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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姜阑的呼吸均匀,看起来似乎睡着了,李家毅因此也看的更加肆无忌惮,他目光温柔,眼神复杂,与白日里冷漠或笑嘻嘻的人有着天壤之别,似乎在看失散已久的恋人,却又像在看死里逃生涅磐重生的主子。
眼前的女子面孔柔和,看起来更像个柔弱女子,细细的柳月眉,长长的睫毛如扇形般散开,遮掩了紧闭的双眼,小巧微挺的玲珑鼻,鼻尖此刻正随着均匀的呼吸而微微抖动,微厚的红唇鲜艳欲滴,皮肤如珍珠般眩白,光洁的额迹散落几根头发,伴随着轻轻的呼吸声,现在的顾姜阑看起来风情万种。
这样的顾姜阑,是他从没看见过的,就是算是现在脾气心性都改了,他也没有见到她那么柔软的一面,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眸子中闪过几丝纠结与痛苦,似在犹豫着什么事。
钟离筠倚靠在门外,看着楼下厚厚积雪出神,老天似乎是累了,刚刚飞雪慢慢的变成了鹅绒毛子,掉头屑一样的从天上慢慢的掉下来,楼下街道被客栈的灯火照亮,像是铺了一片雪白的绒毯,洁白的无暇,一如她少年时喜爱的颜色,她说白是这世上最质朴最纯洁的颜色,它可以诠释人生中所有美好的事,足以抵挡一切与黑暗有关的东西,如果可以,她要一生都喜爱白的纯洁。然而事与愿违,任她再爱白的质朴纯洁,在经历了那件事后也变了,她变得讨厌白,变得讨厌说话,由之前见谁都笑靥如花变成了除他之外见谁都冷漠冰凉。
世态炎凉,老天始终淡漠的登在高处,看人生百态,看悲欢离合。人的一生繁华与否,向来只是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姜澜经历了九死一生,涅磐重生,却还是不够,不够满足那人的贪性!
那个人,似乎活的有点久了。
不同于客栈的大雪纷飞,寒气逼人,临近边境的九阳城反而星光闪闪,一轮弯月斜挂在高空,洒下来的月光越过九阳高城,透却过门窗微缝,斜斜的打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的美人榻上。
榻上一人侧卧,撑在下巴上的手指纤细柔腻,指甲缀点丹蔻,配上红艳似血的薄唇,显得妖艳至极,裙子繁琐的裙边柔柔的从榻上倾斜下来,轻轻的搭在地上,一个青衣女子连忙跪在地上捧着,手法熟练的像是做了很多次。
榻上美人似乎对此有些不满,原本搭在榻上的纤腿一伸,踹了那青衣女子一记心窝,“月苏,反应太慢了。”
月苏连忙的从地上爬起来跪下,似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低头道:“是,谢谢主子教训。”
“嗯。”美人淡淡的点了点头,问道:“有他的消息了吗。”
“有了,听她们说,公子已经找到她了。”
“找到了?”美人原本微闭的眼睛蓦的睁开,伸出脚对月苏又是一记心窝,“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咳咳……”月苏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面无表情的道:“那时候您在沐浴,不许任何人任何事打扰。”
“那也是你的失职!”宇文姗被戳破面子,心中更加恼火,她从榻上坐起来,“不必多说了,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然后,杀了!”
“是。”
“李家毅。”顾姜阑从床上下来,看了眼正在桌上发呆的李家毅,一边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一边提醒他,“我们该走了!”
“啊。”李家毅猛地回过神来,“哦,好。”
随便整理了一下,李家毅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袱,顾姜阑没有推脱——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那是蠢蛋的智商。
两人都有轻功,走起路来,若是想要刻意掩藏,自然是来去无声,因为已经深夜,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所以两人走的很顺利,就连钟离筠都没有发觉。
不过两人都没那么认为,顾姜阑也不觉得钟离筠没发现,那个男人要是不想让她走,她房门都会打不开,很显然,这是他故意放她们走。
李家毅牵来了他的马,手臂伸了又伸,在顾姜阑的腰后犹豫不绝,顾姜阑转头撇了他一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脚尖一点跃上了马,“又不是什么大事,害羞个毛啊!”
