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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百里君绝逃出了那阵,领头的白衣女子剑锋一转,又向他刺来。
百里君绝一掷石子,石子穿空而去,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射向他的剑身。
不期在马车中看得手心里满是滑腻的汗珠,她自那马车中跳了下来,眸光正迎上那横陈于马车旁的白衣女子的尸体,那蹙起的眉不禁皱得更紧了。
不期抬头冷眼看向那坐在白马之上淡看烽火的紫衣女子茆。
隔着那不远的距离,不期骤地发现,她越发地看不清这犹如嫣霞一般的女子了。
但当紫溪注意到那站在马车上前的一身明黄之时,她本舒展的眉心蓦地皱起。不期也在这里?怎么会是这样,她不是回了皇宫了吗?
承着不期质疑的眸光,紫溪坦荡地看向她,知道便知道了吧,百里君绝为邀月宫所杀这件事,她早晚要知道的。
不期扯扯嘴角,她想问,紫姨,为了杀一个人而让许许多多的人惨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记忆里的紫溪是一向是睿智而冷静的,可是今时今日她怎么变得如此鲁莽?
行刺百里君绝的事她为什么又没有与自己商量一下蚊?
她难道不知道,一旦邀月宫与百里君绝正面交锋,无论百里君绝是生是死,要付出的代价都是要赔上她整个邀月宫吗?
杀了百里君绝又如何?能一解她心中的仇恨吗?
这道理难道紫溪她不懂吗?
百里君绝与九姝缠斗之际,一个箭步而上,巧妙地夺下了当中一个白衣女子的剑。
他一剑横扫而过,那剑气极盛,自女子的颈间拂过,但见她颈间画上一笔极细的嫣红。只一剑便致命,那女子犹如飘絮一般坠落在地,她的眼还圆睁着,似是对这一切极不相信。
九姝之阵,一人既死,这局势便在瞬间逆转了。
但见百里君绝几招之下,便又是三人重伤倒地。
紫溪暗叹不好,抽出腰间佩剑,于马上飞下,翩然若燕,直刺向百里君绝。
这一剑她拼尽内力,出剑之时,犹如疾风一般。
这一剑极快,快到紫溪不容收回。百里君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只差一尺,便刺到百里君绝了。
但当百里君绝侧首注意到一道冷光袭来时,一道明黄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紫溪亦是一愣,那挡在百里君绝身前的人正是不期,但剑锋已不可收回。
那冰冷的一剑重重刺进她心房的位置。
百里君绝一剑穿过那攻上前来的女子,一脚踢在女子的腰腹之上,将剑拔出,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在他的银质面具上溅了一片嫣红的星点,宛若那皑皑白雪之上的朵朵傲立的红梅。
不期亦是没有想到,这一剑紫溪刺得这般深,她捂住那汩汩涌出鲜血的伤口,蓦地向后退,将那一剑从她体内抽出。那伤口如要将她撕裂了一般,自她胸口流过的血液迫不及待地向外涌出。
她一个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几近摔倒之时,跌进了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怀抱。百里君绝扶着她肩,让不期靠在自己的怀中。
紫溪无力地提着剑站在不期面前,她刺中的人不是百里君绝,而是不期。她满是不解地看向不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闻自密林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百里君绝薄唇勾起,笑道:“二宫主当真以为本王毫无准备吗?在这大昭之中,想取本王的命的人不少,若是没有些后招本王也活不到今日。”
紫溪暗惊大势不好,匆匆跳上了马,九姝当中几个尚存活的亦是跟着跳上了马。
那密林之中的马蹄声愈来愈近,自四面八方袭来,几近要将他们包围。
不期倚在百里君绝怀中,早已是面色惨白,她勉强着支撑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不要昏过去,她一定要看着紫溪她们离开。
紫溪勒住缰绳,却迟迟不肯离开,眼见着不期那两片苍白的唇瓣上下磕碰着,那口型是在声声告诉她,要她走,要她马上走。
紫溪深深地看了一眼不期,扬鞭而起,策马消失渐近在密林之中。而来救百里君绝的一众人马这才赶到。
“爷!十七来迟了!”十七从马上跳下来,便见那陈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与那浑身是血的天子与辰王。
百里君绝忙为不期封住了穴道,将那痛得不禁颤抖的不期横抱起,径直走向马车。
“十七,派人去追!本王要你一个不落地将她们带回!”
