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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明黄色的便服,只在外面套了一件玄色薄丝绣金龙,看上去轻便简洁。但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却显地单薄了些,只见他缓步走来,衣袍不动却是一丝不动。
承明帝已经年近而立,可灯光之下,他的眉目清俊至极,还留着多年前皇家第一美男子的形迹。虽然面上还带着几许的疲惫担忧之色,可举止之间的尊贵优雅显得他更加地姿仪雍容。
“你们两姐妹可是背着朕在说什么悄悄话?”承明帝挑眉笑笑,语声慵懒,随意地坐在了皇后的床边。
周清华眼神微变,急忙行礼,皇后却是皱了皱眉出声道:“陛下怎么穿的这么少?伺候的宫人也太不当心了。”
承明帝摆手让周清华起身,回答皇后的语声里含了几分少见的温和轻缓:“朕瞧着你宫里尤其的暖,这才换了一身衣服。”
皇后点了点头,随即便低声说道:“倒是臣妾多嘴了。”
“夫妻之间,这么计较作什么?”承明帝摇了摇头,随即便看了眼恭敬地候在一侧的周清华,然后才笑着问道:“刚刚在说什么?”
皇后松开握着周清华的手抬眼看着承明帝,明眸之中清色流动,她带着三分撒娇七分亲昵地说道:“臣妾唯有清华一个妹妹,有些亲近的心事自然只能和她说。女儿家的事情,陛下难不成也想知道?”
承明帝面上神色不变,看上去却仍旧是含笑的样子,只是轻声责备:“你啊,总是操心太过。。。。。。”他抬眼看了看周清华,像是暗示着什么,慢慢开口说道,“清华既然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朕的妹妹,朕难不成还会为难她不成?”
不等皇后说话,他抬手捏了捏被角,说道:“你休息会儿,朕带清华出去坐会儿,等到了晚膳,朕和你们一起用。”
皇后用的药里本就加了安神的药物又说了许久的话,早已经累了,听到这话也就没有推辞,只是合眼睡了。
承明帝看了眼跟着自己身后的周清华,往外走去。直到出了皇后休息的寝殿,他才低声问道:“上次朕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仿佛有些尴尬,他顿了顿,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的说道,“可有喜欢的人?朕可以斟酌着替你赐婚。”
周清华沉默了一下,细齿紧紧的咬着红唇,还是默默的摇头。
承明帝的脸色沉了沉,眼中已有怒色却还是耐住性子压住了火:“你究竟想要如何?你姐姐待你如何,你自是心知肚明。她一心为你,你抱着那般的心思,就不觉得对不起她?”
周清华低着头,眼眶红了红:“我就只是想要在等一年。”她一直记得当年那个蔷薇丛边的少年,记了那么多年又哪里能够轻易忘记。
“一年复一年,你倒是好想法、好心思。”承明帝脸色冷若冰霜,几乎是咬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并非不能直接一纸圣旨将周清华指婚出去。可周涵华一心惦念着胞妹,他再如何也要顾及到妻子的想法。这才一次一次耐着性子和这么一个说不通道理的女孩说话。
就在这时,边上忽然传来宫女惊吓的声音:“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两人转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后周涵华扶着墙站在不远处,面色苍白几欲晕倒。一个青衣的宫女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侧,欲扶又不敢扶的样子。
皇后还穿着睡时的寝衣,肤色苍白的几乎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她看着对面而立的两人,神色晦暗不明,扶着墙的手一下一下的发颤,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那一刻,承明帝的神色几乎无法描述,天崩地裂也不为过。他根本管不上周清华,直接跑过去扶住周涵华,却立刻就被甩开了手。
“你别气,别气。。。。。。你的病不能生气。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看着周涵华那种马上就要晕倒的面色,承明帝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看上去也如同那青衣宫女一般,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周清华本人更是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说话,她又羞又愧,更是害怕的不得了。只是不敢上前说话,只能能默默的站在那里低头流着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很早写的番外,为了榜单要求只好加工一下先放上来。
再强调一下,这里的周清华是原主。她的确是做错了事,才有了现在的“周清华”这个因果。姐姐前世的病另有隐情,这一世会由周清华来揭露。
大家应该也发现了这章透露出了很多事情:1、王皇后成了太后,王瑶和的伯父继承了国公府。2、崔锦绣前世也入了后宫,还封了德妃。3、姐姐一入宫没多久就病了。。。。。。还有别的大家慢慢看吧
第56章 倒V闭关
躲过搜查的周清华等人此时正在山腰处揉腿。适才;周清华从积云观里找了几把伞;撕掉上面的油纸把丝绸像是纸张一样系在上面;又把伞做大了一点,做成了简易的降落伞。三人这才险之又险的从崖岸上落到下面。
谢习风看着周清华的神情倒是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周清华摸摸鼻子;故作自然的道:“我听说杂技表演里头就有这么一种带伞跳墙的。灵活运用嘛。”这话多半是周清华临时凑数瞎编的,只不过中国历史上元朝时期就有这样的杂技表演,大越这个时候也许也已经有了类似的?
