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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莫青离听着玲珑渐渐低沉的声音,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原来自己以前一直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殊不知坊间平民的日子,竟是这般凄凉无助。
亲自拿了随身的羊奶,俯下身接过那嘤嘤待哺的婴孩,却一下子想起了素日里抱着小昀凰的时候,只是昀凰乃是天之骄女,白白胖胖地透着贵气,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却瘦瘦小小,眼窝深陷显得眼睛也尤其大了些。
孩子的母亲见来人一身华贵,寻思着定是富贵官家,以为是自己孩子的啼哭惊了贵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又见富贵女子只是拿了随身的热奶正一点一点喂进孩子的口中,身体一下子放松了来,颓然得跌坐在地上。
那孩子一口气喝了个饱,小小得舌头还意犹未尽得舔了几舔,莫青离怀抱着他,竟又想到了那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的赵昀陌,只不晓得那陌儿小的时候可也如这般吃不饱,也穿不暖呢?
正暗自伤神间,却听一老妇人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夫人心肠真好,老身过去真是看走眼了呢。”
莫青离听着这语气中的嘲讽,顺着声儿扭着头看过去,才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真是自己这次想要寻访的故人——沈姑姑。
“沈姑姑记性真好,竟还记得当初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莫青离心里一热,面上却要装作镇定无事的样子。
沈姑姑微微一笑,脸上已是布满了皱纹:“夫人专程赶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展示这幅菩萨心肠的吧。”
莫青离闻言莞尔一笑,见那沈姑姑已然转了身向深处行去,于是将孩子交给了那年轻的母亲,起身朝着沈姑姑消失的方向去了,莫青成与那沈兰娇一事只有沈姑姑或许能知道些始末,而这件事已不仅仅是一桩风流韵事,而是牵扯了莫氏与将军府王家,一着不慎,很有可能会波及她重生一世的目的,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的。
念及此,莫青离加快了步子,直到了巷子尽头,一扇破旧的木门半掩着,像是在蛊惑着外面的人一探究竟一样,莫青离思量了片刻,抬了步子推门进了去,已是死过一次的人,龙潭虎穴亦如何?
☆、第16章 身临危
“玲珑你留下,守着门口,任何人不得进来。”莫青离挥了手阻了想要跟进去的玲珑。
玲珑满是为难,却终究不敢逆了主子的意思,只好垂了手守在门边,听身后的木门“砰”得一声合上了,悬着的心又是一紧。总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
莫青离进了院子,环顾了四周,只是几间破败的土墙草屋,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一阵狂风袭来便会轰然坍塌一般。
心里莫名地酸了酸,想这沈姑姑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亲人,如今上了年纪却不得不委身在这种地方。
正对着的门却开了,冬日里阳光还算明媚,那屋子里却是漆黑一片,门边的破木窗上蒙着厚厚的胶布,想来是为了挡风御寒,不过让人费解的是,那布竟是黑色的。
莫青离掩下心下的疑虑,定了定神向那阴森可怖,黑漆漆的洞口行去。
屋内很是昏暗,莫青离站定了好一会儿才算适应过来,屋子分了里外两间,中间用一道布帘隔开,布帘上满是污渍,显然是很久没人清洗过了。
沈姑姑的声音透着布帘幽幽地传出来,在这漆黑无人的屋子里直让人渗得慌:“娘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莫青离只觉得浑身一颤,那感觉竟比当年初入地府的时候还要阴森。不须臾,却看见里屋有了一丝光亮,该是沈姑姑点亮了一盏油灯。
借着油灯微弱的一点光,莫青离伸手掀开那障目的布帘,里屋的陈设也是及其简单,一张四角的木质方桌,桌上只放了一套灰瓷茶具,一盏油灯孤零零地立在桌子中央,那火苗随着帘子掀开的一阵风左右乱颤,像是随时都可能熄灭了似的。
“这么多年,难为沈姑姑还记着本宫呢。”莫青离掩下心中闪过的几分惆怅,扬了头道。
沈姑姑独坐在桌边孑然一笑,在昏黄的火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诡异,枯瘦的手指犹如几根枯柴,拈了杯子又拿起了壶满满得倒了一杯:“娘娘美艳绝伦,又曾对老奴关心备至,老奴这两年来每日里感恩戴德,怎么能忘记娘娘呢。”
莫青离听着沈姑姑语气中的尖酸,感受着她对自己浓浓的恨意,可是重生为莫青衣,却也只记得青衣与皇帝相处的一些记忆,对于两年前的好些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
于是只能压下心中再见故人的激动,淡淡地说道:“姑姑也算是国公府上的老人,如何却成了这般光景?”
