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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怕麻烦给再多钱,她都不去诊症。
叶景祀笑着又问:“妹妹最喜欢哪本呢?”
“《孟子》。”叶茜答道。
“《孟子》啊……”叶景祀笑着,刚要再说,就听旁边叶芙冷哼着道:“四哥莫不是还要继续问最喜欢哪句,还是算了吧,何必难为人家呢。”
叶茜听得淡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叶荞却是抿起了唇,她跟叶茜是有点不和,但对外时两人是一致的,叶芙摆明是在羞辱她们。
叶景祀眉头皱了起来,转头看向叶芙,不悦的道:“二姑娘怎么说也是嫡长女,怎么一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是引教嬷嬷没教吗,那就换几个嬷嬷好好教,免得出门给家里丢脸。”
叶芙顿时涨红了脸,她只是看不上叶茜和叶荞而己,不知道哪里来的穷亲戚也跟她这个国公府的嫡长女坐一起,没想到叶景祀竟然这样说她。要是只有自家人在场就算了,哥哥教训妹妹,偏偏叶茜和叶荞这两个外人也在,脸上过不去,心里不禁委屈起来,抽泣哭了起来。
章雨柔马上哄着她道:“二妹妹乖,今天是寿宴,不兴哭的。”
叶景祀哪里知她的心事,只以为叶芙这是哭给他看,他哪里会吃这套,他是公主幼子,自小又得祖父疼爱,从来都是别人宠着他的。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些看不上叶芙,小家子气又娇情,实在无趣的很。说的越发狠了,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亏得是自己家里,要是到别人家里去拜寿,一句不好就要哭起来,旁人看着像什么样子,全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章雨柔正哄着叶芙,听景祀如此说,不禁道:“四弟,你也少说一句。”
叶芙本来只是轻声抽泣,听章雨柔护着她,心中更是委屈。顿时哭的更大声,章雨柔不禁轻叹口气,对叶芙有时候她也很无语。
此时旁边席上的人己经看过来。其他人就算了,叶大太太连忙站起身来,杨婉真也跟着起身过去。叶大太太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老太爷寿宴,如何能哭,连忙劝着叶芙。
叶老太太叹口气,看向叶景祀道:“哪有这么跟妹妹说话的。”
“本来就是她自己上不得台面。”叶景祀说着,他最烦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本来没理的,好像哭一哭就占理了。
叶大太太脸色更是难看,但如何敢去说公主的幼子,叶老太爷的爱孙,只能低头对叶芙道:“你哥哥训你几句也理所当然,哪能就哭了呢,好孩子快别哭了,老太爷寿宴,不能哭的。”
叶老太爷也被叶芙哭烦了,便道:“去洗洗脸,跟你母亲一起坐吧。”
“好孩子,去洗洗脸。”叶大太太赶紧说着。
叶大太太和杨婉真两个,一左一右扶着叶芙总算是把叶芙扶走了,虽然说是兄妹俩拌嘴,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外间坐着的叶景怡己经知道始末,叶景祀口角不饶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哪个敢去教训他。进到里间,也不提此事,到叶老太太跟前凑了一会趣,顺手又把叶景祀拎走,正好班主呈了戏单来让点戏,厅里这才又热闹起来。
章雨柔也笑着招呼桌上三人吃菜,努力活跃气氛,叶薇倒是很配合。叶茜和叶荞面上笑着,心里都有点抽,这回事……客观理智的说跟她们无关,但要说原由还真在她们身上,真是躺着也中枪,这回的事只怕有一半要算在她们头上了。
本来就要到中场休息时间,叶大太太便让媳妇抬来软轿,三人回屋洗脸更衣。回到自己屋里,叶芙再也忍不住了,向叶大太太道:“我什么都没说,四爷就拿那些话呛我,我哪里上不得台面,就像他那样就上得台面了。”
“我的姑娘,你就小点声。”叶大太太连忙说着,看向叶芙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三爷和四爷的母亲是公主,说不得。就是老太太,说他一句还不是顶了回来,老太爷更是宠着他,一句重句都不肯说。”