谢习风的目光有些复杂;若有若无的掠过周清华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现在得先回我家——既然那边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就必须立刻把账本送到陛下手上。两位公主都还在积云观里;这种事得由我父亲出面。”他顿了顿,看着周清华道;“等到了我家再另外送你回去。”
周清华对这个安排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对意见;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点头道:“好的。不过到时候我另外找人通知仆人送我回去就行了。这种时候,我和谢国公府走得太近,我父亲那边也交代不过去。”也许是刚刚经历了一次跳伞的惊险活动,周清华的心情忽然轻松了很多,许多原本说不出的话也很轻易就说了出来。
谢习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清华被树枝勾坏的衣角,面色不变,少见的没毒舌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随你。”就像是一个拿任性的孩子无可奈何的大人一般。
倒是莫澄溪跌跌撞撞的跟着下来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两人身后,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半点情绪。
尽管莫澄溪走的跌跌撞撞的,但是周清华和谢习风也没有出手去扶他——对于莫澄溪来说,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唯一能够保留的也只有那唯一仅存的自尊,他并不需要别人处于同情的帮助。
谢国公拿到账本之后,果然立刻进宫了。当然,这一回他去的也是皇帝修道的玉昆宫。
大太监黄庸摆了摆手上的浮尘,照常摆出笑脸接待了谢国公:“真是不巧,这次上天祷告,天机道长掐指算到了一丝玄机,陛下也觉得玄功有所精进,索性便趁热打铁准备闭关一月,已经下令人不得打扰。”
正说话间,内殿里头曲善水正慢悠悠的走出来,看着谢怀州貌似惊讶的问道:“济汝,你怎么也来了?”济汝乃是谢国公谢怀州的字。
谢国公瞧了眼曲善水,淡淡道:“元翁不是也来了?”他锐利的目光落在在曲善水沉静如水的脸上,轻声道,“元翁赶在陛下闭关修炼之前来,不知是有何要事?”他把“赶”字咬地重了些,显然是意有所指。
曲善水也不在意,慢条斯理的迈过门槛,用目光示意对方注意一下自己怀中的奏折:“适才我发现刑部上的反贼处决的名单上面不知怎的多了一个袁正道,正想和陛下汇报情况。”他意味深长停顿了一下,神态里带了一点漫不经心,“只是现在陛下已经划了勾,只能依此行刑。好在,袁正道犯的也是死罪,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谢国公虽然和袁正道并无多少私交,此时听到这话也沉了沉脸,沉声道:“元翁这般行事,难道就不怕士林寒心?!”
“济汝着相了。”曲善水笑了笑,看上去依旧是慈祥可亲的样子。他回眼看了看身后的玉昆宫,毕恭毕敬的对着那方向拱手行礼:“你我乃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是应该万事都以陛下为先。”
道不同不相为谋。好在这两人也不想在玉昆宫这种地方吵起来——皇帝事后听了定然是要问罪的。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内阁里头的闲话,就各自分手了。
宫里发生的事情,皇后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皇帝闭关是常有的事,派个人冒险去把皇帝叫出来自然也是行的。只是,修炼这种事讲究时机,皇帝说不准前头刚把打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