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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闹腾什么？”江氏有些不悦，心中暗道这个萋官行事无矩实在让人头疼。待看到白芷手中的木雕，又不禁皱了眉头。
谢意本打算走的，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萋官这么一说让他也看到了那个木雕，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待仔细一想，这才回忆起来，那木雕不正是阿鸢刻的。谢意还记得当时让阿鸢也给他雕一个留着，原来当时那个小雕像是老三身边的丫鬟要的。
萋官回过神来，倒也不生气：“我当是什么呢，原来香袋里是人像木雕啊。”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萋官掩唇一笑：“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个乡间传闻了。”
白芷的嘴唇有些发青，手心里狠狠攥着那个小雕像。
“据说有若是女子有了爱慕的人，便选百合木，将其刻为木雕，放于香囊，日日佩在身侧。。。如此便可心想事成，结为连理。呵。。。说来也就是乡野传闻，只当是听个乐子好了。”萋官笑着说。
江氏脸色有些不愉，乡野间的传闻她倒是真的没有听过，只是按着萋官的说话，这事却是有些等不得台面了。待看向白芷的时候，江氏脸色已经变得严厉起来。
萋官托着香腮，一双凤眼流转：“那小木雕刻得挺漂亮，跟三爷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第五十九章
萋官话音一落，屋中霎时没了声响。
白芷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嗦着唇却不知如何辩白。萋官说的没错，这木雕是女子用以寄托相思之用，她一个丫鬟思慕主子的事怎好说出去，以前小时候偷听村里姑娘这么打趣时说过的话，想着若是此法可行就好了。故此白芷才会去寻顾媛媛做这小木雕，只是骗她说做祈福之用。顾媛媛不曾知道还有这般说法。
其实说白了倒也不是太大不了的事，当初谢意也以为是哪个丫鬟少女怀春，想留个念想之类的。思慕主子这种事，哪家门户里面没有。只是此类事都是掩在下面说的，这样被当众逮住，摆在明面上来，却是难堪了。
江氏冷声道：“钰儿近来不是专心学业么？怎么还有有这么不懂事的下人在身旁。碧玉，你从往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的连下人都管教不好，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碧玉脸涨的通红，忙俯身道：“夫人，都怪碧玉没管教好下人，碧玉当罚。”对于江氏的言辞中的嘲讽，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她的心里即是恐惧又是委屈。她是江氏的陪嫁丫鬟，跟在江氏身边那么多年，本来她同墨玉两人都是一样的，跟着江氏来到了谢家。若不是跟了谢望，此时的她应该是和墨玉一般，嫁个外院管事，自己跟在江氏身旁做管事，即清闲又风光，那样的她会不会比现在的处境要好上许多？可是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碧玉知道江氏恼她，谢望在江氏怀有身孕的时候将她收到房中，这永远都是江氏心头的一根刺。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江氏对这对母子的厌恶却从未减少过。
“三爷生的俊俏，难免有人欢喜，倒也不是什么事。”萋官笑了笑道，她也只是一时好奇，倒也没想拿这点小事做文章。别说那白芷丫头喜欢谢钰，就连她身边那俩丫鬟看见谢钰也要愣愣神呢。
江氏脸色阴沉，她最厌恶的莫过于丫鬟与主子暧昧不明。当初她大哥就是为了一个丫鬟不管不顾，后来的谢望跟碧玉更是让她恨了多年，还有谢意身边那丫头更是令人恼，如今看到白芷这点小心思，让她控制不住起了怒火。“谢家哪里有这样的规矩了？丫鬟跟主子含糊不明，成何体统！来人将这丫鬟拖出去打三十板子！”
萋官一怔，没想到这事竟是触了江氏霉头，看江氏神色倒是真的动了怒。
“母亲，白芷只是一时糊涂，请母亲收回成命。”谢钰眉心微锁，俯身一礼为白芷求情。白芷跟随谢钰已经很多年了，就像顾媛媛跟在谢意身边一样久。白芷喜欢谢钰，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要说谢钰究竟知不知道，谢钰自己也不太清楚，似乎是隐隐有些察觉，但是一来他心思没有放在男女之情上过，二来容易对他脸红的丫鬟真的有很多。白芷性子温和内敛，即便是心中喜欢也从来没有出格的表现过，只是本本分分的伺候着谢钰。直到木雕掉落出来，再带着萋官的解释，谢钰才明悟原来自己身边这个丫鬟是心悦他的。
