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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嗤笑一声,不屑道:「劝我?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我做了什么,什么叫一错再错,我哪里错了?」
沈天洛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祁安,世子犹在病中,你让他跑出府做啥,若他有个闪失,我唯你是问!」他不耐烦地想打发儿子走。
被点名的祁安惶惶不安,看着主子不知所措。
沈天洛不理他,兀自又对靖王道:「我想说的事情,父王和在座各位大人都是知道的。」一说完,他瞧见众人顿时脸色铁青,有的惧怕,有的不安,有的紧张,有的面色如常,有的则是戒备地看着他。
靖王虽愤怒,却避重就轻道:「关于你私自离府一事,我确实想好好跟你算帐。」
「父王,你至今仍要睁眼说瞎话?」他再一瞧在场的人,其中有些人也加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的野心如今还有谁不知晓吗?就连民间也盛传你要谋皮,再不收敛……」
话到一半,就被靖王气冲冲打断,「笑话!我既胆敢这么做,难道还会怕事吗?」
他声音洪亮如雷,刘大人怕父子俩吵开来,想上前劝阻却被靖王大臂一挥甩开。
熊目怒瞪,靖王恶狠狠地道:「我真不知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这么死心塌地地向着他?你从前尚且乖巧,知道你父王的好,怎么如今长大了却帮着外人?」
那个他,指的是当今圣上,沈煜。
沈天洛沉痛道:「我确实崇拜过父王,但我如今长大懂事了,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圣贤书告诉我们忠君爱国之理……」
「圣贤书?那种酸儒奉为圭枭的东西也能信?!你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我就不懂,他日我大业既成,你日后继承大统,受万民所景仰,你不心动?怎么可能甘心居于人下!」
「皇上贤明治国,才能受万民景仰,一个大逆不道的党国贼如何妄想得到民心,我第一个不服!」见父王劝不回头,他几近心寒,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揭开其上包里的布,赫然是腾龙皇帝的玉玺,众人见状震惊不已,议论纷纷,而刘大人脸色煞白,不知所措,额头上冷汗直冒。
靖王当场身子猛然一震,「你从哪里拿到这东西?」伸手要抢,却被他躲开。
沈天洛泠冷的道:「父王认得这东西吧,你以那老匠师一家性命为要胁,强迫他为你打造此物……」
腾龙王朝玉玺制作精细,为避免不肯逆贼仿制,上头文字以阴阳文交错呈现,还有许多防伪纹样,因此匠师不仅需有高超的蒙刻技巧,还得擅长机巧之工,全天下唯有那姓公孙的老匠师有此本事,偏偏这门手艺传子不传女,未生出儿子的老匠师怀璧其罪,家人被靖王抓走软禁,他被威胁打造出传国玉玺,好在兵变时伪造圣旨,逼皇帝禅位。
沈天洛调查到此线,利用世子身分,取得软禁公孙家老小之人信任,将人带上京,其实已暗中送至远地。老匠师将玉玺给他之际,还给了他龙凤玉玦,当初靖王便是以要制作给儿媳见面礼为由,引他入凯歌。
「刘东临,你干什么吃的?」靖王满脸怒色,表情扭曲狰狞地瞪向刘大人。
他当场软脚跪下,「属下无用,底下人连人也看不好……」
「父王,孩儿费尽心思做这一切,一片真心想维护父王,不想让父王铸下逆天之错事!」迎上父亲凶狠的目光,沈天洛无惧地凛然说道:「父王若是就此罢休,孩儿就假装从不知这事,假若父王」
靖王冷嗤,「本王若是不肯,你又如何?我现在万事具备,岂能就此罢手,你这孽子才该好好醒悟,助我一统江山,将来也能当个皇帝!」
「不可能!」
一声沉痛怒吼后,沈天洛振臂将手中的玉玺往桌上一放,发出巨响,那枚羊脂白玉玉玺竟被他的内力震碎!
