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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就尝尝这个松风阁的鱼。”我笑着道,那掌柜的见邓希晨对我如此尊重,还以为我是什么富商对我加倍的殷勤,将我们引到了二楼的一个临街的包间,举目望去熙熙攘攘的街市尽收眼底。
邓希晨点了几道菜,那掌柜的亲自伺候跑上跑下的好不忙活,见我们不解邓希晨解释道:
“不瞒众位,这松风阁是我家的产业之一,前些年家父曾经让我来打理苏州的生意,所以在苏州住了一段时间。只是我生性好动,对这钱财之物又十分反感,没到一年就放弃经商四处游学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明白还有人对钱财之物如此反感,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钱这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了。不过也幸好他出来游学,而且这一游就游到了朝鲜,要不我哪里来的这样的便宜保镖,我就觉得邓希晨的家世不一般么,要不怎么能还有家将和他到朝鲜呢,于是我问道。
“不知道邓兄家里是做什么生意?”
“没什么,盐商。”邓希晨淡淡的说道,他全然不在意,我却吃了一惊,说不出内心中是振颤还是狂喜。在这时代盐是各行各业中暴利最大的,正所谓“人间百味盐为上,各行利润它最高。”没想到邓家居然是盐商,我脑筋不断乱转,好你个邓希晨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都没有向我透漏过。
盐,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因子,更是“开门七件事”中不可缺的一件。俗话说:“人间百味盐为上”——嘴再刁也没有听说过,有谁不吃盐的。
盐比黄金贵的说法很实在,在农业经济时代,在国家宏观经济、特别在财政收入中,盐所占比重都很大。所以,无论怎样改朝换代,“盐”的生产经营都是国家一级垄断。历代王朝在赋税中把盐计划单列,专门设有司衙门管理盐政,当时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政府取得“盐引”。每引一号,分前后两卷,盖印后从中间分成两份,后卷给商人的,叫“引纸”——盐引;前卷存根叫“引根”。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简单的说“盐引”就和我国计划经济时期的“粮票”、“油票”、“肥皂票”差不多。做一个不甚恰当的类比——明朝,拿着盐引领盐;当年,父辈们拿着粮票买粮食,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邓家曾祖邓子龙是明朝水师的将军,这个水上的漕运还不是由他把持,至少是属于那种说得上话的,弄些盐引这样的“内部股”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邓兄家族的生意一定很庞大吧,邓兄就这样一撒手,令尊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我笑着问道,实际上是在套他的话。邓希晨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防备我。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出来也不是头一次,他拦得住我么,再说还有我大哥,他很善于经营,有他在,我就可以逍遥自在了。至于规模么,我不太清楚,反正江浙一带的盐运大多都是大哥来打理的。”江浙一带!!!我脑袋一下子像要炸开了一样,这是多大的市场啊,整个中国最富的地区的盐业居然让他家给垄断了。邓希晨啊,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居然放着这么大的家业不管,却到处晃荡,我更是一个大傻瓜,身边放着这样一个聚宝盆居然还蒙在鼓里。直到了人家的家门口才知道,不过也不晚。
这下该轮到我对邓希晨大献殷勤了,其实我原本就对他不错的,只是此时对他更好了,酒菜上齐,还没等邓希晨致酒,我先站了起来。
“来,我敬邓兄一杯,还没感谢这些天来邓兄对我的照顾之情,尤其是上次遇到劫匪,若不是邓兄奋力保护,我的家眷又如何能得到保存,海兰珠你也来敬邓兄一杯。”说着我冲海兰珠使了一个眼神,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海兰珠如何不明白我的意思,尤其是刚才说道生意上的事,她比我还敏感。