不过这个时候谢钰不可能有心情去思考白芷喜欢他这件事情了。现在白芷惹怒了江氏，三十板子，白芷这么大的女孩子哪里能承受得住，就是打不死也得要了半条命。
江氏脸色不善：“钰儿，这个丫鬟不懂规矩坏了我谢府门风，难道你还要为她求情不成？”
谢钰神色不变，只是站在白芷身侧，再次请求道：“母亲，白芷跟随我多年，平时行事向来细心又是和善。这件事说来不仅是她的错，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丫鬟，我也有责任，若是要罚就罚我好了。请母亲念在白芷尚且年轻的份上，饶过她一次吧。”
“三爷。。。”白芷怔怔的看着谢钰，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她知足了，就算被打死她也认了！本以为谢钰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小心思，一定会惹得他厌弃，令他不喜。可现在谢钰却是这样为她求情，宁愿为她受罚，能有谢钰这句话，她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咳。。。不过是小丫鬟不懂事，母亲何必这般动怒。”谢意有些看不过去，劝了下江氏。说起来这个丫头跟自家丫鬟关系似乎还不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吧。
谢钰的求情让江氏本就心生反感，听到谢意也跟着求情不禁更是气恼：“后宅之事哪里需要你们插手了，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今日若是纵容这丫鬟行事，今后我谢府后宅不得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姑母，这木雕不过是寄托相思之物，这丫鬟并未曾做过出格之事。您就消消气，饶过这丫鬟吧。”江雨姝看了半晌，也开口求情。谢钰姿容出众，有小丫鬟爱慕也不足为奇，江雨姝看这丫鬟倒也可怜，倒是生了恻隐之心。
江雨心在一旁默默无言，这里是谢府不是江府，哪里轮得到她来求情呢。江雨姝可以不考虑这么多，可是她又怎么敢这么冒失。何况江氏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越劝越麻烦，这么一屋子人都看着，怎么下的了台。
江氏再怎么生气，也不想对自己侄女发火，只得冷声道：“姝儿，此事你就不要管了。这个丫鬟今天非要处置不可。”
江雨姝哪里被这样堵过，闹了个大红脸，却再也不敢开口求情了。
“母亲，三弟都这么大了，这个丫鬟跟了他这么久，最是相熟不过，能有她在身旁照顾着，三弟也能够安心读书。江家妹妹心地良善，又是来咱们谢家养病的，哪里能见的了这种打杀之事呢。既然妹妹都开口了，母亲就饶了这丫鬟吧。”谢意顺势借着江雨姝的话说了下去，若非是江雨姝肯开口，恐怕还真是没办法劝了。
江氏虽是气闷，却也无奈了。谢意这话说的，若是她还一意孤行就是让江雨姝落得难堪。这样一来，江氏不免也有些不悦了，她的这个侄女好生生的非要劝上这么一遭做什么。
江雨姝脸上更红了，她当时也只是有些不忍心才开口求了情，谁知道这个表哥直接借着她的话，将仇恨拉到她身上了。。。可人家还夸她心地良善，她也总不好在说什么，只能红着脸站在一旁。
“既然这样，那就将这个丫鬟送到庄子里吧。”江氏最终还是做了让步，为了清正谢府内宅风气，这个丫鬟必然不会留在府中了。
谢意想了想，没有在说话。虽然白芷最终免不了送去庄子里的命运，可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了。就连谢钰想说些什么，却也怕再惹得江氏不高兴反悔，那就是害了白芷，只得跟江氏恭敬道了声谢。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江氏声音中有些许疲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天气阴沉沉的，带着寒意。
“三爷，都是奴婢不好。。。”白芷眼睛红红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笼上了一层阴云，不见了往日的神采。
谢钰眉心轻锁，轻声安慰道：“不怪你，先回去吧。”
白芷咬了咬唇，还想要说什么，见谢钰让她回去，只得含泪离去。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婆子来将她带走了。谢钰让她回去，是让她先去玉竹苑收拾东西。
“大哥，方才多谢你了。”见到谢意出来，谢钰上前道。
谢意摆了摆手：“这事多亏了表妹，要谢就去谢谢表妹吧。”这个倒是真要谢谢江雨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