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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样子跟昨天那位卖药人的房间相关不远,从厨房看进去的深处房间,有如被台风
扫过一般是真正的废墟。
从没有窗帘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整片大海。
在散乱垃圾的房内,只有那扇窗户像挂着的美术品般十分不相称。
那是一扇映出灰色的海洋、甚至感觉可以听到海潮听的窗户。
我被那个东西吸引般地走进房间内。
“——”
我打了一阵冷颤。
感觉像是后脑充血,就要这么往后倒下一样。
我忍耐住这种感觉,开始浏览周围的景象。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想寻找的东西,就算在这场所有那种新药的本文,我对那个也没兴趣。
我只是漠然的,想要找到可以算是线索的东西而已。
但是,说不定已经没有那种必要了。
“——式。”
我说完后,拿起了散乱在房间里的照片。
那是我还在念高中时的两仪式的照片。
散乱在房间里的不只有照片,还有像在校园里描绘的肖像画。
虽然数目不多,但这房间充满了以式为题材的东西。
这是被两仪式的残骸所覆盖、有如大海一样的小房间。
…这是他的体内。
自己的房间等于表现那个人的世界,但若装饰品溢出了称为自己的容器,房间就不是世
界而是那个人的体内了。
我背上感觉到一股恶寒。
跟这个房间的主人说不定无法用谈的,那么----我就该在他回来前先离开才是。
虽然我理解作法,但还是想与这房间的主人谈谈看。不…我认为不那样做是不行的。
于是我留在房内,注意到一本放在窗旁桌上的书。
它有着绿色的封面封底,应该是日记吧?
特别摆在那种地方,感觉就是希望有人去阅读而放置的。
“…这就是房间的心脏吗,学长。”
我拿起了日记。
正如书写者所希望的,我打开了那个禁忌之箱。
…
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呢?
我和大辅哥站在充满照片的房间里,读完了他的日记。
这本日记,是杀人的记录。是一个可怜的男人对心爱的少女的思念记录。
读到这些记录,同情起学长的我想要哭却哭不出来。而大辅哥的脸上则是相当的严肃,其实,日记看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用手机叫来他的同事支援了。
突然间…
玄关那头传来了一句话,“叽叽”的脚步声往我的方向接近。
他慢慢带着与以前一样亲密的笑容,举起手来“呀”的一声回到家里。
“好久不见,二年没见面了吧,黑桐。这个……你居然还带着朋友来了呀!”
“——”
我惊讶到无法发出声音。
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
走进来的他,简直就是式。
女用的裙子加上红色的皮衣。
随便修剪至肩膀的头发,还有中性的脸庞。
只不过他的头发是金色的,而瞳孔则像载着有色隐形眼镜般的鲜红。
“你比我预期的还要早。说实话,你来到这里还是很久以后的预定呢!”
他低着头,仿佛有点遗憾般地说着。
我刚回答一声“是没错”,同意他的说法。
“唔…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吗?自从在餐厅跟你说过最后一次话以来,我应该抹去所有可疑的痕迹才对。”
“是呀,可是学长的失败是因为有一些意外的发生……总之……学长,自首吧……不要再去杀人了……”
“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就是黑桐找来逮捕我的警察官吧?黑桐你这样做还真的让我伤心呀。
看样子,你是全都知道了吧。没错,就是二年前的这个季节,你前往两仪式家会遇到我并不是偶然。
为了让你看到她的杀害现场所以我才找你吃饭,不过那样做其实也是多余的,到头来,我还是被荒耶先生当作失败品…可是,我现在还是认为我的行动是正确的,因为我受不了你在不清楚她本性的情况下成了牺牲品。”
“学长,你从3年前就开始不断地犯罪。”我正视着他说道。
白纯学长稍微移开了视线,但还是静静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但3年前暗夜杀人事件并不是我作的,那是两仪式下的手,我只是想保护你,所以赶在她之前一步而已。”
“你说谎,学长。”
我断言地回答后,从口袋拿出被称为大麻的植物,放开了手。
植物的叶片缓缓地飘落到房间地上。
白纯里绪用痛苦的眼神看着我的动作。
“…学长。你想要做的,就是这种事吗?”
