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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那么的聪慧,是我毕生的骄傲——”
“这枚戒指,是我与你母亲订婚的信物,在征得了你母亲的同意之后,我将它留下,留在这里,希望由一天可以给你留作见证,见证你的幸福,你心仪的另一半。”
“安娜,”与安蒂缇娜有八分相象的温柔的女性开口道,她微微一笑:“愿有一天,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骗子……”安蒂缇娜顿时失声呜咽,仿佛一直以来压抑的感情此刻终于爆发开来,犹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受伤野兽一般的呜咽终于化为嚎啕痛哭,布兰多从未见过自己那个安静、从容的幕僚小姐露出这样的一面,无助得好像个孩子一般,柔弱的肩头抖动着,除了哭声,仿佛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布兰多也是哽咽无言,这个世间有些感情总是能打动人心、击中人心之中那处最柔软的地方,而亲情,无疑是永远都切不断的那一种感情——无论在他眼中表现得如何坚强、如何淡漠、仿佛早已不去记起过去的一切,但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安蒂缇娜还是哭得像是个孩子——不是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儿,而是彻底失声,痛哭流涕,发出仿佛野兽一般的嘶叫声。
芙蕾雅也转过头去,用手擦了擦眼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
幕僚小姐才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她红着脸,尽量不去看芙蕾雅与布兰多,仿佛怕叫他们看了笑话一样。“领主大人,我仔细检查过了,这里面似乎没有达鲁斯大人的遗物。”她一开口,脸就忍不住更红了,因为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像是换了个人在说话。
布兰多有些关切地看着她,问道:“没事了吧,安蒂缇娜。”
安蒂缇娜摇摇头,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心中很乱,一时之间也说不好是不是真的没事了。不过无论如何,拿到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后,心中对于那个不辞而别的父亲的恨意,似乎也再没有那么强烈了。她默默地想着,或许母亲大人在病榻上抓着自己的手时,早已知晓父亲去了哪里,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因为父亲他从未欺骗过母亲,他们不过合起伙儿来骗她罢了。她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泪痕虽然还挂在她脸颊上,但幕僚小姐却笑得十分可爱。
布兰多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芙蕾雅,这位心地善良的布契少女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箱子里没有达鲁斯的遗物,和信上写的截然相反,这既在布兰多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他思考了片刻,才答道:“安蒂缇娜,你父亲他不能保证发掘出他遗产的人一定是你,也不能保证发掘的人一定会信守承诺将遗产分给你们母女,所以他不大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放在遗产之中。”
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可他在信上明明写了……”芙蕾雅有些不解地问:“那是一封私信,他没有必要撒谎不是吗?”她马上自己就反应了过来,恍然道:“我明白了,他没必要将达鲁斯大人的遗物放在自己的遗产中,但他却可以在遗产真留下线索——”
布兰多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芙蕾雅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如果父亲在遗产中给我留下了信息的话,我想只能是在我的包裹中。”安蒂缇娜想了一下,答道。
“可你母亲的包裹中不也有可能吗?”芙蕾雅又回头问道。
安蒂缇娜摇摇头:“我母亲的包裹中基本上都是财物,父亲他肯定会估计到人心的贪婪,而只有留给我的遗产,几乎都是杂物,不惹人注意。而且之前我也检查过我母亲的包裹,还有那封信,里面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安蒂缇娜,你一早就猜到了吧,你脑子可真好。”芙蕾雅有些羡慕道,她在骑士学院时从来都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甚至可以说有些笨,但对于真正天资聪慧的人,她却只有羡慕、没有一丁点嫉妒。公主殿下告诉她,她父亲是埃鲁因上个时代最天资卓绝的骑士领主,这让她十分苦恼,为什么偏偏她自己就这么笨拙。
