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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攻下来,要知道包括孙元化的部队在内,现在北京周围就剩下我的军队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跟我抗衡。然而攻下来又怎么样呢,活捉崇祯又怎么样,现在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才储备,如何控制和治理这么大的地盘都是难事。既然此次以获利目的而来,那么还是在这顶上做文章吧。
北京城外如今十分热闹,比皇太极那阵子还热闹,现在不是每天打炮,就是操练,声音让全北京城的老百姓都不得安生,崇祯更是如此,他常常被半夜的炮声惊醒,白天又被城外的喊杀声弄得没有机会休息。他把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操练就操练,哪里弄得那么多的名堂,还非要喊出声来,跟真的似的,最可恶的就是半夜打炮,这已经让崇祯失眠若干宿了。
大殿上群臣无精打采,不光崇祯这样,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大家都在担心害怕我趁火打劫,光我的火炮就足以将北京城轰塌,虽然孙元化再三保证我的火炮没有他的好,可是最起码胜在一个多字上,而且兵力也要比孙元化的多,从塘沽来的第二波部队这时也到达了,整整将近两万人的部队,让历经劫难的北京又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上。
崇祯皇帝一度冲动的想让孙元化和我接战,可是在登上城头观看我军的操练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头脑中一度回忆起满桂战死的情景,可以说满桂之死是他急于求战而一手造成的,虽说没有什么愧疚感(崇祯认为为他牺牲是再光荣不过的事了,更加的是理所应当),但是失败的教训他还是需要总结的,要不也就太不长记性了。
“皇上,这李开阳每日的在城外喧嚣着实可恶,我看我们还是早点打发他走吧,否则夜长梦多,终究不是回事!”温体仁当先说道,所有的大臣中大概只有他和孙元化睡得最香,孙元化是知道我不会攻打北京,所以自然安生,不用担心,而温体仁和我关系“密切”就算是北京被打下来,他也不会少一根汗毛的,所以睡得自然香,有时他甚至是希望我打进来,这样他就有可以升官发财了。
温体仁话音一落,已经有不少人点头附和了,这成天成晚的睡不好觉,真是折磨人,众人被皇太极折磨了近半个月,如今又被我如此卖力的折腾,任他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成天生活在惶恐之中不是一件好过的事。众人只盼望着这种噩梦快些结束,可是他们没有考虑到皇帝的感受。
通商的事之所以答应的那么快,是因为上面盖的帽子是朝贡,这不丢人,可是若是将自己的封疆大吏(尽管是犯了罪的)交给对方,未免太有失面子了。面子,又是面子,当初拒绝和皇太极议和,已经是崇祯一生最大的愚蠢了,他初即位时清除魏忠贤逆党,处理得十分精明,于是臣下大捧他为“英主”。崇祯皇帝从此就飘飘然了,真的以“英主”自居,认为“英主”决不能和叛逆的“建州卫”妥协。
在明朝君臣的观念中,“建州卫”始终是中国皇帝属下一个小官的领地,皇帝决不能跟小官谈和。至于使得全国亿万人民活不下去,那是另一回事,皇帝的尊严不能有丝毫损害。在崇祯眼里他可以和察哈尔蒙古人谈和,付给金银以换取和平。因为明朝的江山是从蒙古人手里夺来的,明朝承认蒙古是敌国。
而建州就不同了,建州如此,我朝鲜就更是如此了,让我在北京城外耀武扬威他就够郁闷了,还要将自己的阶下囚交给对方处治,这让他无法接受,尽管他已经答应了,但是崇祯似乎在找更体面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坚持政治原则,本来不错。然而政治原则是要以正确的策略来贯彻的。完全忽视实际情形,把国家与人民的生死存亡置之不顾,和“英主”两字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其实国家就是应当以自身利益为最高的出发点,只要符合这个利益那么不管什么事都应该去做,我就是这样给朝鲜作榜样的,谋求国家的最大利益。
敌人(崇祯自然也当我是他的敌人)提出和平建议,是不是可以接受,不能一概而论。在我看来应当根据这样的原则来加以考虑:敌人的和议不过是一种阴谋手段,目的在整个灭亡我们?还是敌人因经济、政治、军事、或社会的原因而确有和平诚意?