“是啊,是啊,上次多亏了邓兄弟,若是没有他我们没准就让劫匪抢去做压寨夫人了呢。不过好像做压寨夫人也不错。”海兰珠顽皮的笑道,其实众人相识以久早就没了约束,海兰珠一说众人都笑了,气氛活跃,安龙焕也跟着凑趣道:
“福晋作了压寨夫人,那岂不是先生也要去做山大王么。那我安龙焕就跟着去做一个小喽罗也不错。”众人听了更是大笑,海兰珠本来酒量就大,得了机会我让她发挥,自然是尽施所能,不一会就将邓希晨灌了一个六七分的醉。见时机差不多了,我开始发问:
“我听说,要想贩盐,必须有盐引,这个盐引由官家控制,令兄若想弄到盐引恐怕不容易吧。”
邓希晨此时喝得醉眼朦胧,如何还会考虑我说的话,安龙焕是个武人,对这中原的盐运更是不懂,所以由着邓希晨发起了牢骚:
“先生有所不知,这盐税的收入占了朝廷税收的将近一半,所以,朝廷对盐业的控制十分严格,商人若是越出规定的销区售盐,就以私盐论处。这是除谋反外,最大的罪了,贩卖私盐,格杀勿论。而且对罪犯者不称匪而称“枭”,是说帝王以孝治天下,故不孝之罪通于天,称之为“枭”,以示其罪大恶极。你说说这个罪过有多大。”
“原来这么严重啊,李某受教,那令兄作盐运的生意岂不是很危险?”我接着问道,邓希晨不疑有他,回答道:
“我兄长可是少有的经商奇才,他才不会像那些贩运私盐的盐贩那样和朝廷对这干,天下之盐以长芦(今天津)为最,长卢又离京城近,所以那些大官们若是想发财最好的办法就是倒卖这些盐引了,家兄正是京城最大的庄家,专门负责重金收购官宦手中的盐引,有了盐引自然是想把盐运到哪里就到哪里,谁管得找呢!我兄长就是这样利用漕运到京城的货船回程时的机会把盐运回江浙的。
难道先生没有听说过“官家货少私货多,南来载谷北载鹾。”这里所说的“鹾”就是盐。官方渠道不能到达淮河以南的长芦盐,就是这样被我大哥源源不断的运回南方的,那些倒卖盐引的官宦也因此肥得流油。”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这就如同计划经济时代的批条,谁手里有了批条谁就能弄到紧缺物资,随后一倒手还不是大发特发,邓希晨话还没完。
“先生有所不知,我正是看不惯家兄的这种做法,才不愿意管家里的生意,远游朝鲜,要知道这盐税是国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全是赖着这个盐引的,可是盐引被这些贪官卖了,国家哪里还有充足的税收,如何抵御强虏。哎,你要我怎么办呢,那是我的哥哥啊!”
一说到这里,邓希晨郁闷起来,难怪他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原来是有这种苦衷,既然事情弄清楚我自然不好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虽然邓希晨家里就是卖盐的,肯定是不怕我撒的这点,但是我还是留那么一点点良心,放过他吧。于是我不再劝酒,这时天色已然晚了,于是结账下楼打算回船上休息。
结账时那掌柜的小声地对邓希晨说道:“二公子你这次回来不去看看柳小姐么,她这两年可是越来越有名了,如今苏州城里谁不知道她的大名啊。”掌柜的还要再说,被邓希晨一把拦住。
“这些事不用你管,做你的吧!”说着推门而出,这个柳小姐又是谁呢,让邓希晨如此烦躁,我心里暗自纳闷,但是初次和掌柜的见面自然不好冒昧的问他。
出了松风阁,被晚风一吹,众人的酒意消散了不少,还没到码头邓希晨就说什么也不走了,说有朋友要看,今晚不回船上了。这让我和安龙焕都很不放心,邓希晨今晚喝了不少,已经醉意朦胧,让他独自在外面过夜,当然是不放心了,从前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知道了他这样的背景,我如何能不特殊关照他一下呢,我告诉安龙焕先送几个女人上船,我在后面跟着邓希晨直到确认他没事,到了朋友那里再回来,虽然是不愿意但是众女还是答应了,嘱咐我早点回去。应了一声我跟着邓希晨的身影追了下去。
夜晚的苏州更是热闹,街上的行人仍旧很多,尤其是以那些文人为多。15世纪后半期,明朝政府开始出卖监生资格。到16世纪,许多有钱人都有了这种“监生”头衔,因而可以参加乡试和出任下层官吏。这直接导致了生员和秀才的数量上升了15倍,他们也前所未有地拼命要挤入大都市上层社会的行列。
至天启年间,许多富裕的平民还购买最低一级的童试资格,成为生员。这些新兴的下层乡绅在本地并不很受尊重,因为那里的乡绅通常都有正式功名;但在外地,尤其在城市中,他们的身份却大大高于一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