「孩儿不会和父王同流合污,父王既然执迷不悟,休怪孩儿不孝,大义灭亲!」
「本王今日就砍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孽畜!」靖王暴跳如雷,拔出腰间佩剑,砍向沈天洛。
见父亲居然对自己刀剑相向,沈天洛彻底心寒,「来人,把这群逆贼都抓起来!」
内书房的门瞬间被撞开,一群青衣护卫举剑闯进来,包围众人。
被两人以刀架住,靖王却疯狂大笑,「反了、反了!」
沈天洛走至他面前,拿开他手中的剑,「父王,孩儿也不愿如此,若父王愿意向皇上请罪……」
「呸,要我认输,休想!」靖王狠笑。
沈天洛叹口气,「孩儿只好亲自押着父王前去请罪!」
「你如果有这个能耐的话!」
靖王冷不防抬脚使劲往沈天洛胸口一踹,转瞬摆脱那两个护卫,夺回佩剑,架在沈天洛颈项上,另一手点了他几个穴道,让他顿时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在他一声令下,另有一批人数更多的黑衣护卫迅速进入屋内,把青衣护卫一一制伏。
他一手指住沈天洛颈项,手上劲道之大,沈天洛压根无法言语,呼吸困难。
「就凭你这小子也敢反我,真是翅膀长硬了。」
祁安见靖王发狠,怕他真动了杀心,连忙下跪连连磕头求情,「王爷,请饶过世子,世子也是不愿见王爷犯下错事……」
「闭嘴!将这多事的主仆狠狠教训一顿,把这个孽子软禁起来!」靖王愤然下令,无法容忍儿子的件逆。
沈天洛被靖王卸了力气,再无力反抗,只能任人用绳子将自己牢牢姻绑,他望着靖王带着那群同党扬长而去,心中已然绝望。
第十七章 四处讨就兵
靖王趁着皇帝前往京郊祭天之时谋反了!
这个消息在京城中开始传得绘声绘影,却没人敢证实,京中少数一些知情的官民人心惶惶,只是奇怪的是,虽然城中谣言满天飞,还不时能看见军马飞驰出城外的景象,却不见朝廷下达戒严令,除了出入城门时会受到比平时更刁难的盘查与限制之外,百姓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大部分的人甚至不知道此事,只是这样的平静却如同黎明前的黑暗一般,令人更加不能安宁。
乔淇身在乔府中,虽然不能常常出门,却也敏感地注意到这股异样气氛,加上沈天洛当日说过要回去劝靖玉,过了这许久却都没有任何音信,她心底的不安日渐扩大。
此外,原以告老辞官的乔繁,昨天一整日突然频频有客来访,会唔完毕后,他更是一脸愁容,就连乔淇前去请安,他也显得心事重重,不知在忧愁什么,直到今日一早,他整顿行囊出城去了。
见老人家竟然穿上那一副厚重的盔甲,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奔驰离去,她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到底发生什么事,要打仗了吗?她不由得这么猜测,岂知真实情况更加严重。
上回搅黄了柳氏的计画,害得乔淳得下嫁李秀才的风流儿子,她因而被柳氏下令拘束在家,即使还能靠着绿苗打听些消息,范围也只限定于乔府内,外界的事情依旧一头雾水。
对于乔繁突然出城一事,起疑心的不只有乔淇,柳氏也同样察觉有异,派了些人出去打听。
不到正午,那几个得力管事匆匆返回,他们到交好的官员府邸探问,每个人得到的消息大同小异,看来此事假不了。
柳氏闻讯后震惊非常,「什么,靖王爷意图谋反?」她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昨日皇上出城至天坛祭天,靖王爷勾结南山营、蒲玉营、蓝城营起兵叛变,南山营从后方追击,与皇上的禁卫亲军打了起来,太子得知消息后派出天卫军和地卫军的人马在京议迎击蒲玉营和蓝城营……恐怕今早召老太爷从南门出城,是要让老太爷带人去前线援助。」
柳氏越听越感心惊,「这可是逆天大罪啊,王爷怎么会干出这种傻事?」
「其实十三年前那事,就有传闻说王爷有不轨之心……」
她暗骂靖王糊涂,急得一捶小几,又问道:「当年的叛军不是墨家军吗?还牵连咱们老太爷,险些被皇上误认为叛贼怎么会是靖王爷?」
那管事低着头道:「这些小的不知。」
柳氏焦躁得坐不住,站起身走来走去,「你们这消息可信吗?靖王谋乱可是大事,京中至今却没什么动静,难不成是你弄错了吧?」
「禀太太,从昨日起,各城门已开始严格盘查,北门那处更是派驻关山营军,据说不让全城戒严是太子爷的意思,为的是不使京城百姓惶恐。」
她走到一名管事面前,沉吟问道:「今日老太爷出去,莫非是为了救驾?」
「应