幕僚小姐微微一笑。
“你检查过了吗?”布兰多又问道。
安蒂缇娜点点头:“项链和戒指,还有盒子里里外外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她想了一下,又答道:“我想我父亲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留在显眼的地方,只有把它们拆开,恐怕才能清楚线索究竟在什么地方。”
“可那是你父亲留给你最后的遗物——”
“没关系的,领主大人,”安蒂缇娜轻声答道:“这也是我父亲的愿望,他不会因此而责备我们的,何况若我们怀念一个人,应当是在心中,而不是纠缠于这些外物。”
她打开盒子,但布兰多却按住她的手。“我来吧。”他说:“把项链给我看看。”
安蒂缇娜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了这位自己的领主大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将项链放到他手上。布兰多接过项链,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他捏住项链的坠子,轻轻转动了一下。只片刻,那坠子果然松动起来,他沿着某个方向将坠子下下来,然后小心地将它举起来对着屋子里的灯光,然后从中抽出一张裹成一条的纸条来。
他这番动作毫无丝毫迟滞,仿佛事先就想好这一切、早就猜到纸条藏在项链之中一样,将旁边的芙蕾雅和安蒂缇娜都彻底看呆了。
“领……主大人?”安蒂缇娜微微张开嘴,几乎以为自己的领主大人真是一位全知全能的神祇。
记录水晶有一条物理特性,它们的结晶结构是中空的,布兰多检查这条项链时首先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尝试着将坠子卸下来,没想到一举成功,果然从中找到关窍,这也是机缘巧合。他将项链交换给安蒂缇娜,忍不住苦笑着把缘由讲了一遍,安蒂缇娜这才恍然,不过还是十分崇敬地看了自己的领主大人一眼,她是做魔导构装研究的,对于各类水晶最为熟悉,但记录水晶是个偏门,因为这是一种人造魔力水晶,真正了解它物理特性的少之又少——也只有自己的领主大人,博学得近乎闻所未闻,才能这么举重若轻。
三人打开纸条,却发现纸条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简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布兰多和安蒂缇娜第一时间都没看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反倒是芙蕾雅轻轻地‘啊’了一声,脱口而出道:“啊,这是军用秘文。”
“军用秘文?”布兰多微微一愣,他知道军事上常常有些秘密的讯息需要传递,各国都有一套从古代符文上改来的秘密符号,他对于埃鲁因的军用秘文十分熟悉,无论是三十年前的‘安森秘文’还是寒霜剧变之后新的‘新秘文’他都能解读出来,但眼前这些显然不是其中任何一种,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芙蕾雅,这位未来的女武神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
“这是克鲁兹人的军用秘文,而且还是半个世纪之前的旧密文,我正好在王立士官学院学习过。”
她这么一说,安蒂缇娜也反应了过来。“是了,”幕僚小姐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似地答道:“小时候,父亲教我会过一部分这种秘文,不过他当时没告诉过我这是什么。”
布兰多没想到芙蕾雅竟然学过克鲁兹人的秘文,他马上问道:“你们能解读出来吗?”
芙蕾雅仔细阅读了一遍,才点了点头:“问题不大,布兰多,这好像是一张地图……”
……
“这些是什么?”
摆在芙蕾雅面前有三件东西,一枚淡灰色的水晶,一些赤褐色的石片,一张只勾勒出些许线条的莎草纸地图——这三件东西都是从同一个铁盒子里取出来的,这个盒子是她破译出那段密文之后,从胡德区某间老宅的地板下面取出来——而当然,她一件都不认识。
布兰多想办法让笛安花了点钱将安蒂缇娜父亲的遗产从墓地里偷运了出来,他在箱子上施了元素守护类的法术,好叫那些人打不开箱子;而墓地内进进出出的‘活儿’很多,那些偷偷摸摸修习黑魔法的巫师们多半不会大张旗鼓地将尸体一具具运出来,因此用上箱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布兰多原本还担心会引人怀疑,但他还是小看了这些事情在盗墓者眼里司空见惯的程度。
那个守墓人在从笛安手上拿到一笔钱之后,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别说送出去这么一口箱子,就算是他要从墓地里面抬几口棺材出去,也绝对没有半点问题。然后他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些手脚麻利的人,在布兰多眼中那些家伙行事风格颇有些盗贼兄弟会那帮人的痕迹,总之在这些人的帮助下,箱子顺顺利利地被偷运了出来,其过程没有半点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