在我还是高中生时,学长因为找到自己的理想而自行退学…这时,他静静地摇着头。
“…的确,我的方向走偏了,是因为我从小就熟悉药物,还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技术太有
自信?我只不过想做可以得到自己的药物而已…真是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忍着有如自嘲般的笑容,白纯学长用手抱住自己,感觉像是支撑发抖的身体一样。
“学长,你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杀人?”
听见我的疑问,白纯里绪闭上眼回答道。
“…我也不是因为想杀才去杀人的。”
他痛苦地说着,并把手掌放到自己的胸口。
他有如要扭掉胸口一般,手掌使着力。
“我从没因为自己的意志而去杀人。”
“那是为什么呢?”
“…黑桐,你知道起源这个东西吗?既然在苍崎橙子那边工作,应该多少听过吧?那是东西的本质,称作存在的根源。也就是说,那是决定自己存在为何的方向性。
那家伙唤醒我的存在根源,被那个名叫荒耶宗莲——披着人皮的恶魔。”
很遗憾的,并没有人教导我什么是起源,纵使听见起源被人唤醒。我也不知其意义为何。
“…虽然我不太懂,但你的意思是指那就是原因吗?”
“对。起源研究是什么我也不是十分了解,或许苍崎橙子知道该怎么解决,但我想大概
已经太迟了。
起源这东西。我认为简单来说就是本能,指的是我与你所拥有的本能。这玩意在每个人
身上都有不同的形状。有那种本能完全无害的家伙,也有像我这种拥有特殊本能的人。我的
本能,很不幸地相当适合荒耶的目的。”
学长在大大喘了一口气后,继续说着。
他的额头,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竟然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危险到绝望的空气在周围紧绷着。
…我虽然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不会有好下场,但我还是无法逃出这个地方。
“学长。你没事吧?你的样子很奇怪。”
“不用担心,这只是常有的事。”
在经过像吐丝般绵密地深呼吸后,学长点了点头,用有如随时会断掉的声音说:“让我继续说下去吧。”
“…听好,黑桐。本能在表层意识具现化成人格时,将会驱逐所有理性,会凌驾我这个名为白纯里绪的人格。毕竟对方可是我的起源啊,仅仅二十多年程度所培养出的白纯里绪,不可能永远压抑住起源…荒耶先生说。觉醒自起源的人会受制于起源。黑桐,你应该不知道吧?我的起源,是‘进食’这个现象。”
学长一边咕咕笑着。一边这样说。
他的呼吸。已经乱到让人看不下去了。
学长有如要忍耐住恶心般。手腕拼命地用力,身体的颤抖也越来越激烈,牙齿喀喀作响
着。
“学长,你感觉——”
“…你别管。让我说明下去吧!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正常进行对话了…好,具现到
表层意识上的本能会让身体产生微妙的变化,当然,不是说外表会改变,而只是重组内部构
造而已。这应该叫做回归原始吧?所以就连产生变化的本人,在那之前都不会察觉到。”
学长克制住笑。把放在胸口的手举到脸上,接着用手掌盖着自己的脸庞。
他缩起来的背部每笑一次就上下晃动着,有如气喘病人一般地危险。白纯里绪所忍住的
笑,就像是吃了笑菇的人。病态到叫人看不下去。
“…哈哈,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那种东西。起源是冲动,在它醒来
时——我…就,不再是…我。我只能像理所当然股去吃些什么东西。可恶!干也你能了解吗?
吃东西竟然是我的起源!为什么那种东西会是我…我最大的本质啊…!难道要我因为那种无
聊的东西而让自己消失吗!?我不想承认,我不想因为那种事而消失。我——要死也想以自
己的身份而死。”
白纯里绪口中响起叽叽的磨牙声并离开桌子旁。
他眼里含着泪,双肩激烈地上下抖动,仿佛拼命为了压抑某种凶暴的情绪而战斗。
看到这一幕,大辅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