沈姑姑闻言却是忽的睁大了一双空洞的眼睛:“娘娘当真不记得当年你对夫人,对二小姐,对老奴做的一切么?”
莫青离心下也是一惊,本以为母亲只是病逝,却原来母亲的死也与莫青衣有关,如此说来,赵子霈也是脱不了关系了。
“当年你们陷害了夫人,又害死了小姐,便连我这个下人也不肯放过”,沈姑姑黑着一张脸,一双幽深的眼直盯着青妃,“你以为我喝了你的毒就必死无疑了?老天算是开眼的,留着我这把老骨头来,亲眼看看你们这帮人面兽心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莫青离冷冷地听完沈姑姑的一番话,温热的眼眶蕴满了泪,想象着当年沈姑姑被逼着喝下毒药的场景,想象一向高傲的母亲被宿敌陷害无疾而终的凄凉,莫青离的心像是被刀割着一般,如今青衣已经死了,剩下的唯有那个自己爱了一世的赵子霈,前世自己所受的,便要他加倍地还来,这是他欠青离的,这是他应该为自己所犯的罪承受的。
“沈姑姑这么恨本宫却又无从下手,因此这才盯上了本宫的弟弟么?”莫青离考量着自己知道的一点信息问道。
沈姑姑喝完了刚才倒的一杯茶,又拿了只空杯子倒了一杯;“娘娘错了,不是老奴盯着成少爷,而是成少爷不肯放过我家的娇儿呢,如今娇儿人都去了,娘娘怎么倒说成是老奴的罪过了呢。”
莫青离心里有数,毫不犹豫得接过沈姑姑递来的茶一口喝了,沈姑姑看了也是一脸的惊讶道:“你就不怕老奴在茶里下毒?”
“你的目的是毁了整个成国公府,并非只我一人”,莫青离擦了擦嘴角的茶水道,“沈姑姑隐姓埋名这么久,不会这么打草惊蛇的。”
莫青离刚说完,只见沈姑姑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的精光大盛,枯瘦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多了一把匕首,那小巧的尖刀像是被人精心地打磨过,灯光下敛着淡淡的寒芒。
只听沈姑姑大笑一声道;“娘娘怎么知道我不会?老奴知道自己不能与整个国公府抗衡,本只想借着娇儿的手杀了莫青成,让莫谨言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绝了后,谁曾想娇儿竟然会爱上了那小崽子,宁可自己死也不肯动手,最后没除得了莫青成,倒是等来了青妃娘娘,娘娘觉着老奴该不该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复仇机会呢?”
莫青离一见这架势也是惊了一惊,面对着沈姑姑的步步逼近只能退了几步,只听她厉声又道:“我逼死了一手养大的娇儿,却依然没能让那莫青成砍了头,如今娘娘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便莫怪老奴心狠,比起娘娘当年的手段。老奴还是差的太多。”
青妃只觉得头昏脑涨站立不稳,想来那杯茶确实是下了药的,如今药力发作,眼前拿着刀逼近的沈姑姑也生出了三四个重影来,辨不清真身。
“你给本宫喝了什么?”莫青离无力地倒在桌边。
沈姑姑见药效已到,欺身一把抓过青妃的锦衣;“娘娘放心,不过是些能让人腿软无力的药罢了,老奴怎么舍得让娘娘那么简单地便死去呢,只没想到娘娘会这么轻易地喝下老奴备着的茶,倒省了老奴好些功夫。”
莫青离紧紧地盯着沈姑姑手里的短匕,竟一时间觉着有些眼熟;“本宫若不喝你的茶,你会承认沈兰娇的死与成官无关么?”
“娘娘倒挺会算计”,沈姑姑得意地一笑,手里的匕首竟已蓄了力度朝着青妃的手臂刺下,“只不晓得娘娘可曾为自己算计一条退路?”
青妃柳眉深蹙,强忍着手臂上不断传来的阵阵痛意,只见素白的绸缎上顷刻间被鲜血层层染透,如雪地里开出的妖艳的梅花。看着沈姑姑扭曲了的面庞,不屑道;“沈姑姑以为本宫会这么傻会毫无准备地跟着你来么?”
沈姑姑听了一滞,竖着眼睛四顾看了看,见并没什么动静,又阴沉了脸色道;“都这时候了娘娘还不忘着故弄玄虚,只是娘娘可还认得这把匕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