我的提议虽然是不安好心,但是公平的讲还是很有建设意义的,对明朝的好处也不少,就看他们怎么利用了,有没有经济头脑。假如我是崇祯,此时就必须假定缔结和约只是暂时休战(一旦国力恢复,他有大把的精力来对付我和皇太极),双方随时可以破坏和平而重启战端。目前一直打下去对己方比较有利?还是休战一段时期再打比较有利?
缔结和约或进行和平谈判,会削弱本国的士气民心、造成社会混乱、损害作战努力、破坏联盟关系、影响政府声誉?还是并无重大不良后果?
和约条款是片面对敌人有利?还是双方平等,或利害参半,甚至对我方有利?
如果是前者,当然应当断然拒绝;若是后者,就可考虑接受,必要时甚至还须努力争取。在现在的局势下,同意我的条件显然于明朝有重大利益。不论从政略、战略、经济、人民生活哪一方面来考虑,都应当赞成,崇祯自诩熟读史书,可是他偏偏忘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为了自己的脸面而犹豫不决。
北京的大牢里,袁崇焕在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自从祖大寿带着关宁铁骑退回山海关后,全北京的百姓都开始怨恨这个昔日的袁督师,那个曾经在关外战功卓著的袁督师。阴暗的牢房中,袁崇焕神情忧郁,城外的炮声和喊杀声他听得真切,每每的向狱卒询问,总是招来无端的谩骂,在狱卒的眼中北京之所以有这样的劫难,全在于他和外敌勾结。
袁崇焕每天心急如焚,不知道外面的战况,这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孙元化,两人在辽东时就认识,这时见到分外亲切。孙元化见到袁崇焕深陷的眼窝,凌乱的头发,消瘦的脸颊,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孙元化知道,袁崇焕冤枉啊,实在是比窦娥还冤。
“孙大人,您有什么话快说,若是换了班,小子就不好向上面交待了,要知道……”那领头的狱卒还未说完,孙元化一大锭银子送过去便立时眉开眼笑。
“孙大人,你聊着,愿意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我这就给你把风去!”那狱卒乐颠颠的出去了。看着眼前这一幕,袁崇焕深感世态炎凉,当初自己刚被封为督师时,不也是有人前呼后拥么,可现在却无人理睬。
“元素!”那狱卒一走,孙元化连忙上前紧紧握住了袁崇焕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次他可没有用辣椒水,眼见着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意气风发的一代帅才此时沦为阶下囚,落魄到如此地步,他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初阳,男儿有泪不轻弹,快,快和我讲讲城外的战事如何了?”,尽管这样子了,袁崇焕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还是城外的战事,是江山社稷。这让孙元化更感动了,哽咽着将这些天的情况向袁崇焕作了介绍,听完后袁崇焕沉吟不语,孙元化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袁崇焕沉吟良久才缓缓地对孙元化说道:
“初阳,你看李开阳此时是如何用意?”
“这个,这个!”孙元化这个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来,他和我太熟了,以至于思维都受我影响,所以让他来评论我,委实有些难处。
“以我看,李开阳此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是圣贤之辈,若是前者,我大明危矣,若是后者中原百姓就有福了!”袁崇焕长叹道。
“元素为何如此说呢,以我对李开阳的认识,该不会是前者吧,至于后者也不太像,我看更像是个奸商。”说着孙元化脑中浮现出我的身影来,想起我从前的种种,不禁笑了起来。
“初阳啊,你是当局者迷,试问那李开阳明知皇太极用计陷害我,不但不予以揭穿,反而写信给皇上索要我袁崇焕,间接帮皇太极陷害了我,这我倒不介意,可是他如此作为确实不是君子行径,我也不知道他索要我是何目的,但是从此一点,再看他的后招,确实是十分高明啊!如此一来,逼走了我的关宁铁骑,使得他的地位和作用突出,少了顾忌可以专心的和皇太极对阵,然而他又不是真的要和皇太极拼个你死我活,这一切都是为了逼皇上答应他的条件,试问要是有关宁铁骑在,皇上还会这么被动么!所以说李开阳此人不容小视。”一气说这么多的话,袁崇焕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顿了顿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