便坐一辆大鞍车;一众十来匹马绕过后街;穿过鼓楼大街,往前海北边走。
岳福全是个两层的酒楼,平日买卖均是贵府大院的宴席;少有散客。此时两层楼全都包下,我与小木小桃在楼上用餐,领班侍卫在楼上相陪,其余人便在楼下吃饭。
“不要了。”我拿起绢子擦了擦嘴,对正在给我布菜的小桃说道,“你们快吃吧。”
小木端上一盏绿豆汤,用汤匙撇去浮沫。我接过汤盏,喝了两口,笑道:“今儿的菜做得好。桃子,你也学学。”
小桃与小木两人照旧自己盛了饭坐在我身边,小桃笑道:“这个不值什么,就是掐菜。咱们宫……”小木连忙伸筷子点了她一下,小桃连忙做个鬼脸儿,“咱们家里!只要不怕麻烦就是了。”
小木一边吃着饭,笑道:“这几天的菜都挺合您的口,脸色都回过来了。虽说也是清淡,做出来和庙里的可是天壤之别。”
小桃点点头,“尝着是南边儿的口味。看着您爱吃酒酿?”
我尚未说话,只听楼梯声轻响。李煦在楼口坐着,忙回头看,走到屏风外对我道:“成大人来了。”
说着话,纳兰已经上了楼,我示意小桃小木两人接着吃饭,自己起身转出屏风。纳兰穿着一身白底水墨纹实地纱袍,腰间系着银灰丝绦,湘妃竹折扇在手中拿着。
我只对李煦笑道:“出来闲逛,还是让人家逮着了。”又问纳兰道:“你怎么回京来了?”
纳兰不语,俯身行了半礼,“福晋吉祥。”
李煦呵呵一笑,对我道:“所有的不是都有我们担着,福晋只管安心。”说完便下楼去。
我转身踱步到窗前,抬手遮着窗外金色余晖。纳兰也缓步上前,“三爷就快回京了,知道你吵着出门,不放心,叫我先回来看看。”
“把我绑了放棺材里,他才放心呢。”我自语道。
纳兰扳着窗栏垂目往楼下看,“和他说去,我不听这话。”
我放下手臂,任凭夕阳照耀着侧脸,滟滟的余晖不知会将我的脸掩映成何等模样,“今儿吃的是玫瑰冰酒酿,清蒸鲈鱼,燕窝掐菜,胭脂鸭脯,莲子银耳羹。”纳兰忽然听见我背菜名,只一怔。我轻笑道:“这几样菜你还都记得。头天过来,我就知道这里的厨子是你们家派来的。”
纳兰的手扣着窗台,探身出去看着清净的街道,“当初在我家吃饭,次次都点这几样。那玫瑰酒酿,吃多少次都吃不腻。”
我颔首一笑,心中泛起一阵柔情,当初在他家中吃着玫瑰酒酿,黎珍和我最喜欢冰镇着吃。我不敢顺着说,强压着心中翻涌的气血,含笑道:“你回家去看看吧。我们也就回去了。”
纳兰略一点头,“我送你。”
吃了饭,各自上马缓辔而行。若是曹寅当值,绝不许我穿男装骑马出寺。李煦虽然也苦劝坐车,无奈他不善言辞,只得牵了马来。
天已向晚,后街上道路上人迹稀少。每次回法源寺,我都要沿着前海的北沿走。这里石堤柳荫茂密,道路宽敞,临湖风景秀丽。最重要的是,这条路临近荣兴斋。几次想要绕道前街,曹寅和李煦死也不肯,只道:“前头烟袋斜街上车马太多,人来人往的。万一遇见熟人,那可麻烦了!”
沿着湖边走着,众人自然将我围在当中。李煦还低声嘱咐,“离石堤远点,有绿苔,滑下去可麻烦了。”我心念微动,只做没听见。
众人当着我的面不敢闲聊,一路默默无语。唯有我身边的小桃小木两人左看右看,头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哪里都新鲜。
我故意放慢脚步,恨不得迈三步退两步。众人都是傍马在旁,不敢多言。李煦一头大汗,半日方催马上前,“福晋,天不早了,咱们快着点走?”
我斜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这不是还早着呢?”
李煦擦了把汗,“曹大哥嘱咐了,不许我们带着福晋四处逛。”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心中暗暗计较,随口道:“让他找我说话来。”
李煦急的无法,只好陪笑,“您想上哪转转?咱们也好早去早回。”
我故意含笑,“也没想去哪儿,不过就是顺着海沿儿走走。你们看看,这儿的景可不错。”
众人听了只好赔笑附和,唯有纳兰无奈的转过头去。李煦向纳兰使了几次眼色,他才开口道:“福晋想要逛逛,只好捡熟近地方。”他说着,向北一指,“咱们从前街走,看看沿路的店铺。绕个远儿回去,再往远了去万万不行。”
这话一出,正中下怀,偷眼看去,见李煦向纳兰打个手势,纳兰含笑摇头,示意无妨。
穿过银锭桥,我们走上烟袋斜街。斜街宛如一只烟袋。细长的街道好似烟袋杆儿,东头入口像烟袋嘴儿,西头入口折向南边,通往银锭桥,看上去活象烟袋锅儿。道路两边店铺林立,大多是贩售各色旱烟袋、水烟袋等烟具,更有古玩、书画、裱画、文具铺子,又有琳琅满目的吃食点心店铺。
虽然时辰不早,不如白天热闹,夕阳下却是别有一翻柔和的风情。我们都下了马,信步在几家商铺晃了晃。一路走到街口,我往东一指,脸色含笑,“那边儿的二层小楼是什么买卖?”
有个侍卫接话道:“得问问成大人,这里离他们府上近。”
纳兰回头看了看,“荣兴斋,我倒是常去光顾。”
我的心跳略微加速,淡淡笑道:“去看看。”
李煦不等纳兰开口,早就急道:“转了这一家,咱们必得回去了。”
我故意不理他,转身就往里面走。纳兰无奈的命其余人等在店外候着,自己与李煦随我走进。
大堂中摆设依旧。
“纳兰公子!”掌柜的连忙迎了上来,“您可许久没过来了。”又向我与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