“……”
李家毅努力的保持着面无表情,故作淡定的跃上马,坐在了顾姜阑身后,手一伸拉过缰绳对马屁股一挥,两人下一瞬就被千里马带出了十几米,越行越远。
客栈楼下,一条人影从一条柱子后面缓缓的闪了出来,钟离筠的目光落在那道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眸子复杂而纠结——他知道留不住她,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性子犟的厉害,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更不会躲在他的羽翼下当小女人,更何况现在,她根本不认识他是谁。
也罢……就让她去闯闯吧,刑疆固然危险,但也可能是她新人生的起点。
天色渐渐由黑转白,一层薄薄的迷雾遮住了整片天空,清凉的气息在树林中萦绕,树叶尖上的露水经过了寒霜后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风一吹,树叶轻轻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叮叮声,为了无声迹的树林增添了些音色。
噔噔噔的声音自树林那头传来,紧接着是一匹马穿梭而过,马蹄奔腾,扬起了地上的雪渣,路经之地都会留下深深的马蹄印,风一吹,周围残雪扬起又落下,那马蹄印便荡然无存。
顾姜阑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衡,脊背挺直,上一次晕马之后睡了一觉,她现在对马的免疫力已经提高了不少,但还是会觉得头晕晕的,他们少说也奔波了两三个时辰,这一路上寒风扑面而来,全数打在了她的脸上身上,李家毅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脱下自己的外纱给她裹住,即便这样,寒风还是会钻进她的衣领,刺进她的肌肤,若不是她意志力坚强,可能熬不过一个时辰就倒下了。
这一路上,她并没有问李家毅还有多远,刑疆是誉国最偏远的地方,而他们昨晚离帝京并不远,算算路程,就算再怎么拼命赶,也要一天时间才到,而且,越接近刑疆气候就会变得越低,寒气也会越来越重,他们骑的这匹马是千里马,脚程本就要比一般的马快上许多,更何况李家毅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越发的加快速度,现在看样子,应该快要到了。
这里的气温差不多快有零下十多度了,他们穿的不多,对这样的天气更加敏感,考虑两人的身体可能会支撑不住,顾姜阑果断的开了口。
“我们找个地方停一下。”她头朝李家毅靠了靠,大声道:“最好是个能换衣服的地方!”
李家毅点头,“驾”的一甩鞭子,又加快了点速度。
差不多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才出现了一座建筑物,看样子应该是个破庙,荒凉荒凉的渗人,似乎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李家毅径直将马骑到了庙门口,一拉缰绳,抱着顾姜阑就进了破庙——这马有些许灵性,赶了这么久路,它也有点累了,前蹄一弯,便懒懒的趴在了地上。
李家毅一进破庙就放下顾姜阑,一个人忙东忙西的,先是在佛像后面搂来一捆稻草扑在顾姜阑面前,招呼顾姜阑躺在上面,又一个人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找的,不一会就搂来了一把干柴,然后在离顾姜阑不远处点了一把火,最后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在顾姜阑身边坐下。
顾姜阑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没说话,很自觉的享受着,只是看他的眼神多了点自己人的味道。
两人闲闲的坐在火堆前烤火,谁都没有说话,李家毅也没再打听顾姜阑坚持要去刑疆的理由,顾姜阑也是头晕晕的撑在膝上,眼皮子一搭一搭的打着迷糊。
天上的迷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此时天空明亮,像是刚刚洗完了脸,透着一股清新的清晨味儿。
顾姜阑抬眸看了眼天色,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
“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
李家毅没有反对,他顶着那张清秀的脸装深沉,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到外面马背上取来了一样东西递给顾姜阑。
“苏绣鹅绒氅,衣质柔韧,谈不上冬暖夏凉,但绝对保暖,刑疆不是这地方能比的,你穿上它也保暖些。”
顾姜阑伸手接过,撇了眼他单薄的衣着,破天荒的问道:“那你呢?”
“我有我的保暖方式。”李家毅经过了昨晚,对顾姜阑的关心已经有了免疫力,淡淡的回了句,便转身走出了破庙。
顾姜阑看了眼他单薄的背影,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到佛像后,迅速的换下了衣服——虽然李家毅说这衣服质地很好,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外面套了件外纱,看起来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