“是!”
不期轻倚百里君绝的肩头,终见紫溪她们安全地消失在视野中,不期才放下了心。
百里君绝将痛到觊觎昏厥过去的不期抱上马车,自己也一并坐了上去,他将让不期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那怀中的人胸前一片嫣红,宛若一朵绝美的花。
不期半阖着眼,仰头朝他苍白地笑着。
百里君绝,你是不是也没想到为什么我会为你挡下这一剑?
我好想知道,你那面具下的眉会不会为我蹙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我才知道我怕失去你,你呢,你是不是也一样怕失去我?
她用尽仅剩地力气拄着臂让自己的唇瓣探到他耳际,轻笑道:“哎!百里君绝,你一定要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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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都为她陪葬【2000+】'VIP'
不期的这句话说出来如玩笑一般,却字字敲在百里君绝心上。
他低头耐人寻味地看她。
她的伤口因她的固执而再次撕裂开来,那明黄的袍子已几近被她的血染透。
她却肆意明媚地笑着,就如同从未受过伤一样。这家伙,难道就不知痛吗?
但闻他冷冷地回了句:“不救。”
他的答案惹得她咯咯地干笑了两声,她一笑便牵扯着那伤口,她几近痛到窒息,蓦地她收了笑回了他:“你要光明正大地与我争那皇位,我也一样。”她顿了一顿,倒吸了一口冷气,续道:“要……要名正言顺地胜过你!所以我不要你死……”
那拥着她的人冷哼了一声,笑道:“说这么多话,你就不疼吗?”
不期轻咳了两声,皱了皱眉,捂上自己的伤口,慵懒地答道:“疼,怎么不疼……”
“疼就把嘴闭上。”
蓦地寒意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她本能地向他温暖的怀中靠了靠,她的意识渐渐被疼痛吞噬,她嘱咐了他一句:“等下我睡着了,你叫我啊……茆”
百里君绝没有答她,她等不及了,轻阖了眼,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
当晚辰王府,绝轩内。随处可见止血用的白布,块块染着嫣红的血。“救不活陛下的命,你们和你们一家老小就都来陪葬!”
百里君绝的一声咆哮愈加显得这偌大的轩室一片静谧,这声音来得突然却在意料之中,那跪了一地的太医无一人敢应声。
“笑话!你太医院上上下下几百个太医,就没有一个能为陛下医好这剑伤的吗?”
跪在一众太医之首的太医院提点张柯先扣了首,虽有又怯懦地开口:“陛下失血过多,臣等再无能为力,请王爷为陛下准备……蚊”
张柯“后事”两字还未出口,人便被百里君绝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到墙角里。
轩室又恢复了静默。
忽闻轩外十七来报:“爷,府外有一人说是能医陛下的伤!”
闻声,百里君绝一双耀瞳骤地暗下来。
百里不期受伤的事,自他将受伤的不期带回辰王府之时,他便已命人吩咐了对除了太医院的人的封锁消息。夜近三更,是谁来拜访,又口口声声说是能治好她的伤?
但闻他淡漠地道了一句:“让他进来。”
百里君绝坐在床榻一旁,淡看那床榻上不期不安的睡颜。她呼吸微弱,黛眉紧锁着,那苍白的容颜毫无生气。
百里不期,你的命,是我欠你的。
我们来赌一次好不好?赌你这一次能活下来。
待到十七将那人请到轩室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相貌平平、一身粗布麻衣的小生便是那自称能妙手回春的高人?
那厮右肩背着破旧的药箱,左手执着写“算卦”二字的幡,俨然一个算命先生,这人说的话可信吗?
见了辰王,那人没有作揖行礼,而是将手中的幡放到圆桌上,于一众人怀疑的目光中,提着药箱径直走到不期榻前。百里君绝亦是满腹怀疑,却没有阻止那人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