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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没事儿了,吓死我了。”
晴雯双手握在胸口,祈祷一切步入正轨,还她一个安定平稳的人生。
秦枫眸子含着笑意,皇权之下,只要北静王还在这个位置坐着,他就好些事情都不能做,完全和自己没法比。
晴雯外事全然不管,足不出户,只是留心布置整理王爷的院子,虽然依旧的花园亭台,流水盆景,可也让她打理的怡然舒畅,一步一景。北静王不肯娶妻,没有侍妾,杂事儿格外的少。除了老王妃有时把她找过去抱怨几句,她只要含笑听就好了。
日子一晃过到了八月,贾府的一张请柬到了北静王府。
“晴雯姐姐亲启:前夕月色如洗,清景难逢,风亭月榭,帘杏溪桃。大观园结成诗社,偶得白海棠两株,特邀前来雅会,若蒙不弃前来,诗社姐妹定扫花以待。”
虽然别人未必知道晴雯曾经参选过五公主的伺读,不过贤德妃贾元春是知道的,她特意让小太监出宫和家里说了别拿晴雯当个普通的丫头待着,走动的勤谨一些。这话说给王熙凤,自然是妥当的。王熙凤思谋了一下,还是把这事儿交代给了探春。这家里如今出众拔尖儿的一个丫头,就是她了。
探春倒是试探着问过林黛玉的意思,林黛玉因为当日这事是话说的重了,自己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就没说半句别的,这请柬就顺利发出来了。
贾政被点了学差出门去了,大家都随意多了。
晴雯还记得结成诗社之后很是出了几首好诗,她还真想去看看,毕竟近距离观赏真人版的,不是有太多的人有机会,有机会的也不一定有她这样的爱才之心。
北静王看她一脸的向往,也觉得风声早过了,安排兰伽送她过去,早去早回。毕竟一些大家闺秀的聚会特意请了一个丫鬟,也算是一份敬重了。
走到半路,猛然想起海棠诗社的第一次史湘云没有参加,想起那个爽朗的女孩子落得青春守寡的结果,和林黛玉一样的无父无母,却努力适应着生存,决定一会儿到了贾府顺嘴提一句,自己这个不会作诗的能来,她一个锦心绣口皆文章的自然也能来,能让她轻省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第四十二章
史湘云的事儿晴雯在拜访老夫人时问了句,尽了心就好。晴雯到探春的秋爽斋的时候,东道主探春,宝玉,宝钗,黛玉,迎春,惜春,还有一直管着这群孩子的李纨都已经到了,大家正在商量着起个雅致的别号。看见晴雯进来,大家都是一停。薛宝钗为人一向是大方得体的,笑着迎了上来:“可算是人来全了,李纨嫂子是掌坛,别号稻香老农;探春最爱芭蕉,就以蕉下客为名;林妹妹住着潇湘馆,探春送了她一个极美的号,潇湘妃子;宝玉就叫富贵闲人;迎春是以菱洲为号;惜春藕榭;李纨嫂子送我一个蘅芜君;你可是有喜欢的?”
晴雯笑了笑,简单地给在座的几位姑娘问了好,才笑着说:“我虽然在姑娘们教授下认识了几个字,作诗可是不会的。,不过心慕姑娘们的雅情雅趣,来长长学问的。这号起了也没用,倒不如不起,以后诗社有了新作,给我看看就好。”
惜春迎春本来诗词上也不擅长,也起来说话,李纨笑着圆场:“这样好了,咱们不管怎么着,都是一起起的诗社,序齿我最大,还是都依着我的主意好了。我和二姑娘四姑娘都不太会作诗,晴雯身在王府也不可能每次都来,不如分些差事,菱洲,藕榭出题限韵,晴雯誊录监场,如果她来不了,那就腾出一个人誊录。我那里地方最大,以后的诗社就在我那里。如果是容易的题目,我们能做一首就做,都是不可限定的。你们四个却是要限定,大家看这样可妥当?”
林黛玉捂嘴一笑,轻飘飘扫了晴雯一眼:“入乡就得随俗,即是来了,我也送你一个号,叫芙蓉卿可好?”