叶芙心中更是委屈,掉转枪头道:“她们算是哪门子姑娘,那个画眉也是,仗着老太太疼她,就让她们与我同席,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叶大太太本来对叶茜和叶荞很无感,打秋风的穷亲戚而己,现听爱女如此说,心中也有几分气愤,道:“不知哪来的野丫头,画眉那丫头也是,仗着老太太疼她,越来越没分寸了。”
杨婉真不敢接话,只怕是老太太喜欢叶茜和叶荞,画眉才敢这样安排,只是道:“花厅里还唱着戏呢,我们也快过去吧。”
叶大太太只得把心中气闷丢开,赶紧唤了丫头进来,洗脸更衣,坐了软轿回去,带着叶芙同桌吃席。
☆、留下
叶大太太带着叶芙到旁边席上坐下,叶荞多少松了口气,要是再跟叶芙同桌吃饭,她别说说话了,只怕筷子都不敢拿,只怕惹到这位千金小姐。叶景祀说话是很难听,但在祖父寿宴上能哭起来的主,也得是个奇葩。
戏台上又唱了三出,叶老太太便命先停了,让小戏子们去休息吃饭,管事媳妇便领了说书女艺人进来。趁着这会功夫,叶茜给叶荞使了眼色,叶荞会意点点头,叶茜朝手唤来旁边立着的媳妇,小声吩咐几句,媳妇赶紧去了。
洗脸,更衣,叶荞长长舒了口气,以前在家里总觉得跟叶茜是对头,现在到外头,叶荞顿时觉得叶茜很亲。尤其是这半天席坐下来,笑的嘴都要僵了,至于讨好叶老太太,只是应付场面就够累了,就是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力气。
“章姑娘那才是大家闺秀,那气度、那排场。”叶荞忍不住说着,对章雨柔真是心服口服。
丫头上菜时,章雨柔总是要看一看,是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喜欢的才捧到二老面前。又给二老布菜劝食,回到自己席上又照顾她们和叶薇,戏文唱到精彩之处还给她们讲戏文,样样都做,样样周全细致,这真是一种技能,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那是当然。”叶茜笑着说,大家闺秀不是一天能练成的,像章雨柔这种就是从小打造,几个引导嬷嬷围着转,手把手一点点的教导,什么时候要笑,什么时候要多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对长辈说什么,对平辈说什么,对下人要说什么。把大家闺秀的气派刻在骨髓里,说什么做什么完全变成本能反应。
上辈子她也是常出入高门大户,见过无数个大家闺秀,也深知怎么做个合格的闺秀,但真让她照着去做,一时半会可以,长时间肯定扛不住。
正说着,小丫头拿来包袱,叶茜和叶荞忙住了嘴,侍候着换了衣服,小丫头又把脱下来的衣服折好放回包袱里。叶茜和叶荞也不敢多坐,赶紧回花厅,饭也吃的七七八八,时辰也看着差不多,估摸着也要散场。
果不其然,叶茜和叶荞刚走到花厅门口,就见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正要往外走。虽然看着还很年轻健壮,但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前头几天一直忙碌着招呼贵客,到今天实在顶不住,便告乏回去歇着。女眷们让叶二太太招呼,男客则有老爷们招呼。来的都是宗亲,也没人敢讲究。
叶茜和叶荞便在门口立住了,画眉却是朝叶茜和叶荞使了眼色,叶茜会意,轻轻拉了拉叶荞。叶荞立即明白,等到叶老太太走过来时,便笑着上前道:“我们去给老太太解闷。”
“好孩子,也难为你们坐这么久。”叶老太太笑着说,虽然没说同意,却没说不让跟着。
出了花厅,从后门回到正院里,叶老太爷并没有后院停留,直接到前头书房去了。
叶老太太也没在大厅里坐,进到东边次梢间里,在临窗的榻上坐下来,画眉拿来大靠枕让叶老太太歪在榻上,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拿起美人拳给叶老太太捶腿。
“你们也坐吧。”叶老太太笑着说,满脸的疲惫,神情却是和蔼可亲。
早有小丫头拿来脚凳,章雨柔先坐下了,叶茜和叶荞这才跟着坐下来,心里却有几分忐忑不安,单独拎过来召见,必然是有话要吩咐。
“清娘是什么时候殁的?”叶老太太开头的话题就十分沉重。
叶荞不禁低下头,声音也变轻了,道:“三年前。”
“唉……”叶老太太一声叹息,眼泪都跟着掉下来,道:“我这些丫头里就数她最漂亮,最懂事,也最能知我心意。偏偏她最没福气,早早的就去了。”
叶荞本不想哭,但听叶老太太如此说,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叶茜连忙拿出绢子给叶荞擦泪。今天是给叶老太爷庆寿的,跟着叶老太太掉两滴泪就够了,千万不能哭多了。
“你爹爹续娶了没有?”叶老太太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