薛宝钗心底诧异,颦儿这人一向是清高自诩的,如今居然也知道放下身段了。
她当然不知道,林黛玉是觉得当日的话说的硬了,而晴雯也确实准守了她的承诺,没有把自己写的东西漏出去。心里认定晴雯是个有担当的女子,这才轻易认可了她加入进来。
“名字真好,那我就厚颜用了,今儿第一次起社,我虽然没有诗词之能,可也得了几首她人的,这就借花献佛,抛砖引玉了。还别说,这手字还有几分能见人。”
桌子上有现成的纸笔,晴雯提笔一挥而就。几个人都是胸有真才实学的,不由都凑近来看。晴雯因为在王府写字的机会很多,前世一手张扬秀逸的字儿更是精进了几分。薛宝钗真心叹服了句:“还真不错,这手字极有风骨,倒是比一般男子写的都好几分。”
宝玉也凑近看了看,还别说,勾勒之间,还真有铁画银钩的笔力,还真不想一个女子写的。
“嘿嘿,这字是王爷教的,难免随了几分,大家见笑了。”
晴雯谦虚了几句,示意大家看诗。
薛宝钗看了看,几首诗风格迥然,有的别致风流,有的出尘飘逸,都是闺阁之作的佳作。
“我白问一句,这可是宫中的?”
按理来说薛宝钗是不会说这样犯忌的话的,可眼看着诗文笔力都不如她,这心里就有几分不服气。
“是啊,这是五公主选伺读的几首,当时说了喜欢的可以抄了去,诗文中都是咏风弄柳,没什么关碍的。”
惜春也凑了前来,好奇地看看,扭头问晴雯:“那你写了什么?”
这话一说,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也说破了,都是知道晴雯入宫候选了公主伺读的。
“这事儿还得说到潇湘妃子身上,本来是个极有才学的,我在王爷跟前说了推荐一个高手去的,结果被潇湘推了,我也只要自己进去混了一圈,好在大家都没把一个小丫头放在心上,我也算进去开开眼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去看林黛玉,林黛玉本来就是个心重的,那件事儿也是搁在心上不舒服了很久的,如今说开了,倒觉得轻松了几分,不由自嘲地笑笑:“你还说?就算我的诗文比这几首略强些,可我这身子一年有半年病着,能去伺候人吗?你不说你做了王爷的丫头性子高了,分明说了去宝姐姐那儿坐坐的,她倒是去没问题,不也没接借上你的光。”
晴雯叹了口气,摇摇头,很是有口难开的样子。林黛玉满心想着解开自从晴雯离去之后薛宝钗的淡淡疏远之意,不由追问了一句:“怎么了?宝姐姐的诗不好?”
☆、第四十三章危机临近
晴雯还是真觉得这话没法说,正好这时史湘云进了门,先是谢了晴雯。再和几个姐妹嘻嘻哈哈的说话,气氛一时热闹起来,原本的话题却是说不下去了。
白海棠送了进来,晴雯知道那是贾芸送来讨好的,虽然大家都见过白海棠,这两盆却是开的格外清雅妩媚,冰肌玉骨。
迎春站起来限韵,果然是和红楼之中一样,依然是门,魂,痕,昏四个字。晴雯乐呵呵地收录整理了,没等众人品评,就见小丫头进来说话,说是王府那边要叫人回去了。
晴雯告辞:“如果以后不能来,你们做了好诗也记得送给我收藏一下。”
薛宝钗几个笑着答应,知道她现在是北静王府得意的大丫头,也不客气留她。
林黛玉有心提醒一下别让别人看了去,又觉得大家都不说自己一个人显得矫情,就迟疑了一下没开口。
回到北静王府拿出来给北静王看了看,不妨北静王冷笑一声,随手扔到了一旁。
“怎么了?”
“就算诗文写得再好也没用,以后你别去贾家了,贤德妃做了一件蠢事儿,今上十分不喜。”
晴雯愣了一下,脱口问了句:“很快吗?”
北静王想了一下:“你可知道贾政在任上干了什么吗?”
晴雯皱皱眉,贾政不是多能干的臣子,不过也是要脸面的,怎么也不会贪赃枉法吧?
“他倒是没有贪污,可他手下的人借着他的名义四处敛财,一个治下不严的罪是最轻的了。”
晴雯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位者讲究的是家族的责任,贵族子弟平日享受了权势带来的富贵安逸,到了该牺牲的时候,别说别人,就是他们的至亲骨肉,都觉得是应该的。
贾元春做了什么蠢事儿晴雯不知道,她也不能去问,好在秦枫知道她一直关心贾府的几个女孩儿,告诉她就算获罪,最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难,如果她有心,赶紧赚几个钱,把人买出来就行了。
晴雯也只好放下心,就像是你知道了有一场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